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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捕头看着确实饿了,一气儿喝了三碗小米粥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铁叔,你多吃点呀!”刘娟儿将装着野猪肉丝的小碗推到他面前,正要替他夹上一筷子肉,却被铁捕头抬手拦住。
铁捕头呵呵笑道:“你们多吃,这野猪肉我以前在山里天天吃,早就吃腻了!来,小娟儿最会吃,再来一筷子香香嘴儿!”
刘娟儿笑着点点头,将铁捕头给她夹的一筷子肉塞进嘴里,入口只觉得一股带着淡淡药草味的清香,肉质密实,口感劲道,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做烧烤的材料了!刘娟儿边嚼边想,抬眼只见虎子阴阴地盯着他,差点将肉卡在喉咙里。
哎哟,娘也真是的,干嘛把那号破事说出来?这虎子好久不范拧了,一番就难以收拾!要让他知道自己妹子被人口头调戏,还不知他得怎么爆发呢!
“虎子,你如何不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快吃点野猪肉丝,免得你家的米粥塞不拢嘴!”铁捕头笑着给虎子也夹了一筷子肉丝,虎子沉着脸接了,就着碗里的残粥胡乱咽下。
“娘,你不是要替段姑娘给铁捕头说事儿么?”虎子放下空碗,突然对胡氏来了这么一句“趁着他在快些说吧,我这就跟爹出门了!”
闻言,铁捕头的嘴角陡然一绷,紧紧抿着嘴垂下了筷子。
这小子,咋当着人的面胡说……胡氏不好意思地抿抿头发,冲着虎子挥挥手,一脸难色地笑道:“这不是你关心的事儿!快擦把脸跟你爹套车去吧!”
“就是就是!别多嘴多舌!”刘树强也笑得一脸尴尬,抓起虎子的胳膊就离了桌。边走边低声骂“你这混小子做啥多嘴,这下让你娘怎么好说?”
“不管咋说,反正迟早是要说的……”虎子低声叨咕了一句,甩着布巾跟在刘树强身边走进了小厨房。
刘娟儿忍着笑喝了口粥,她真是对这个哥哥佩服的五体投地,把话就这么撕开,不论是娘亲还是铁捕头,这下都不得不面对段青苗的问题了!看来虎子哥当真是一点都不想娶媳妇。按说他这青春少年,正是春意萌动时,也不知道会看上谁家的姑娘,希望自己以后的嫂子不必段青苗差……
就在刘娟儿胡思乱想的时候,胡氏已经与铁捕头吞吞吐吐地说开了话题。
“说是夜夜都吵,父女两人都快离心了……唉。你看……按说我也不该张这个口,但青苗这好姑娘太可人疼了,打小没有娘亲照顾。身边也没个婶啊姨呀的长辈来帮着她说项。铁捕头,你跟咱家也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今儿我就是想替段姑娘问一句……”
铁捕头原本垂着头不说话,见胡氏已经将话题摆到了明面上,他突然扭头冲着装背景的刘娟儿问:“小娟儿,你这是打哪儿弄来的野猪肉?”
“恩……”刘娟儿险些被一口热粥噎住,她捶着小胸脯咳了两声,一脸不满地抬起小脸“哎呀,孙叔——我娘正同你说话呐!啥野猪不野猪的?哪儿有你的事儿重要啊?”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若有多的。就烤着来吃,那才香呢!”铁捕头呵呵一笑。这才转身面对一脸尴尬的胡氏“不劳嫂子费心,这事儿我心里有谱!只是最近事忙,顾不上那一头,等得空了我自会去找段家老爹说项!”
闻言,胡氏松了口气,抿着头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青苗眼瞅着也不小了,她爹正为这事儿发愁呢!这当长辈的,谁愿意瞅着自己闺女天天混在养堆里?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也就是多嘴说一句……”
“娘,你不是还要去街面上给叶家嫂子备礼去么?”刘娟儿不动身色地打断胡氏的话头,心道,娘也太热心了,要知道有些话也不能逼到人头上说,要讲究点到即可!特别是对男人而言,感情上的事往往是过犹不及。
胡氏站起身来,在裤腿上擦了擦手,端起面前的空亡,一边朝厨房走一边说:“嗳!你不提娘都给忘了!铁捕头您要有事儿,就自去忙吧!”
铁捕头顿了顿,抬起手拍打着裤腿上的浮灰,对刘娟儿低声笑道:“小娟儿,你不跟着你娘出去逛铺子呀?”
“我不去!铁叔,你今儿不上工么?”刘娟儿心道,我还想在家切点野猪肉来烤着试试看,这事儿又不好让虎子瞧着,免得他追问原委!
“叔今儿轮休,要不今儿我就陪着你呆一上午?”
铁捕头错眼瞧见胡氏拿着布巾走回来,便对她笑问道:“嫂子有事儿就去忙吧!左右我今天无事,也不放心小娟儿一个人在家里,我就在这儿陪她一上午!”
“那感情好!”胡氏笑着抿抿头发“这天热的慌,我去去就回,那就麻烦你陪娟儿呆一会儿!”
铁捕头站起身来,手脚麻利的帮忙归置好桌椅,又扛起摞着的条凳跟在胡氏身后走进小厨房,刚一进厨房,他便凑到胡氏背后低声道:“多谢嫂子将我和青苗的事放在心上,你放心,我必然不会辜负青苗!”
“嗳!那就好!”胡氏笑着转过身,只见铁捕头静静地立在原地,手中条凳空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过了半响,铁捕头醒过神来,一把放下条凳,吞吞吐吐地说:“嫂子,我昨儿连夜办差,如今身上又是泥又是汗,真真腻得慌,想洗个热水澡,你看这……”
胡氏噗嗤一笑,摆着手说:“这有啥呀?他爹也有几件体面的衣裳,我这就给你拾掇一身去!这灶头还没熄呢,正好烧一桶水!”
铁捕头点点头,又吞吞吐吐地说:“不麻烦嫂子,我自己会烧水,呆会儿我就在柴房洗。麻烦你和娟儿说一声,寻个由头让她在屋子里待一会儿
胡氏了然,心道,这铁捕头倒是很细心,时时都懂得避讳,虽说女儿还小,但也不好让她撞见个大男人洗澡么不是……
关于娘亲和铁捕头在厨房里头打的什么官司,刘娟儿一概不知。她正趴在井沿子上察看那一大包半浸在井水里的野猪肉,想着呆会儿等娘走了,自己也提不上来这么多肉呀!少不得要让铁捕头帮把手!
正想着,胡氏疾步走到刘娟儿身后,搂着她的小身子低声道:“娟儿,你呆会儿在爹娘房里拾掇拾掇大葱的那些针线。娘得空了就帮她送到丝线店去换钱,那一大堆啥都有,什么绦子。帕子,鞋样子,你得按着分类仔细给拾掇出来!你铁叔要在柴房里洗澡,你得记着,呆会儿别凑过了了,啊……”
“哦!我知道了,娘,你快去出街吧!呆会儿就更热了!”刘娟儿正想着怎么给烤肉配料,便心不在焉地摆摆小手,硬是只将胡氏的话听了个大概。
胡氏又随手收拾了两趟院子。见铁捕头已经烧开了水,忙进屋给他翻找出一套刘树强没穿过几次的轻薄单袍。铁捕头连声道谢。用下巴夹起衣服,双手端着一大桶热水进了小柴房。
胡氏见铁捕头将柴房的门关得紧紧的,便也不好意思多呆,一面又远远地对刘娟儿嘱咐了几句,一面进屋换了身上街的衣裳,提着个包袱皮子出了院门。
“铁叔。铁叔!你在哪儿呀?我提不动这肉!”
刘娟儿抬着小脸四处张望,喊了半天也没见铁捕头的人影,便撇了撇嘴,一路从厨房找到虎子的房里,找来找去也没找见铁捕头。
稀了个奇,一个大活人咋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刘娟儿又转进小厨房,错眼瞧见案板上搁着一个小瓷碗,碗里盛着一块未切的野猪肉,想来是胡氏早间做肉丝的时候剩下的。宾果!刘娟儿笑眯眯地将那块手掌大小的野猪肉取出来放在案板上,提起菜刀,细细地切成了一堆薄片。
家里有盐巴、五香粉、胡椒、辣椒粉……唉,可惜没有孜然粉……
刘娟儿将肉片放在碗里,下满料揉开来,想了想,又加了一点点豆油。
接下来还需要啥?对了!火盆!铁架子!刘娟儿在小厨房里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把过冬烤火用的火盆给翻了出来,又寻来个大小合适的铁架子,仔细洗干净后,这才发现厨房里没有备着木炭。
柴房里应该有吧!刘娟儿一边想一边蹬蹬地跑向小柴房,完全不记得胡氏同她提起过铁捕头正在柴房洗澡的事儿。
刘娟儿一气儿跑到小柴房门口,就手将门一推,却见不太结实的木门合缝严实,怎么推也推不开。
这是咋回事儿?难道铁叔在里边儿?干啥要堵着门呢?
刘娟儿疑惑地歪着小脑袋,抬眼只见柴房的门上边有半指宽的门缝,她顿了顿,转身搬来院子里的一个矮凳子,一抽身踩了上去,惦着小脚朝门缝里张望。
烈日炎炎,刺眼的阳光透过柴房的门缝朝里面投射出几股明亮的光线。
刘娟儿打眼一看,只见柴房里热雾缭绕,水声哗响。
一个大木桶紧靠在柴垛子一旁,大头菜蜷缩在上面睡得正香。
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背着身子坐在木桶里洗澡,不时撩起热水浇在自己的后脖子上,黑发淋漓,结实的皮肉在水汽中泛着晶光。
刘娟儿闹了个大红脸,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想她活了两世,这还是头一次偷看男人洗澡……咦,大头菜身边那个亮闪闪的东西是啥?
刘娟儿好奇地探起头,觑着眼仔细一瞧,只见一个玄铁的面具正搁置在大头菜的猫头旁边,闪着耀眼光芒。
刘娟儿心口一颤,本想挪开眼,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心头的渴望。
我就看一眼……你到底是不是……随着男人半站起身,甩着布巾擦水,看似就要转过头来,刘娟儿不禁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错过这锥心的一幕。
只见铁捕头微微侧过脸,硬朗轮廓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刘娟儿正要擦把眼看个清楚,却见一团黑影迎面而来,吓得她呀地一声摔倒在地。“喵呜——”柴房的木门瑟瑟发抖,似是大头菜在里面拼命扰门。
这蠢猫!坏了我的好事!恩……这想法有点猥琐……刘娟儿皱着小脸,揉着生疼的蛋子,正要爬起来撤退,却见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哟!这是怎地了?”铁捕头*着上身,下身穿着长裤,脸上居然已经戴好了面具,双手*的就要来扶刘娟儿。
刘娟儿飞快地翻了个白眼,刚一抬头却被吓了一跳,只见铁捕头肌肉结实的胸膛上盘踞着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足足有一尺余长,看得她心惊肉跳。
铁捕头见她白着小脸不说话,微微一笑,抚摸着自己胸前的伤疤低声道:“这便是遭野猪供的,这野猪肉虽好吃,但那货却无比凶蛮,不好惹!”
刘娟儿眨了眨眼,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句话冲口而出。
“那铁叔一定会炙烤野猪肉吧!这肉要怎么烤来才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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