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过短暂的炫迷,令狐绝的神智已极为清醒,他意识到此刻他的灵识正处在魔杖的独立空间内,可他对面这个妖异的男子很可能就是魔杖的器灵,对于魔杖能拥有器灵,他并不意外,只是有点奇怪,这器灵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那妖异的年轻人缓缓逼进了几步,冷漠的凝注着他,朦胧里,有一种生硬与冷漠糅合的气息,缓缓地道:“是你找到了本皇遗留的法杖?”
“尊下是谁?”令狐绝淡淡地道,从这个自称本皇的男子身上,他感受到的只是一种冷漠,并没有任何的杀气!
“唰”的一声,那个男子一拂身后的披风,整个人如蝙蝠般悬浮半空,齐肩长发向后披洒,面孔有些变了,眼眶深陷进去,鼻子愈发高挺,俩颗尖利的牙齿从唇瓣的俩侧露出,闪着象牙般的光泽,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冷酷与残暴,尖锐与生硬。
“吸血鬼族!”令狐绝脱口而出道,眼前这个男子的形貌和记忆里百族中一个神秘种族吸血鬼族族人的形貌非常相似,尤其是唇角的那俩颗獠牙,更是吸血鬼族的标志。
阴冷的笑声渐落后,那男子幽幽的声音宛自天际传来,阴森的很:“不错,还算有点见识,不枉本皇救你一命。”
令狐绝迷惑地道:“救我一命?”
缓缓落地,背后的披风也随之敛了起来,那男子的容貌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冷漠地道:“怎么?你忘了。当初本皇的一部分魔晶自爆的时候。要不是本皇。你早就完了。”
令狐绝这次算弄明白,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山本那柄帝级魔武的自爆,他之所以没事,就是这魔杖的功劳。态度,也自然的缓和下来,平静地道:“尊下怎么称呼?”
“本皇爱德华!”那妖异男子眉心微蹙,清冷地道:“本皇本源未复。时间有限,废话就不必说了,你尽快找到剩余的魔晶,到时候,自然会明白一切。”说完,整个人倏尔一旋,又化为一只巨型蝙蝠隐没于隐隐的黑气中,几乎同时,令狐绝只觉得灵台一震,灵识被驱逐出来。意识和肉体结合的刹那,有一股痛楚而酸软的倦意。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为了让自己澄净下来,他仰首凝望着灰苍苍的天际,在得到心灵的宁静后,他开始垂眸凝神,进入了冥想状态,一方面是恢复刚才所消耗的灵识,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进入问心崖。
时间悄然的流逝,午时临近,他悄然的站起身,朝密室走去。片刻后,他来到了密室,迎接他的是一个内门男弟子,长相普通,却有一双精光隐射的眸子,不待令狐绝说话,就直接把他迎了进去。令狐绝也不意外,如果对方连这点都不能安排好的话,那么让他进入问心崖那根本就是笑话。
最后一间密室和先前他去过的密室没什么俩样,同样的一盏青铜魔晶灯,在门内月轮缓缓转动时,散发出淡幽幽的光芒。他缓步四顾,没发现什么异常,血光浮动,玄风透射出来,悬浮在半空吸收了几许灵气后,双眉似打了一个结,缓缓道:“煞气消失了。”
像是在骤然间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令狐绝全身一震,下意识的跨前一步,却不料踩着蒲团上,传来的异样感受显示脚下下有什么硬物。他倏尔蹲下身,掀开蒲团,有一个物体微微闪着黯淡的光彩。他拿起一看,竟然是女子用的耳坠,是墨水晶串连而成,光彩十分细微,又有蒲团遮挡,要不是脚碰巧踩到,他还不能发觉。
令狐绝已经无暇在问玄风关于煞气的事,双眸凝注着耳坠,瞅着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不由沉默了下来,这耳坠到底是何人所放?这是偶然,还是存心的?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令狐绝缓缓站起身,刚想说话。突然,盏嵌在壁间的青铜魔晶灯竟然无声无息的转了起来。玄风立刻化为血光隐入,在魔晶灯转了一个对角的时候,墙壁竟然缓缓朝俩侧移开,一架精巧的,有如坐椅般的升降梯显露出来。思维紊乱得像一团丝,但令狐绝还是走了进去,顶部的魔晶滑轮连接的钢索开始上升,令狐绝的身影渐渐沉入了山腹,很快,在经过短暂的昏暗后,升降梯在一处平台上停了下来,没有魔晶灯,但周遭却清晰可辨,因为那平台上镂刻的魔法阵已经启动,有明亮的光彩四溢。
望着升腾而起的魔法光芒,令狐绝觉得自己心腔在收缩,血液奔流加快,可脚步,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踏了上去。时间,仿似在此刻停顿了一下,可事实上,却没有任何的差别。令狐绝只觉得眼前一暗,又瞬间明亮起来,一座高有百丈的山崖映入他的眼帘,这座山崖即不险峻,也不雄伟,但是却有着另一股清雅的灵秀与俊奇的透彻味道,四周皆是云雾缭绕,只有一条石径横跨过一泓浅潭和令狐绝所站之处相连。所站之处,芳草萋萋,花团锦簇,全无本分隆冬的气息,俩侧十丈外都是密林,隐隐可见几栋茅寮。
令狐绝异常谨慎的用“大鹰眼术”侦探了一番,周遭并没有人,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没。这让他意识到,可能连同此处的并不只有一个入口。时间紧迫,他也无暇多想,举步就朝山崖走去,他走的很小心,很谨慎,因为他心里明白,往往看似平静的后面都隐藏着危险。
庆幸的是,担心中的异变并没有发生,他平平静静的通过了这段和山崖连接的石径,除了脚下潭水微有起伏,除了他心头的迷惑,未曾发生任何意外!
回过头来,他又微觉迷惘的打量着他方才经过的石径片刻。摇摇头。再度举步。没走几步,出现一丛迎风轻簌的修竹,在修竹中,有一列镂刻着奇异花纹的石阶排展而上,说是石阶,可其实更像是石台,每一个石阶高有近丈,长、宽各有数尺。顺着石阶向上望去,俩侧皆是嶙峋的岩石,这边丛结累聚,那边横斜挑悬,予人一种极其古怪的韵味,而这不算什么,这石径竟没入云雾深处,根本看不到崖顶!
这就是问心崖。令狐绝目视着云层深处,颇感激动,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问心崖除了柳絮儿外,根本没有其他人上去过。他试着用“大鹰眼术”延伸上去。可风眼刚刚触及石阶,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在了外面。果然大有玄机!令狐绝收回大鹰眼术,不惊反喜,先前,他还怕那些人弄座假的问心崖出来。
于是,轻轻一跃,并无其他感受。令狐绝倏尔急掠,到第十阶的时候,特别的感觉来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侵入,周身的肌肉由紧绷而变得散软,有种懒洋洋的倦意袭上灵台。
令狐绝并不在意,问心崖要是没有一点效果,那才奇怪了。又连续腾跃了几阶,倦意更浓,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一种要即将入睡的意味。
如果是正常登崖,令狐绝倒不介意,让自己进入梦乡,他知道,梦境里极有可能就是一番对心神的历练。可这次,他不是来修炼的,而是来取问心草的,于是,轻吟道:“法则、自然!”
淡淡的绿光浮现,那气息瞬间被同化,趁着这个机会,他又急速腾跃,到他来到三十几阶的时候,法则失效了,气息变得更加强烈,他感到身体极度不适起来,就短短的一瞬,他的双眸就变得恍惚,没有丝毫的犹豫,轻吟道:“法则、冥灭!”
相对于大自然术的同化来说,大冥灭术的消弭威力更强,黑光弧射,气息瞬间一空,他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又连续腾跃了十数阶,已到了山腰处。
法则气息刚刚消散,令狐绝就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先前的自然法则能让他登上三十几阶,但威力更强的冥灭法则却只维持了十几阶的时间,可见,问心崖的威力是会增加的,这样下去,体内的魔法力绝对不足以让他登上崖顶。于是,他决定先试试问心崖到底具有何种魔力,全身缓缓放松,瞬间,一股奇异的气息就侵入灵台,顿时觉得极度的寂寞,异常的孤独和无可言喻的惶恐!
心神守住灵台,他缓缓地坐了下来,幻境产生,他已瞬间坠入幻境之中:
那是一片连云的楼阁,几近繁华,他沿着一条开满花草的小径走着,远处走来俩个人,是他的父亲令狐明,和他的大哥令狐萧,俩人低声交谈着。不知何故,令狐绝隐了下来,藏在小径旁凉亭的一侧,令狐明和令狐萧先后走进凉亭,苍而不老的语音响起:“萧儿,令狐家族以后都要交给你了,有些事你自己要注意!”
令狐萧恭敬而略带迷惑地道:“父帅,你不是一直支持五弟嘛?”
“他?”令狐明的语声里略带冷酷:“为父只不过是让他充当马前卒,要是他识相、听话,或者还有他的容身之地,要是他心怀不轨,那就别怪为父不讲情面了。”
令狐萧似有些不忍地道:“父帅,再怎么说五弟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哈哈!亲骨肉,萧儿,血缘也不过是拿来利用的工具,要不是他有些用处,为父岂会让这个山野之人近身一步。”令狐明狂笑着道,那意态,又说不出的狂妄和不屑!
隐在凉亭一侧的令狐绝心如刀割,他最看重的亲情竟然会是如此,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之时,一股怒火也浮上胸腹,手已微微神向腰侧的刀柄——————
就在令狐绝的灵识受心魔困扰之时,现实中,异变也产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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