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见俩丈外的草丛里站着一个犹如鬼魅般的人,虽然有人的外形,却没有一丁点活人的味道,头顶悬浮的光球散发的蓝色光晕映在那人的脸上,朦朦胧胧,幽幽凄凄,像是一个睡梦千年的冤魂,一个死不瞑目的僵尸,恐怖极了。
这是什么东西?舒洐不由激灵灵的一哆嗦,双目中透出一股极度的恐惧与紧张,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她虽然对敌经验不丰富,但见识还是有一些的,直觉的认为眼前并不是一个活人。
她的直觉没有错,这是木僵,是人死在一些特殊木系灵草的附近,尸体沾染了灵气,机缘巧合下变成类似于僵尸的生物,没有灵智,对光线颇为敏感。缓缓的,那木僵向前跳了一步,渗合着蓝色的脸孔似是才自地狱中转回了人世般冷厉,双眸毫无人气的凝视着舒洐头顶的光球!
舒洐觉得心口在跳,血液流循加速,她下意识的准备攻击!可此时,另外一侧却传来一声冷叱:“别动。”舒洐惊栗的转首一望,只见三丈外,一个衣衫破碎,满身血污的年轻人半蹲着,蓦然跃起,一溜夹着红芒的尖啸射向另外一个方向,瞬间,一团火光四溅。那木僵倏尔转身,动作竟非常地轻快,屈膝托盖,朝火光蹦跳而去。
“把那个灭掉,快跑!”那年轻人急喝道,他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木僵,可听部落里的老人说起过,这种东西。对光线特别感兴趣。只要不招惹它。它也很少主动攻击。
舒洐愣了,脸上的表情迷惘是而怔忡的,像在云里雾中,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年轻人见她没动,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股痛楚!不由分说,就拉起舒洐的手,朝另外一侧跑去。而此时火光已灭,而舒洐头顶的光球还散发着水蓝的光芒!
那木僵又转身扑来,起落间,竟也异常快速。“快,快把你头顶的那个东西灭掉。”奔跑中,年轻人蓦然咬咬牙,颤着嗓子叫道。
舒洐这时也清醒过来,收起照明术,森林立刻变得阴暗,一片迷蒙。远近是影影绰绰的幻像丛生。后面“飒”“飒”声响停了,那个年轻人又拉着舒洐跑了数十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仰起头,眸子黯涩而失色望着惊魂未定的舒洐,带着一股极度悲切的语气道:“你是舒姑娘吧?”
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舒洐窒了一窒,仿似想到了什么,激灵灵的一颤,抖索着道:“你是红月部落的人?”上次她跟随令狐绝来过红月部落,有不少的部落里的人认识她!
那个年轻人抹着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儿,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吴邪,他也是被蓝色的光球吸引过来,这几天,他一边养伤,一边在森林里转悠,目的和舒洐一样,希望能碰到劫后余生的族人。可是,至今为止,他一个都没碰到。点点头,他凄苦而绝望的笑着,是如此凄哀,如此的悲哀,有着令人永难忘怀的深刻痛苦!
舒洐感到目眶内有些濡湿,她下意识的问:“还有其他人嘛?”
吴邪哀伤的摇头,语声有如来自九天,去向飘渺:“没了,一个都没了。”说完,他痛苦的咬着下唇,丝丝鲜血沿着嘴角滴落。
眼前年轻人的那充满绝望的哀伤让舒洐又强烈的震撼了一下,悲哀至极的牵动了一下唇角,但还是安慰道:“别难过了,来,我先给你治治伤!”
吴邪有些有些硬咽了,双目血红,面孔染血的线条更明显,更强烈,唇角抖索着,可见他的内心是如何痛苦,如何悲愤!倏尔,他仰起头来,眼眸中带着期待,激动的道:“令狐大哥来了嘛?”
舒洐刚想回答,老头儿嗡嗡沉沉的声音从空中滚滚而来:“洐儿,洐儿!”
精神为之一振,舒洐刚想回答,话到唇边,意识到自己就算喊老哥哥也未必听见,手腕轻抖,一道水蓝色的光箭直入云霄!
震荡的语声停了,很快,一阵极其细微的衣袂飘动声与身体极快擦掠过技丫的声息从右侧的树林里传了出来,意念稍微转动,三条黑影已鹰隼般从林中暴掠而出,倏闪之下,已来到了舒洐身旁,正是老头儿三人。吴邪的表情是极度震骇的,这速度,对他来说是闻所未闻的!
“他是?”老头儿虽然已猜出了吴邪的身份,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美眸中泪光盈溢,舒洐轻声道:“他是红月部落的唯一幸存者。”
全身蓦然痉挛,老头儿用一种怜爱的目光注视着已强撑着站起的无邪,从这个年轻人血迹斑斑的身上,他宛如看见了红月部落族人临死之前那种不屈不辱的忠烈情形,宛如看见了他们在断命之前那种慷慨赴难的荡气意味。
吴邪也认识老头儿,知道,对面这个老者是传说中的强者,双膝一弯,“扑通”跪倒,用一种极度悲戚的语调道:“老前辈,我知道你是令狐大哥的好友,你可要为我们报仇啊。”
老头儿赶紧搀起,脸上的肉跳动着,毅然道:“孩子,别难过,有你令狐大哥在,这仇我们一定能报。”
曼丝移前了一步,仍然是毫无表情的凝注着吴邪,冷静地道:“族里的长辈是不是还活着?”
全身一抖,吴邪以他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睛凝注身边的人,摇摇头道:“死了,都死了,修达族长,凯木老爹他们都死了。”
众人皆是一震,舒洐禁不住又是泪珠纷纷,神情也略有些转变的曼丝追问道:“你肯定?”
吴邪沉重地点点头,唇儿抖索着道:“他们—就死———在我的身边,没错,都死了,所有的长老都战死了。”
曼丝不说话了,黯然的星光映着她的侧面,有一股特异的,出奇的凄艳与落寞。她可以想象,当公子知道这个消息后,那会是怎么一种景象?
老头儿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死灵宗是准备给老弟下套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龙飘云也目带焦虑地道:“就算没有人质,这套我们也不得不钻啊。”他指的是那被运过去的尸体,死灵宗是干什么的?就是跟魂灵打交道的,要是用什么秘法把红月部落族人的那些尸体给炼了,那令狐绝和猎鹰知道了,还不得抓狂?
老头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颌首,看了看天色,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隐约的鱼肚白,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样,我们先回克罗城,和西亚商量一下。”
众人皆点点头,每个人都知道,凭他们几个,那绝对是又去无回!吴邪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隐约觉得,这次灭族没那么简单,不由心中的黯然之意更浓!
而此时,令狐绝刚刚从冥想中醒来,他的修炼是极其刻苦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背负的责任有多大,眼界越宽,他越觉得自己宛如行走在一条极细的钢索上,俩侧都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那结果,必定是万劫不复。
“你真的要去?”体内的夜魅忐忑不安地道,不知为什么,对于中午的问心崖一行,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经历的磨难多了,对轻易且突然而来的好运,总有着莫名的戒备。
“是的。”令狐绝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吱声了,缓缓的站起身,默默凝视着窗外的残瀑出神,在他最早的推断中,上官若雨背后的势力和他合作的概率很大,毕竟,想在流影宗暗杀他那绝对是件非常不易的事。可事实是斯图特很可能是躲了他?他为什么要躲,说明他心中有愧,也就是先前那股势力是不同意合作的,可为什么现在改变态度了?难道是忌惮自己把上官若雨的身份说出去?
他有些不太明白了,仰首观看天色,已近破晓,东边的天际已有隐隐的曙光,令狐绝推门走了出去,他并不是要去什么地方,而是不想在木屋里待着,在此刻,他不想见任何一个人,他要全身心的去准备接下来的事。
在木屋的附近找了个隐秘的所在,令狐绝盘腿坐了下来,昨夜雪花飘落,早将四周粉妆成一片银白,尤其是头顶意韵古拙的老松在松盖上积满了皑皑白雪,青白交映便越发赏心悦目,雅淡无比了。
令狐绝没有修炼,反而检查起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来,好东西不少,尤其是那黑色的祭盆,隐隐流淌在古朴厚重的氤氲,虽然由于精灵女皇的提醒,他一直没有把祭盆在人前显示过,但这并不表示,他自己没有偷偷的琢磨过,说实话,每次看到这个祭盆,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强烈。
灵识从祭盆收回一刹,他看见了一直被他遗忘的那根奇异魔杖,心念一动,把魔杖取了出来,握在掌心静静的体会着,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但今天,却出现了令他始料不及的情况。
从他灵识侵入魔杖的那一瞬,他觉得仿似天地都在旋转,物体仿佛在跳跃,一阵黑雾升在眼前,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冲他飞来,小眼珠儿的神情是如此的冷漠,还未等他完全看仔细,那蝙蝠倏尔冒出一股黑影,前飞的身影化为一个脸色惨白,却俊秀无比的年轻人,他的眼眸是蓝色的,嘴唇格外的嫣红,他凝视着令狐绝,嘴角有一抹阴邪的嘲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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