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晋氏春秋 > 第十一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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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穿着玄色轻铠的武士手中拿着剑,在地面上戳着,其中一名武士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样子有些颓靡,神情颇有些不情愿。

  “我说,流,我们可是荀家荣耀的骑士啊!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拿着剑往敌人身上砍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掏蚂蚁吗?”

  说完,武士举起了自己的剑,锋利的白银十字长剑上,自剑尖往下一截,已然沾满了泥土。

  “氓,少说几句吧!”那个叫流的武士说了一句,耀眼的金光闪过,日光反射的光芒让氓不禁闭上了眼睛,等到张开眼睛的时候,流手中的白银十字长剑已然插进地面,几乎没至护手,流伸手握住剑柄,沉吟片刻,便将剑拔了起来。

  华丽的剑身上,几乎已经沾满了泥土,在剑身上那些斑驳的些许银色,方能看出这柄剑原本的风采。

  “剑,打造出来也是让人使用的,即使它是珍贵的白银十字长剑,概莫能外。无论是砍人也好,还是掏蚂蚁也罢。”

  “嘿!你这个家伙,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让人难懂啊!”氓抱怨了一句,接着道:“反正就是要把我可爱的武器拿来掏蚂蚁,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好吧!哪怕是装装样子,也不想让豫让大人斥责啊!”

  “他不会斥责你的。”流头也不回地道。“平时,哪怕不能完成一些命令,考虑到各人的能力有限,只要真的尽力了,豫让大人都会酌情放过你,顶多一顿斥责或是些许惩罚。但是,你明明可以做到,却还要敷衍他的命令,那么,不用多说,他绝对会杀了你的。”

  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直视氓的眼睛,“我保证!”

  氓偏了偏头,躲开了流的目光,跟了豫让大人这么久,流一直以来是他的忠实崇拜者,一直以豫让为自己学习的榜样,现在连眼神看起来都有几分他的神采,让氓不敢直视。

  “知……知道了……”氓稍微有些结巴,“你还真是啰嗦啊!”

  “总比死了好。”流冷冷地顶了一句,好歹氓和自己是来自一个村子里的同乡,自己可不希望他因为吊儿郎当违背了命令而被处死。想到这里,流放缓了语气,替氓解释了起来。

  “之所以是用剑而不是其它的工具,首先是我们没有其它的工具……好吧!氓,我知道这一点都不好笑。但是事实的情况是,即使我们有那些工具,我们也用得不顺手。”说到这里,流反手举起了手中的剑,手指在剑上弹了弹,剑身上沾着的泥土掉落了下来,显露出一大片银色的光泽来。

  “我们身为荀家从小培养起来的武士,武器是我们最熟悉的工具——杀人的工具。当我们手中拿着武器的时候,即使在黑夜之中,一剑刺去,刺中的是人还是其它的物体,手感是不一样的。”

  “你是说……”氓若有所思。

  “他无论是不想一时半会被我们追击上去或是从根本上杜绝我们的追击,为他们的逃脱争取时间,总要将他们的痕迹销毁,以此来拖延我们追击上去的时间,而在这一带,他们要销毁痕迹的办法无非掩藏在地下罢了。我们所踩踏的这片土地,里面的松软厚薄是相差不多的,所以,当你一剑刺下去的时候,感觉不对劲的话……”

  说到这,流又是一剑下去,重重地刺在土里,脸上的的表情顿时有些怪异,握着剑柄搅了搅,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冷笑道:“哼,那么,就是找到线索了。”

  话一说完,流的手上泛起了暗紫色的光芒,不一会儿,整个剑柄都泛起了淡紫色,流一翻手,便将一片土地掀起开来。氓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急忙向前凑近一看,那片土地已然被流掀成了一个坑,坑底下,赫然有一截燃烧未尽的柴木半掩在土里。

  …………

  “遗留的灰烬,残存柴木的受潮程度,食物的残骸,还有……”一个三十出头,满头银色短发的男子半跪着身子,不顾地上的尘土,蹲在那个坑里摸索着,他的手里拿着一截布片,一边有燃烧的痕迹,男人看着这片布,鼻子不禁凑了上去,随即,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迅速地将头偏开,看着那片布,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一脸纠结。

  流候在一旁,看着男子站了起来,随手在身上拍了拍,便恭敬地向前几步,将手中沾湿的手巾奉在手上,递在男子面前,恭声道:“豫让大人。”

  豫让听着声音,回过神来,转头一看,骑士不禁退后了几步,豫让的一双灰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当它从眼皮里显露出来的时候,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令人敬畏。

  “谢谢!”豫让接过了手巾,顺手将右手上烧掉一半的布递给了流,仔细地擦着手,手指、指尖、指缝……甚至还特意多擦一遍右手,擦完后,豫让将手巾甩给流,从腰间抽出了黑色的皮手套戴了上去。

  “辛苦了。”豫让对着流,淡淡道:“你是流吧!”

  豫让一身的装束和流这些武士一样,同样是遍身黑底金边的骑士轻铠,只不过在背后多了一条猩红的披风。留着一头精干的银色短发,头发就像钢针一般,一根根地冲天而起,配上他冷峻的面容,鹰隼般的眸子,整个人的气势显得凌厉非常。

  流看着自己眼前的偶像,他更是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有些激动,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是……是……是的,大人。”

  豫让在流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干,做个真正的骑士,记住,是真正的骑士,到时候,我收录你做我的家臣。”

  骑士,不同于骑马武士的概念,是属于贵族阶层的基本阶级,一旦成为了骑士,就拥有冠上姓氏的资格,不仅如此,更是统治阶级的一员,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享受着平民所奢望的权利和荣耀。和生活在底层的平民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流不禁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自己的脑际,让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压着喉咙,仿佛不这么做的话,那股热血便要顺着自己的喉咙喷薄出去一般,声音变得嘶哑,

  “一切为了晋国!”

  豫让点了点头,“为了晋国。”身形顿了顿,终于从流手中拿过了那片烧掉一半的布。

  “少主”豫让走到一边的树下,对着靠在树下闭眼休息的智瑶轻声地呼唤了一声,“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智瑶,荀家的五公子,别出了分家,被荀林封在明智城,因此被称作智瑶。即使在小憩,也一样戴着头盔,盘腿倚靠在树干,因为是在休息,眉头不像平时一样微微皱着,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有几丝金色的刘海滑在脸上,随着树下的微风飘着,加上他那张秀美的脸颊,闭上的眼睛不同于平日里睁开眼睛看到的阴冷和凌厉,显得有几分柔弱的感觉。

  智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的气质突兀地一变,目光阴冷而凌厉,扫视了一遍周遭,眉头微微锁起,似乎不满于他看见的一切东西,嘴角斜了斜,充满了讥诮与不屑。

  “说说吧!”智瑶紧了紧手腕上的护腕,向旁边让了几步,头也不抬地道,“发现什么了?”

  “是,少主。”豫让见智瑶往旁边让了几步,便走进他留个自己的那片阴影里,些许的日光从树叶的缝里打到豫让的脸上,让他的脸上一片斑驳。

  “依据他们留下的踪迹,可以确认的是,程婴和那个婴儿在其中,还有一个人,应当就是之前救下他们,杀害我们一个小队的佣兵。”豫让举了举手中的那片布帛,“这应该是婴儿的尿布,上面还有婴儿排泄之后的残留物。”

  智瑶厌恶地看了一眼豫让手中的尿布,眉头皱了皱。

  “方向,路程。”

  “如果方向正确的话,轻骑追击,我们在半天之内就可以追上他们。至于方向,他们在西南方。”

  “晋阳?”智瑶扫了一眼那片没有烧毁彻底的尿布,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额弧度,脸色变得有些诡异。“救下他们的,真的只有一个人吗?那个小队虽然比不上你直辖的玄骑,好歹也是精锐啊!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被一个人给斩杀殆尽了?”

  “是的,不敢欺瞒少主。依据现场的痕迹,确实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啊!”智瑶不顾肮脏,从豫让手中拿过了那片残存的尿布,举着它在打下来的阳光下照了照,语气有些诡异,“这样的强者的话,真的想毁灭一些东西应该是不难的。”

  智瑶对着靠在树干睡觉的辅果踢了一脚,辅果跳了起来,正待发怒,看着兄长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不禁有些讪讪,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兄长。”

  “休息够了的话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追击。”智瑶又转头对着豫让道:“至于你,稍微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哼哼哼,有点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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