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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此时都在纷纷议论着该怎么办。有人提议找个弹跳力好的人跳过去,然后将绳索绑在石头上扔到对面来,接着再依次沿着绳索爬过去。不过这个提议被小川次郎否决了,因为这种做法太危险,而且天气这么冷,大家穿这么多衣服,身体都变得很迟缓,很难跳到四、五米远。又有人提议干脆先回去,等想好了方案再回来,这次想都不用想,不仅小川次郎没同意,连大部分人也没有认同,毕竟都走了这么远,哪能轻易走回头路呢!
最后,小川次郎在冷静的状态下,做出了决定。他首先派了两个手下,分别沿着深渊左右方向前行,希望能找到其他的路,大家则在原地等消息。趁等待消息的同时,再想想其他方案,万一找不到其他路,就可能用得着。
“爸爸,到了吗?”小川清崎此时已经从昏昏欲睡地状态中醒了过来,他的声音很虚弱,看来病情正在逐渐加重。“我可以把衣服拿掉了吗?”
“还不行,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快到了。”小川次郎说道。听到儿子的声音,更让他感到焦急。“吴医生。”他小声叫道。
吴医生点了点头,明白小川次郎的意思。他从手电筒照亮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只针管。他拍了拍小川清崎的后背,慈祥地说:“清崎,忍着点儿,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接着便在清崎的手臂上扎了下去。
这只针管中的药物,能暂时抵抗小川清崎体内病毒的侵袭,而且还具有安眠的作用。在他们停留休息的片刻,吴医生还给小川清崎挂了一小包盐水。此时小川清崎又安静的睡着了,他实在是太困了,不仅因为药物在起作用,而是他自己也感觉到,只要在睡眠中自己才会感觉到舒适。
十几分钟后,刚才探路的两人,已经陆续从左右方向赶了回来。不过他们都没有带来好消息,而且还被累得气喘吁吁。
“你们两个大概走了多远?”小川次郎问道。他晃了晃酸痛的手臂,此时小川清崎已经转由武钢抱着。
“少说也有五百米。”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说道。
“我也差不多,这条沟好像一直延伸下去看不到尽头似的。”另一个人跟着回答。
“这就奇怪了!”陆通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两个分头前往的距离,加起来大概跑了一千米,却始终看不到尽头,太奇怪了吧!”
“就是嘛!乌鸦崖从外观来看也没这么大呀!山洞里头就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空间了。”吴医生附和道。
此时默默站在人群中的罗一,无意间想到了问题的答案。他似乎有些兴奋,暗自佩服着自己的智商。但他又不肯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以后,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不过,如果不说出来,那也是在原地浪费时间。就这样,他纠结了几秒钟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呢!原因很简单。”罗一有些卖弄地插了一句。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罗一,手电筒的光柱在他身上窜上蹿下,他感觉此时的自己,仿佛被人类劫持的外星人一般。
“说说。”小川次郎好奇地问。
“其实并不是这条沟没有尽头,而是刚才他们两个在绕着圈走,就像绕着圆形的操场转圈一样,只不过现在处于黑暗中,而且这个圆形的深渊太大,所以他们以为自己一直在走直路。如果他们再坚持走下去的话,估计就会面对面碰头了。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已经来到了山洞的最里端,现在就差越过这条深渊鸿沟了。”罗一说。
“哦,明白了。”陆通恍然大悟般说。“深渊的另一边,其实就是个圆形的陆地。”
“原来是这样,”小川次郎好像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更加现实的问题。“就算深渊环绕成圆形,并且将中间的陆地隔开,那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就说明没有任何路是通向对面的,最后还是得想办法过去。”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脑子里机灵地转动着,希望自己能想出办法。大家用手电筒照向对面,对面的深渊边缘并没有可以绑住绳索的石头。所以必须有人先过去,并且继续往里走,找到一块能绑住绳索的石头才行。可是深渊的宽度至少在四米以上,大家都已经冻得全身僵硬,估计再减少了两米也难以跳过去。
“谁自认弹跳力比较好?”小川次郎打破了沉默。他从背包内找出几根荧光棒,用手折亮后,随手扔在地上。荧光棒散发出的蓝色光芒虽然很微弱,但足以照亮周遭的地形。
“我试试。”自告奋勇的是王菌,一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他脱掉厚实的棉衣,在原地做了几分钟热身运动。等身体完全活动开了以后,他在原地跳了一次,接着他凭经验量了一下跳跃的距离。他从跳跃的起点跨了四步抵达落地的地方,刚好差不多四米。“好,正式来一次。”
正式来一次?罗一心想,说得好像还有很多次机会似的。如果没成功,肯定就会像刚才扔下去的石头一样,永远也听不到响声了。想想都可怕。
“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撑,总会想到其它办法的。”小川次郎关切地说道。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大家让开。”
他们在王菌即将冲刺的道路上,每隔两米便放了一根荧光棒,仿佛机场跑道上指引飞机降落的荧光灯一样。王菌在万众瞩目之下,丝毫没有犹豫,刚走到冲刺的起点,就像只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众人都屏住呼吸,心中暗自为王菌祈祷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王菌飞了出去。
王菌迈着迅捷的步伐,仿佛一只猎豹冲了出去。他起跑前的心情同样很紧张,但等到真正迈开步子去奔跑时,那份紧张感却完全消失了,仿佛被速度抛在了身后。当他到达起跳位置时,他猛地往前一跃。左腿跨向前方,有力的右腿则用力一蹬,身体的重心全部倾倒向前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当他快要落地的霎那间,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因为王菌和深渊对面的边缘还差那么十几厘米,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王菌肯定会掉下去摔死。但王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伸出长而有力的臂膀,狠狠地扣在边缘上,十根手指头牢牢地抠住凹凸不平的地面。手指头上的皮都翻开了,鲜血缓缓从伤口处冒出来,看得让人胆战心惊。
“加油啊!爬上去。”大家都在为他鼓劲加油。“好样的,用力爬,想象你的女神正光着屁股站在前面等你呢!用力爬!”
王菌仿佛一只受伤的壁虎一样,缓慢地爬了上去。刚爬上去,就笔直地站了起来,仿佛一位征服世界最高峰的登山者。“啊!”他大吼一声,为自己打气,丝毫没察觉到手臂上的伤痛。“不过如此嘛!他娘的。”
“做得好,回去后你个开价,我绝对履行。”小川次郎用那浑厚的嗓音,兴奋地对王菌喊道。他这句话,霎时让其它同伴感到羡慕不已。
“没问题。”王菌颇为得意地说。
武钢将绳索和手电筒抛给了另一边的王菌,接着王菌拿起绳索往深处走。他一直走了七、八米远,才找到一块牢靠的大石头。他将绳索紧紧地绑在石头上,接着把另一头绳索丢给武钢。武钢也找了块石头将绳索绑好,绳索绷得很直,仿佛琴弦一般。
众人开始陆续攀着绳索爬过去。过了十几分钟,所有人和物资都已经从另一边过来了。稍作休息之后,小川次郎又领着大家继续往里走。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紧张,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某个充满神秘力量的入口在等着他们。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大家此时都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他们越往里走,就越感到寒冷。小川清崎被爸爸抱在怀中,身上裹了两件棉袄。虽然他早就醒了过来,但非常听话地抱着爸爸,保持着安静。
一层寒冷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滚来,越来越浓,浓到能见度缩小到三米以内。众人排着一字长队,紧紧挨在一起,后面的人抓着前一个人的背包或衣服,谁都不敢松手。他们除了能看见前一个人的背影以外,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清。
就这样,走了好几分钟后,浓浓的白雾才渐渐淡了下来。等他们的视线能触及到十几米以外的景致时,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是什么东西?”肥彪依然领着头,此时他已经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了。“先搞清楚状况,免得碰到什么危险。陆通,那是什么玩意?”
所有人的手电筒光柱,都朝着前方射去。距离他们十几米远的一块平地上,漂浮着一团不停蠕动涟漪着的液体球形物。这个球形物体仿佛氢气球一样,漂浮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空中,差不多和半个篮球场一样大。仿佛液体一般的球形物体,不停扭曲蠕动着,表面涟漪四起,犹如被狂风吹击所致。整个球形体呈银白色,好似水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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