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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原来是自我保护吗？
可明明那个人好像还住在他的心里最深刻的地方，
外面预防得再好，
里面还是住着个他生命里的劫难又有什么用？
安了心，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晚上有言少熙声音陪伴的缘故没有做噩梦。第二天到了六点多才醒过来，于是早上给一家人准备早餐的时间就比较仓促了，优化步骤节省每一点时间，终于还是能够在平时一样的时刻完成一切，没有出什么差错，接着就是一家人陆陆续续地吃好早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她留到最后等所有人吃完又洗好了碗，也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到了“宠物之家”，不可避免地小乐就要追问她昨天请假的原因，要知道她可是万年全勤的模范员工，突然有一天请了假，这可算得上是一件稀罕事，刘恬平时是不怎么习惯说假话的，只好干干笑着向她撒了一个生病了的最低级谎话，没想到的是小乐居然很确信，还好心的关照她要多喝水，她心中于是默默地就又生出了几丝愧疚。
“对了。”小乐提醒完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后说，“昨天叶大财神打电话到店里来找你，你不在，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不肯说，叫你回来了打个电话给他。”
“哦，知道了。”刘恬疑惑，这倒奇怪了，叶堇默又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让小乐去或是托她转告自己，而是非要对着她才肯说呢？
向来挺精明，一直遵循着求实的消费心理，努力信守节约原则的自己，这回也许是被这个疑问懵了心眼，竟然没有用店里公家的座机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过去，已至事后回想起来都为这几毛钱的电话费肉疼。
刚打开手机，屏幕上就有显示一条未看的信息，发件人好像还是昨天那个H市外的号码，而时间显示的竟然还是今天凌晨。她顿时感到莫名的诡异感泛上来，最后还是决定把这条短信先暂时放了放不看，打算先去给叶堇默打个电话待会儿有空再看。
叶堇默的手机号码在上次填写会员信息的时候已经有记录，刘恬翻出来照着输入，输完又在确认了一遍才按下绿色的呼叫键。
手机响了没几下，对方接听得很快。
叶堇默淡淡的一个“喂”字，居然一下子让刘恬有了沉醉的感觉。
他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听上去有着迷人的磁性，仿佛外国电影里的那些经典绅士形象配音演员的声音，都是像这样缓和沉稳，醇厚深邃。
她被打动得一时都忘记了说话，对方的修养倒是极好，没有在中途挂了这个沉默的电话，隔了很久刘恬才晕晕乎乎的说：“……我，我是刘恬，你昨天是不是打电话来找过我？”
手机那头的人也无声了一会儿，半晌，平静道：“对。”
“请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又要麻烦你上门服务一次了。”他说，听语调像是在浅浅的微笑，“是这样，现在警队里有一只警犬出了点意外，但是兽医刚好请假不在，你能不能来看看？”
警犬的话……
原来他还是个武警啊！
刘恬眼里顿时流露出崇拜的光芒，要知道她最崇拜的就是武警了，警服一穿，英姿飒爽，什么枪战格斗都不在话下，不知道有多帅，如果再配上叶堇默那张本就俊朗的脸……
脑海中出现一幅叶堇默武警制服的画面，拿着枪追击敌人，表情都无甚变化，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简直就是正义和力量的化身，果敢和勇气的并存。
不过……算了，毕竟还是太过血腥了，少儿不宜，何况她也见不得那些红色的液体，就算把它们当做番茄酱也骗不过自己。
诶，重点好像又不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宠物店里打工的半吊子，哪里会干兽医干的事，如果只是一般的皮外伤，简单包扎一下就行，或是打打预防针什么的，她平时也做着做着上了手，但这次毕竟是只警犬啊，万一有个不小心伤口感染什么的，又要她怎么担待得起？
刘恬犹犹豫豫地说：“这个……我，我不行的。”
“只是皮外伤而已，简单处理就可以，主要是这只警犬它的训导员刚刚退役，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可能需要找个懂的人来安抚安抚。”他忽然变了一种劝说方式，“钱还是以分钟计算，会比上次更多。”
“这……”她此时高尚地考虑的可真是自己可以帮到国家英勇的警犬，而不是为了钱啦，刘恬最后说，“那好吧，我试试。”
“好。我马上去接你。”叶堇默说完，已经挂了电话。
刘恬把手机放好到衣服口袋里，和小乐解释了一下就开始等叶大财主来接自己，打完这通电话，什么短信的事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约过了十分钟，店门口出现了一辆奥迪S8，刘恬其实已经能够认出来是叶堇默，可车的主人还像是怕她没有注意到，按了几下喇叭，又把车窗降了下来。
从车窗缓缓露出一张朗逸的脸，就是表情太过冷峻，青天白日的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可也不得不说，即便这样整天板着脸，叶堇默的长相还就是那么无可挑剔，喜欢他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少吧，只不过肯定不敢朝着冰山多迈出一步，万一被冻死可多不好看啊，就是全副武装的女汉子恐怕也近身不得，所以对他还是远观为妙，切莫亵玩焉。
刘恬就这么胡乱地想了一番，然后就和小乐老板娘交代了一声，拿上自己的帆布包跨出门赚大钱去了。要知道这座冰山下面可都是金矿呢，小女子之意不在叶堇默，在乎富贵之间也。
步伐因想到可以赚大钱而不自觉地轻松如飞，打开车门坐进去的一系列动作是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熟练惯常，似乎就连在寄居了三年的刘家，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子这么自如过。她关好了车门再把包于腿上放好，还又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调整了几下，最后带着笑容侧过头看叶堇默，告诉他：“可以开了。”像是一点也没有把他当成这笔生意的东家，而是一个朋友，还是极其亲密的那种，比方说……男朋友。
刘恬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得一下子头脑又无比清醒，刚刚是疯了吧这是，居然……居然把白日梦做到这种神乎其神的地步，对方还是叶堇默。这这这，这比走在路上被陨石砸到，上面还带了个外星人的机遇还小。而且……她不至于饥渴到了这种程度吧。
那么刚才的作死行为究竟算是个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觉得这幅场景这么熟悉，像是曾经……已不知多少次地反反复复重复过，深植于心，所以一时间才会导致方才不经意间自由散漫不礼貌的行为流露。
不可能的。一定是单纯的突然间脑子短路，抽风了吧。她为了确认一遍自己刚才就只是产生了点幻觉，再一次地侧过头去仔细地看着在开车的叶堇默。
唔，很专注的样子，很完美的侧脸，淡色的薄唇微抿，一看平时就是一直这样子不苟言笑的。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目光，他真的是很好看啊。如果说言少熙的好看是偏阴柔型的，带着点点易碎的哀伤，博取女性的母爱。那么叶堇默，绝对就是深邃冷酷型的，就算有什么事也只会一个人藏起来，不屑于别人的帮助亦或是同情，而且他全身的气场也给人一种极有深度的感觉，想去关心也不太敢，只会相信他绝对是有能力处理好一切，哪怕天塌下来的问题。
但明明他是那么强大吧，刘恬却又一次产生了错觉，那时……受过情伤的样子吗？
好像他也不过是个阳光少年，本该真实快乐地生活，什么包袱也没有，什么心思也不藏，可又是为了年少的生命中出现过的一个谁，要过早地掩埋起一切秘密，独自面对所有问题。似是把好好的一个阳光男孩关进了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温暖，他就一个人，那么寂寞地，无助地守着，最后时过境迁，他已唯一只能走上这条孤冷生活的道路。
原来是自我保护吗？可明明那个人好像还住在他的心里最深刻的地方，外面预防得再好，里面还是住着个他生命里的劫难又有什么用？只要那个人在里面轻轻一击，他精心设起来的堡垒就都会不堪一击，不攻自破的，真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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