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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差点把江垠吓得魂飞天外。
不知何时,黑甲虫也上了公路,“吭哧吭哧”的在他屁股后面紧追不放。
“该死的,今天不会要交代在这吧?”
黑甲虫时速可达五十五公里,能跑上一天一夜不休息。电动车虽然比黑甲虫快上一筹,但在这全是被弃车辆的公路上,黑甲虫庞大的身躯明显比电动车更占优势。
想到这里,江垠一个急刹车甩胎,乘着漂移的惯性,弃车朝一旁的绿化带里钻去。
黑甲虫不甘示弱,仰天张口,一道数十米长的火舌朝江垠掠去。
“就知道是这样,混蛋!”江垠骂出声,如果说在路上还有逃命的机会,那么进到林子里,就只有变成路边烧烤这一个结局。江垠两步跑上一棵小树的树梢,借着小树被压弯反弹的力道,返身向后跳。紧接着,数米粗的火柱从他身后掠过,把大片植物烧成被点燃的火把。
重新回到公路上,江垠看着路边燃烧的绿化带,一个激灵,继续向前逃命,被他绑在身后的扁虫也害怕的短腿乱颤。
跑又跑不掉,躲也躲不开,江垠已经感觉双腿发软,不知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此刻他手持一只从汽车上掰下来的反光镜,注意着镜子里黑甲虫喷火、吐酸液的方向,调动内力剩余力量,全力躲避着。
自己,只能止步于此了么?江垠自嘲道。他抓住一辆侧翻躺倒的货车拦网,悠荡上前面空调巴士的车顶上。连续两个前滚翻从巴士车顶跃下,然后侧身,踩着细碎的步子,从前面一个车祸现场的缝隙中钻出。
如果死了,还有谁会记得自己?反光镜中,黑甲虫一仰头,吐出大团酸液。江垠立刻改变方向,跃过护栏,窜上另一侧的行车道。然后右手翻转,使旋转舞动的巨剑,挡住大部分飞溅起来的酸液滴。
原本光滑平整的碳钢大剑,早已被腐蚀的坑坑洼洼,连带着他的右臂和身体,也有数处被强酸烧伤的痕迹。
自己果然不是当救世主的料。从一个车顶跳上另一个车顶。江垠就这样麻木的逃窜着。
反光镜中,黑甲虫发出一阵怒吼,停下脚步、抬起身子开始吸气。
江垠瞳仁立刻缩紧,他从车顶跳下,用巨剑掀翻前面一辆丰田皮卡。手扒着皮卡的上沿一个起跳,躲进黑甲虫的视觉死角内。
一阵烈焰从皮卡两侧和上方喷射而过。把整个路段的车上全部引燃。江垠蹲着身子,双手护住脑袋,死死躲在皮卡后面。这时候,如果有一辆车发生爆炸,他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待黑甲虫火焰喷射停止后,江垠顾不上地面和周围汽车燃烧散发的高温。忍受着脸上表皮裂开的痛楚,拖着已经开始痉挛的双腿,一往无前的向前狂奔。支持他前进的,并非什么坚韧的意志或是高尚的品德,仅仅是因为怕死而已。
“轰!”剧烈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但这些对江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在他眼中只有两样东西:前面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路,后面那只紧追不舍的黑甲虫。
祸不单行,刚刚爆炸的汽车上,一只轮胎被强劲的气流带到天空。轮胎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江垠的视觉死角,打着转转,对着他的后背强袭而来。
等江垠听到风声时,一切都晚了。虽然经过强化的敏捷度让他躲过了身体要害,但带着高温的轮胎依旧狠狠砸在他的右腿上。
数秒钟后,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腿中传来。江垠一阵惨呼,身体跌倒在地。奔跑的惯性带着他向前翻滚,最终,撞到了一辆大型拖挂车的后保险杠上,才让他停下来。
后面的黑甲虫,看到如此天赐良机也停止追击。抬起身体足足的起了口气。
“我还不能死。”江垠默念道。他感觉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如同针刺般疼痛,每一次轻轻地呼吸,都让胸口像个火烧一样难受。在他背上的扁虫,也被摔得七荤八素,不再动弹。
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摔得粉碎的反光镜,江垠放下太钢巨剑,艰难的伸出右臂,拖着一道血迹向车底下钻去。
吸满气的黑甲虫,看着车尾部下方的血迹,一道凶猛的烈焰喷在拖挂车上。
这次的火焰喷射持续了整整半分钟,拖挂车都被烧的通红、变形。
黑甲虫火焰喷射后,探出头安静地等待着。直到等了十数分钟,整段公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吼叫。拖着庞大的身躯,一摇三晃的掉头离去。
慢慢的,公路上的火势开始逐渐减小并熄灭。难闻的焦糊味也一点点被风带走。似亮似不亮的天色微微有些变黑,末日的夜晚慢慢来临。
被烧得已经辨认不出模样的拖挂车忽然动了一下。
沉默几秒。整个车身被原地掀起。“轰隆”一声,拖挂车滚到一边。衣衫破烂,身上沾满泥土和血迹的江垠艰难的躺倒在地,张大嘴,努力而贪婪地呼吸着带有刺激性味道的空气。在他身旁,是一个轮廓已经被烧变形的下水道井口,扁虫被五花大绑在一根下水管道上。
江垠因祸得福,虽然汽车轮胎的撞击,让他至今右腿都没有知觉。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发现车底下的下水道井口。
当然,除此之外,还要感谢那只差点咬断自己脖子的扁虫。江垠在钻进下水道后,正是因为把扁虫当做帽子顶在头顶上,才能在黑甲虫猛烈地腐蚀性火焰下,绝处逢生。
不过,当下已经重伤在身的江垠,却不得不无奈的把扁虫留在原地。体力耗尽的他,实在成承受不起过多的负担。
走到一边,扛起已经被烤的严重变形的太钢巨剑,江垠步履维艰向城市走去。
江垠明白,虽然凭借公路上的各种障碍和汽车,他还可能和虫子们慢慢周旋,但在会飞行的尖头虫和爆炸冲面前,自己就如同在色狼面前,一丝不挂的羔羊般脆弱。
绵长的公路,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偶尔经过的车窗中,还能看到一具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江垠一步步向前迈进,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空虚,右腿似乎不属于他自己,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原本能看到微光的夜晚,却诡异的一点点慢慢变黑、变得模糊而虚幻。
“哐啷”。走出不到两公里,江垠再也提不起右脚,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摔倒在地。沉重的太钢巨剑带着串串火星,被甩出了七八米远。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悄悄摸到江垠身边。他探了探江垠的鼻息,然后压低声音,朝着路面的绿化带方向喊道:“头儿,快过来,这有个活人。”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一伙拿着工具的人,从绿化带里钻出来。其中一个二十多岁,带着眼睛的年轻人来到江垠面前。
年轻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江垠,目光不放过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然后也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年轻人目光锁定在太钢巨剑上。走到巨剑旁,他深吸口气,伸出双手握住粗大的剑柄向上提起。二百多公斤重的巨剑纹丝不动。
“咦?”年轻人看着面前严重变形的太钢巨剑,然后打量了一眼昏迷的江垠,思索片刻后,对着身后的众人招呼道:“德彪,爬爬你们八个人把这柄剑抬回去。大志、马总,你们两个把这个人抬回去,动作轻点。”
“头儿,那今天不找油了?”被称呼为马总的年轻人询问道。
“哪都是汽车,油又不会自己长脚跑了,先把他弄回去再说。”戴眼镜的年轻人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随后,经过一番分工,一行十余人抬着江垠和他的武器消失在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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