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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骑行小队在月魔主城距离月魔主城艾拉达50里的白河谷追上了凯旋的月魔出征军团,此时这支军团正驻扎在白河谷营地。
大军是由月魔七大宗族组成的军团,共有一万精锐。分别隶属于月魔领域北部雅佳城的旭尔族联队;南部桑歌城的波河族联队;西部葬日城的尼兰族联队;西北部耶图城的施他族联队;西南部剑城的夕瑶族联队;中部落林城的密沁族联队以及艾拉达主城的霍德兰联队。
洛卡骑着黑马步入前哨营地,苍绿的树木将营地笼罩的如同黑夜,手持长明灯的精灵兵士在浓雾中为这四名风尘仆仆的卫士开路,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昨夜里睡下的士兵们听到了动静,纷纷起来观看,但是大家都没有做声。
洛卡在一间圆顶建筑前下了马,他抱着还在沉睡的古尔古进入屋内,将王子放在木床上。他已经得到了来自王城的命令,今日中午将举行入城仪式,趁着还有时间,他想让王子多休息一会儿,毕竟奔波了将近半个月,就连他这样身经百战的战士也感到疲惫,更别说一个才满6周岁的孩子。
漆黑的夜色,森林寂静而又神秘。洛卡站在圆顶兵营前,德尔博、蓝河与丹枫都已去休息,但是卡洛却毫无睡意,树人的话始终萦绕在他的耳际。他记起六年前的事,底丹菲尔来到艾拉达带走卡尔特罗伊时,同月魔大祭司有一次谈话,那时他恰好在场。他记得菲尔曾说过,夜枝必会在火与血中兴起。
雾气更浓了,洛卡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银光,这是精灵能在夜间视物的原因,经过长久以来在巨树阴影之下的生活,精灵进化出了夜视的双眼。但在这样的浓雾之中,他却看不清十米开外的地方。
“真的是种下了火苗吗?”
洛卡自言自语。
突然远处喘息的雄鹿鼻息打断了他的思绪,“谁?”洛卡警惕地抓紧手中的刺刃,即便是在自己的哨营,他依然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我,狄哥!”
干脆的回答打消了洛卡的顾虑,他收起刺刃,看着远远牵着雄鹿走来的一个中年精灵,道:“原来是掌军大人。”
眼前这个金色头发,身强体壮的精灵便是此次征夜大军的总指挥狄哥。
狄哥收起鹿绳道:“听说你们带着王子回来了,我想亲自过来看看!王子没受伤吧?”
洛卡点头道:“王子睡着了,他没有受伤。”
狄哥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并没有开口。洛卡知道他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但他也知道,狄哥想问的话,自己无法回答。于是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终于狄哥道:“看来夜枝是错过了对王子下手的机会啊!”
洛卡沉默。
狄哥又道:“卡尔特洛伊呢?”
洛卡道:“死了!”
狄哥叹了口气,旋即问道:“尸体带回来了么?”
洛卡摇头道:“没有,我们在亚伦荒原追上了他,并将他杀死在那里。亚伦荒原上的食尸犬闻见了血腥味向我们集聚,带上他的尸体不利于我们撤回,所以我们选择将他的尸体抛弃在亚伦荒原。”
狄哥点头道:“你确定卡尔特洛伊死了么?”
洛卡道:“德尔博、丹枫、兰河三人动手射杀卡尔特洛伊,您认为他有生还的可能?”
狄哥道:“不,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位也不会失手!只不过,大祭司曾说,断绝月魔后嗣的人,他在夜枝;将坐月魔王宝座的人,他叫底丹。”
洛卡叹息道:“正因为如此,王才会出动大军屠灭了夜枝啊!”
狄哥点头道:“至少,大祭司预言的第一句已经错了!因为王子已安然回来。”
洛卡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遇见了从南部迁徙向北的萨默尔族树人,其中有一位树人的长者,对我说了如同大祭司一样的话!“
狄哥吃了一惊,道:“树人族向北方迁徙?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
洛卡点头道:“我不解,这件事还要禀告大祭司呢。”
二人说话间,天已慢慢亮起,狄哥便告辞道:“今日中午入城,王要祭奠亡灵。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骑上他的雄鹿,临走时又回头道:“有件事要告知你,夜枝女王伊瑞贝拉被我们生擒了。”
洛卡听了这个消息大吃了一惊。
“活的?”
洛卡脱口而出,但他很快就意识道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咳嗽了一声道:“知道了。”
狄哥便骑上马离开了,看着狄哥骑着雄鹿离开,洛卡眉头大皱:“狄哥大人是故意给王出难题的吧,哎……”
天色放亮,前哨营所在的暮色高地上,薄雾渐渐散开,列营的号角响彻每一个营队,精灵战士纷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骑上马或者鹿或者豹,都齐聚在主营狄哥大旗之下。出发的命令下达后,狄哥与先锋小队首先开拔,其次各大宗族联队,再次霍德兰族联队,再次辎重队,最后是运送用巨叶裹着的一千多具精灵尸体的马车队。
军团回到月魔主城时,黎明的曙光正散落在这座古老而又辉煌的城中,城内精美的英雄雕塑、宏伟的光阴大厅、交错的街道以及站立在山巅的月之女神石像无不显示了精灵先贤们的鬼斧神工与匠心独运。
“艾拉达”
数千年来到过这座精灵城市的人们如此称呼这座盘绕在山峦的古城。
艾拉达的历史可以追溯至上古时期,那时是神与人并存的时代,据精灵史诗记载,月之女神阿帕尼曾在此地与来自北方的巨人族战斗,经过七昼夜的激战,整个德古拉宁静的山麓都被鲜血染红,但阿帕尼最终打败了入侵的巨人族!为了纪念阿帕尼,精灵先祖在德拉古山的巅峰设立了祭祀的圣坛。这座祭坛也就是现在的月神庙,并雕塑了女神的石像。女神的雕像现在已被树藤和苔藓布满,但她的英容笑貌却纹丝未变。(这座雕像是在艾拉达建成后翻修。)
艾拉达真正建城是在中古,那时的精灵人口渐多,许多宗族离开了这里。留下的精灵们在当时的月魔王佩伦的领导下,建立了精灵的第一座城,佩伦给她取名叫艾拉达,意为不灭之藤!数千年来,艾拉达作为月魔的中心同时也是整个精灵世界中心的地位从未动摇过。其中的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艾拉达乃是所有精灵的发源地与女神祭祀地。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幽冥之林几乎一半的河流发源于艾拉达背靠着的德拉古山。所以,控制着河流源头的月魔精灵族一直为其他精灵种族惧怕,同时也被其他精灵种族所憎恨!这种关系千万年来不曾改变过,激烈时兵戎相见也十分常见!
大军抵达艾拉达城下时,月魔王早已派了城内护卫队迎接。城中的精灵居民都集聚在道路两旁,观看这支凯旋得胜的队伍。精灵女子们为了看到心仪的战士,爬到道路两旁的巨树上,向士兵们投掷树叶。那布满了红色落叶的古朴青石街道上,凯旋而回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穿梭在林间的黑蛇。而站在街道两侧的护卫军队则态度肃然,狄哥来到城下的贤者之门前,护卫队长泽尔早已等侯。
见到狄哥时,泽尔挤出一丝微笑,开口道。
“恭贺太掌军凯旋,王上已在云谷等侯多时了。”
狄哥看了泽尔一眼,他从坐骑上下来,拍了拍雄鹿的宽背,走到泽尔面前,低声道:“不想笑就不要笑,太难看了。”
说罢,回头对传令官说道:“命令所有将士下坐骑,抬死者入城,去云谷墓地。”
“是。”
传令兵领命而去,过了片刻,所有骑兵战士皆都下了坐骑,他们牵着马、鹿或者云豹和夜枭,让开道路,表情肃然,连站在树上偷看士兵的精灵女子也严肃起来。后排的士兵四人一组,抬着一千多具尸体,两两一排,首先进入贤者之门。
根据精灵习俗,战后归来,死者先回。贤者之门高约十丈,宽约八丈,门上雕刻着历代先贤。每当精灵战士抬着尸体进入门时,两排抬着尸体的战士会同时大声说道:“XXX/XXX(死者名字)得胜凯旋,与吾辈同归。”
所有尸体在被精灵抬入城之后,狄哥才带着剩下的士兵跟在后面依次进入贤者之门。泽尔与他走在前方,与大队伍保持了一定距离,而其他的战士也十分自觉地避开了他们二人。
走在路上,这时泽尔道:“王子呢?怎么没见到他?”
狄哥道:“皇室近卫队洛卡那儿,大概他们先回痕月殿了,近卫队的事不归我管。”
泽尔沉默不语,狄哥问道:“艾拉达没什么吧?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泽尔的耳朵微微摆动,那是精灵才能做出的动作,他看了看狄哥,欲言又止。
狄哥道:“有话就说,不能说就拉倒,何必吞吞吐吐?”
泽尔苦笑道:“不是不能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你们出征之后,长老院同王上吵翻天了,白桑老爷就差没指着王的鼻子骂他了。王后佩洛芙自然也没给王好脸色看,私下告诉你,你出征的这几个月,王都是一个人睡的!”
狄哥叹了一口气,道:“也真难为王上了!”
泽尔摇头道:“我是真的想不明白,王上为什么要做这决定?”
泽尔说着,忽然像想起一件事似的,问道:“对了,前线战况究竟如何?”
狄哥不说话,拔出了他的佩刀递给泽尔,泽尔看了狄哥一眼,不明白他的用意,接过刀之后才发现,狄哥的刀全是口子,一半已经卷了刃。
狄哥看着眼前那些用白布蒙着的尸体,凄凉地道:“底丹家族一共不到五千战士,尽数阵亡,没有一个战士投降,要不是最后关头部分夜枝非底丹家族的战士倒戈,咱们的阵亡数量还在这以上。夜枝王底丹的愤怒不可小看啊,他被射成了刺猬,依然在最后关头释放了一道绝死之法术,好在被蓝河的破魔之箭打断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泽尔叹了一口气,道:“那其他阵亡的月魔族士兵呢?”
狄哥道:“带回来的全是霍德兰本族的,其他族的,还能都带回云谷吗?就地焚烧了。”
“焚烧?”
泽尔瞪大了眼睛。
狄哥的表情凄凉,泽尔也从没见过他如此萧索的神情。
狄哥与泽尔一路说话之间,队伍已经到了云谷墓地。
泽尔道:“我得去王上哪儿请示了,落葬的礼节你都懂,我也就不多说了。”说罢,泽尔带着他手下的人朝着山坡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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