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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在庙里遇到一位老神仙,他邀我去他那儿做客去了!要不是怕家里人担心,我还想再那儿多玩几年呢!”我半真半假的说。
“吹牛!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吹牛啦?庙里要是有神仙,我娘和大娘她们早就见着了!哪个庙会她们不去送点香油钱!你一个小丫头,香油钱你送过吗?神仙就能让你见着啦?嘁!”
“那些事儿你不信就算啦!可眼下二姥姥到处找你这事你得信了!看她的样子可生气呢,说是让你在书房里念书,却不见人了!小舅,你是去哪儿玩去了?”
蔡良材跺了跺脚,皱着眉头说:“烦死了烦死了!一天到晚逼着我念书,我要是不出去透透气儿,真快闷死了!”他朝那几个随从挥挥手,“你们快先回去,别跟着我了,让太太看见了又得一顿好骂!以为你们跟着我又出去惹事儿了呢!”
那几个随从赶忙往北边下人房里去了。
蔡良材虽然相貌不佳,穿着却很是醒目耀眼,一袭浅黄色锦缎长衫,系着一条白底绣着浅黄色小朵菊花镶着珍珠青玉的腰带,十足一幅富家公子的打扮。
他在这里毫发无损,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被他害的苦主却沿街乞讨,真是让人气忿!
“小舅,你要不要先在这儿躲一阵儿,等二姥姥气消些了再进去?”
“哼!烦死了!我娘我倒不怕!倒是我爹让人厌烦!宝儿,你刚才见着你姥爷没有?他在不在书房里?”
“刚才有见到他呀,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唉!算了!还是在这儿等会儿再进去吧!”蔡良材一撩长衫下摆,坐在了旁边一座假山的石头上。
“小舅,刚才二姥姥说我这两年没长个儿,可是我虽然个儿小,本事可很大呢!”
“嘁!又吹上了!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我看呀,你除了会在你娘怀里撒娇,你还会什么?”
“我会……我会爬树!”我四下张望,左侧靠院墙有一棵高大的龙爪槐,树干笔直,顶端枝条纵横盘绕,苍劲如龙。此时正是枝繁叶茂,树态优美,也是我姥爷特意种来观赏的。
“哈哈……,说出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就你还会爬树?能爬多高呀?往上爬几下,就得吱溜下来吧?哈哈……”
“那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看谁爬的最高?”
“比就比,左右现在闲着无事,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小舅的能耐,好叫你心服口服!”蔡良材虽然也有十八九岁了,可是顽劣少年的脾气一点没改。
“那我先来!小舅,你可得跟上了!要是跟不上我,可别怪我瞧不起你!”我三两步跑到龙爪槐下,嗖嗖的往上爬去。其实我现在上树哪还用爬,像这棵树,我也只需两三下跳跃就到了树顶!
蔡良材被我激起了斗志,把长衫下摆往腰带上一别,过来抱住树就往上爬。
二凡站在树下,仰着脖子,张着嘴,时不时提醒一句:“大小姐,你可小心些!”
爬了三丈有余,已能抓到上面的树冠了。听到下面蔡良材呼哧喘气,看来也累了。
我心中暗笑,胸中提气,又往上一窜,假作手上一滑,往下跌去,带动下面的蔡良材也一起往下跌落。
二凡连声惊呼:“啊……天……大小姐……!”
蔡良材被我刚才撞了一下,早已昏了头,双眼紧闭,脸色灰白,仰天往下倒,看样子是个等死的心。
我伸手抓住他的腰带,屏息提气,令跌势稍缓,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我可不想要了他的命。
到了一丈多的高度,我才松手,蔡良材飞速下落,“扑通”一声钝响,“唉哟,唉哟……疼死我了……”哧牙咧嘴,呻吟起来。
我胸中提气,轻飘飘落在了地上,仰天躺倒,闭上了眼睛。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呀……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啊……”二凡飞奔过来,使命摇着我哭喊起来。
我被他摇的头晕,半睁开眼睛朝他眨了眨,伸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又闭上了眼睛。
二凡这才明白我的意思,更大声的哭喊起来:“快来人呀……来人呀……大小姐你醒醒呀!天啊……这可怎么办呀……”
蔡良材听到二凡哭喊,也顾不上自己疼痛了,爬过来伸手在我鼻子处试了试,唬了一大跳:“不是吧?就这样摔死了?我都没死,她怎么死了?”
“唉呀舅少爷,你是男的,身强体壮,我们家大小姐身娇体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有好吗?啊呀……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哪……”
这时候姥姥和二姥姥带着仆妇丫头来了一大帮子人,姥姥扑过来急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宝儿,你怎么了呀!”
“回禀太姥姥,舅少爷要跟大小姐比爬树,爬到树顶掉下来了!”二凡哭诉着。
这时姥爷和大舅蔡良木也过来了,姥爷闻言大怒,走到小舅身边就踢了几脚,“你这个孽子!让你在书房里念书,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爬树来了?你多大了还跟宝儿比爬树?我踢死你!踢死你!”
蔡良材被踢的鬼哭狼嚎,在地上滚来滚去。
二姥姥扑过去护住,哭道:“事到如今,你就是踢死他又有什么用?还是快些看看宝儿怎样了吧!看还有没有治?”
二姥姥果然是个精明人,不说要护着她的好儿子,只说要快些救我。
姥爷做了一辈子医药生意,不说精通医道,却也有几分医术,看他就要来到我身边,我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姥姥……”
“唉呀!宝儿你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姥姥老泪纵横,抓住我的两手捂在了手心里。
姥爷走过来扶我坐起来,“醒了就好了!宝儿,你觉得有哪儿不舒服的?有哪儿疼的?”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腾地跳起来说:“哇!刚才我可真是吓晕了!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还以为这回完了呢!原来我大人有大命,一点事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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