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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店铺面积很大,但是香水的品种有些少,存货也不多。一群贵妇挤在柜台前,窃窃私语,每人都拿着各种味道的香水涂抹品鉴。
“价格也太高了……”董晗玥看了香水的价格,一张小嘴惊得合不上,随便一瓶香水都要百两纹银,甚至有些香水已达到数百两银子的天价。
“这瓶子里装的是香水吗?我看是黄金吧……”
“董姑娘是名满南京的大才女,应该知道花无百日红,亦无百日香。在下想尽一切办法将花的芳香存于瓶中,可随时随地的嗅到自己喜欢的花香,解人心忧。又岂是黄白等俗物所能比拟,莫让铜臭之气污了仙露……”
“我……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哼!”董晗玥无言以对,自古名士皆喜以花喻人,久而久之,花便不再是俗物。所以用钱衡量香水的价值,的确不妥,显得有失身份。
沈睿见她认同了自己的观点,继续解释道:“提炼一瓶仙露,耗费巨大,所以价格就会偏高,而且我也没指望这个赚钱,只是闲来无事,解解闷而已。”
徐靖儿是有名的花痴,听了沈睿的解释。立刻表示支持,道:“沈公子说的不错,就我家里的那一盆极品牡丹,价值就在千金以上。而且有价无市,难以买到。如果将凋谢的花瓣制成香水,便可永存其香,真是爱花之人的福音。”
她对沈睿是否是阉党,一点儿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花香以及沈睿之才情。
“骗钱就骗钱,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忒不要脸……”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沈睿背后响起,回头一看,原来是女魔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娘们小时候被狗咬过,不能招惹,就当她不存在。”沈睿想到这里,心中释然了,含笑朝门外走去。
郑绣娘见他没有搭理自己,颇感意外,一向不肯吃亏的家伙转了性子?不……反常必有妖,一定有阴谋,该不是又想……
想到这里,郑绣娘低头看了看高耸饱满的酥胸,哼!休想得逞。
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女人相当可怕,然而郑绣娘就是这种人,从出道至今,一直被人宠着惯着,其性格只能用小心眼来形容。
仰慕沈睿才情之人,纷纷提着贺礼而来,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来者是客,沈睿倒也没有失了礼数,热情招待,与人谈笑风生。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眼看到了中午,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睿打着算盘,结算今天上午的收入,“啧啧,四千多两银子,南京城有钱的人真多,呃……价格必须上调。”
“你就是《仙露坊》的东家?”问话的人身穿青色衣衫,面无胡须,脸庞清瘦,中等身材,只是他的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让人不敢小觑。
“不错,我就是,听您的语调,不像本地人,北边来的吧。”沈睿含笑问道。
“是啊,北边穷苦贫瘠,哪有南方的花花世界令人流连忘返?小哥的生意做的很不错呀。”那人轻笑道。
“呃……还行,多亏朋友捧场,混口饭吃,挣不了几个钱。”沈睿敷衍道。
“那可未必,依我看,小哥经商的手段极其高明,区区几朵野花,经你之手,便身价暴涨。小哥再说不赚钱的话,我真不知道天下间还有什么生意能和仙露坊相比。”那人负手而立,环顾四周,感慨道。
沈睿面色一沉,眯着眼睛打量面前之人,语气不善道:“怎么?你还想查我的帐?不瞒您说,今儿刚开张,就算是查账也是由官府书吏来查。你是何人?说一些没风没影的话,是何居心?”
“呵呵,小哥不用紧张,我不是官府中人,鄙人姓杨,在杭州做点生意,路过南京听说了《仙露坊》便想来此一观,果然名不虚传,沈公子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
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跟高公公有的一拼。沈睿对此人愈发好奇,他自称姓杨,又再杭州做生意?莫非他想与我合作?将香水贩卖至杭州?
“小店刚开张,存货不多,仅够供应一家店铺,暂时没有与人合作的想法。”沈睿不等那人开口,直接表明不合作的态度。
“这可由不得你。”那人不以为然,轻笑一声,径直走向茶桌,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眉头一皱道:“太差,用这样的茶水招待客人,不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尼玛,诚心来找事的。沈睿冷哼一声道:“就这待遇,想喝好茶,出门左拐,那儿一家茶楼,想喝什么都有,不送!”
“嘎嘎……”那人放声大笑。如鸭子打鸣,甚是难听。
我日,这一笑漏了陷吧。高公公的表弟啊?这是一个货真价实木有小鸡鸡的家伙。
“来人啊,给这位……大人上好茶。”沈睿喊了一嗓子,然后继续算账。
“咿!”杨公公轻咿了一声,眉头一挑,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道:“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敢这般无礼。不要以为有高公公罩着你,就无法无天了。咱家刚从高公公哪里过来,你明白吗?”
“明白。”沈睿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继续拨弄算盘珠子,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好胆。”这一次,杨公公真的怒了,整个江南地区,还没有那个人敢这样对待他。“好小子,咱家到是小看你了。”
沈睿放下手里的活儿,一脸无奈的笑了笑,道:“杨公公,你知道我沈睿属相是什么吗?”
“哼!”杨公公不屑的哼了一声,“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你就是属老虎的,在咱家面前你也得给咱家卧着。”
沈睿哈哈一笑道:“猜错了,我属小毛炉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吃软不吃硬。我还真就不怕公公能把我怎么着。宁波织造局,江苏织造局同归江南织造局。杨公公管着这么一大摊子事儿,还有闲心惦记我这点蝇头小利,呵呵,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番话一出口,让杨公公有片刻的失神。
沈睿虽然不知道杨公公的真名,但是南京高公公曾对他提起过江南地方上有权有势的大太监,以免沈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防患于未然嘛,小心谨慎无大错。
所以,当沈睿得知他姓杨,而且又是太监的身份后,一个江南最有权势的大太监的名字浮现在了脑中。
“看来你今天知道咱家要来?好,有魄力,咱家欣赏有魄力的年轻人。闲言少叙,咱家提供原料,所有收益咱家占三成,另外,进贡宫里的另算。”杨公公也不怕别人听去,直接说道。
“这就对了,谈生意就谈生意,何必弄的神神秘秘,我认为人与人交往最简单,痛快的把话说明了,行不行一锤子买卖。公公,请……”沈睿将银票收好,然后带着大太监杨公公去了雅间,关上门,两人开始了商谈。
总的来说,沈睿占了大便宜,原料由杭州供给,南京负责加工,每月上交两百瓶香水,剩下的沈睿自己销售,至于杭州那边的店铺,就没沈睿什么事儿。
赚钱的生意招人眼红,只有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沈睿让出去几分利益,换来的却是一座大靠山,无形中得到的便利就有很多。
从南京通往杭州的水路商船,只要挂上仙露局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免税免查。一趟下来就能省不少银子,何乐而不为。
再者说,沈睿发财门路还有很多,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得罪一个自己暂时还惹不起的敌人。
杨公公本是司礼监的人,刚从京城回来,岂会不知京城的事态。司礼监掌印李芳特意嘱咐他,回到江南,一定要去见一见沈睿。
杨公公来到南京,先去找了高公公,把“老祖宗”的意思转告给他,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杨公公没有带随从,孤身上门拜会沈睿。
本想继续刁难沈睿,看看他的禀性如何,谁承想,笑声出卖了自己。刁难不成,只能求其次,双方达成了协议,成了生意场上的好伙伴。
“杨公公走好。”沈睿将他送至门外,拱手含笑道。
“沈公子留步,高公公说的不错,你是一块可雕琢的璞玉,将来必成大器。若是咱家以后有事相求,还望沈公子伸手援助,帮衬一二。”杨公公说完,扬长而去。
沈睿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一叹道:“帮不了啊,你呀,注定要完犊子。明年你就知道了……”
转身回屋,看见婉儿正在打扫客厅,沈睿伸了一个懒腰,道:“婉儿,我娘子怎么不来帮忙,要知道这家店以后就交给你们经营了。”
“小姐说了,人穷不能志短,骗人钱财总是……不好的。”
“迂腐,愚不可及。咱家挣钱……不,娘的,跟太监呆久了,我他妈都不会说人话了。”沈睿爆了一句粗口,瞪着眼睛说道:“你回去告诉她,生活是油米柴盐酱醋茶,不是风流才子佳人书。不挣钱吃什么?拿什么养家糊口……”
沈睿暴怒,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清高冷艳的仙姑。仙姑不是谁都能睡的,要人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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