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明朝大官人 > 第11章 扬名南京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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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贵姓徐,在家排行老七,小哥若是不嫌弃老哥是一个粗人,称我七哥就是。与你一番交谈,甚是有趣,这年头看不起读书人的虽有不少,但很少见读书人看不起读书人的。”徐老七咧嘴笑道。

  沈睿起身施礼道:“七哥所言差矣,小子沈睿并非读书人。就算是读书人,也看不起那些眼高手低、空谈误国的书生。”

  “呵!沈小哥此言鞭辟入里,这年月空谈误国的读书人比比皆是,能有沈小哥这番见识的着实少见。来,陪老哥喝几杯如何?”

  沈睿早已将胖子畏惧徐老七的表情尽收眼底,知道这人来头不小,与之结交,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起身来到徐老七身边,施礼坐下之后,沈睿举起酒杯说道:“初次相见,小弟敬七哥一杯。”

  “好,爽快!”

  徐老七虽一脸衰相,但性情却十分直爽,与沈睿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哈,好戏来了。”说话间,徐老七喝了一声好,指着最后上台的女子说道:“那就是名满南京城的郑绣娘,美若天仙,年方双十,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女人的柔情,妙,当真妙不可言。”

  感情这家伙是熟女控啊。

  “三郎年纪尚幼,对女人尚不了解,这女人就像一杯美酒,年头太短,醇香不足,年头太长,饮之不忍,唯有二十年的佳酿才能品出其中之妙处。”徐老七摇头晃脑,心神陶醉,不知不觉间,对沈睿的称呼变了,更显亲近。

  沈睿撇了撇嘴,心说:哥们两世为人,看过的动作爱情片比你喝的酒都多,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佩服,小弟实在佩服,听七哥一番话,胜读十年书。”沈睿恭维道。

  “唉,我这点微末道行不提也罢。来,喝酒。”

  两人喝了几杯酒后,就听见琴声传来。抬眼望去,青莲抚琴,画扇唱曲,绣娘伴舞。

  三大花魁同台演出,是极为少见的场景,若不是三家花魁定下今日出阁,花再多的银子都未必有此眼福。

  唱词是李清照的《一剪梅》,让柳如烟演绎的声情并茂,莞尔动听。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花魁出阁,惊动了整个南京城,不知道今晚会出多少麻烦事儿。都说红颜薄命,此言非虚啊。”沈睿唏嘘感慨道。

  “三郎正值少年风流,以后多得是机会。只是苦了老哥我呀,混了十余年的青楼,尚未睡过一个花魁,苦也苦也……”徐老七借着酒意,声泪俱下道。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像这辈子都白活了。沈睿安慰道:“七哥不必如此伤心,不就是睡个花魁吗?能有多大的事儿,吹熄了灯,还不都一样啊。”

  “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睡了花魁对我来说相当于考中了状元。虽说不能光宗耀祖,但也能让哥哥我扬眉吐气……”他是越说越伤心,抓起酒壶一通狂饮。

  “我见七哥举手投足间贵不可言,出身必是不凡,多花些银两便是,何难之有?”沈睿看似漫不经心的劝说,其实是旁敲侧击,想弄清楚徐老七的真实身份。

  徐老七摆了摆手,道:“南京勋贵多如狗,想睡花魁的人多不胜数。你我一见如故,哥哥也不瞒你,我乃南京锦衣卫镇抚司千户。”

  “啪!”

  沈睿惊得嘴巴大张,手里的酒杯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恶名昭彰的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百官见之,畏惧如虎,百姓见之,避之不及。

  面前这位正是南京锦衣卫的头子,怎叫沈睿不心惊胆战。

  “怕了吗?哥哥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哥哥身份特殊,少有人愿意与我结交。”徐老七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呵呵笑道。

  “哪里哪里,能结交七哥,实乃三生有幸。既然七哥是锦衣卫,为何不寻个由头强占了花魁,这种事儿应该不难吧。”

  “屁!”徐老七没好气道:“如果能强占,老子早就睡了一堆花魁了。南京城不比别处,且不说勋贵官员满街走,就那些酸腐秀才也不好惹,花魁与士子官员交往甚密,若强行占有,言官弹劾,士子闹事,我一个千户能顶得住朝野和士林的非议?”

  是啊,读书人势大,连皇上都敢骂,更何况他一个小小千户?

  “喝酒喝酒,莫让那些烦心事扫了七哥的兴致。待小子写两首歪诗,拔得头筹,为七哥解气。”沈睿并未因为他的身份而拘谨,反而更显豪迈。

  “哈哈,好,你若能拔得头筹,我就应你一件事。”徐老七哈哈一笑,原以为是沈睿安慰之言,并未当真,随口敷衍道,

  沈睿此时带着几分醉意,豪放不羁道:“七哥不信?以为小子口出狂言?”

  “嘿嘿,并非我不信,而是……”

  沈睿见状,也不多言,起身一望,见不远处有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窑姐儿正陪人饮酒,于是迈步走了过去,拱了拱手道:“小生沈睿,见姑娘光彩照人,神韵难画,风姿绰约,清艳而不俗气,故有所感,作词一首,不知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这番话引起了四周的注意,但是酒桌之上的这些人有些恼怒,心说,你这小子好不晓事,无故来此捣乱,试想给我等难堪吗?”

  那窑姐儿一见沈睿俊爽的样貌,不禁为之一愣,随即脱口而出道:“奴奴玉玲珑,见过公子。”

  沈睿微微一笑,稍作沉吟,悠悠道:“刻玉玲珑,吹兰芬馥,搓酥滴份丰姿。缟衣霜袂,天上亦应稀。自爱临风皎皎,叹春闺,绝世谁遗。藐姑射,肌肤凝雪,烟雨画楼西。开齐,还也未,绵苞乍褪,绣衣初披。称水晶帘映,云母屏依。绰约露含曰,冰轮闭,环参差。问琼英,前生何处?清梦绕瑶池。”

  言毕,四周鸦雀无声,皆瞪大了眼睛望着沈睿。就连半文盲徐千户都觉得好。

  好一首淫词艳曲。

  就在众人品味之时,一个窑姐儿站了起来,朝沈睿道了个万福,娇滴滴地说道:“奴奴明霞,想请公子作诗一首。”

  “酒来!”

  名叫明霞的窑姐儿急忙送上酒水,含情脉脉地望着沈睿。

  饮完一杯酒,沈睿随手一扔,继续道:“容光艳艳映明霞,疑是桃李落我家。红影倒溪流不去,始知春水恋此花。”

  “好!以花喻人,以人比花,妙极!公子大才,楚某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他说着,便叫青楼婢女送来笔墨,要将沈睿的两首诗词抄录下来。

  这时的情形有些乱了,四周的窑姐儿纷纷赶来,拎着酒杯来到沈睿面前敬酒。

  沈睿来者不拒,见敬酒的女子素雅整洁,身段轻盈秀美,当下吟道:“晓风含露未曾干,谁裹新装碧秀兰。好似杨妃新浴罢,薄罗裙系怯君前。

  “请公子饮罢此酒……”

  一群窑姐儿举着酒杯等着为沈睿敬酒,此番情景自然惊动了其他人,尤其是二楼和三楼的贵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沈睿那群人,却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最为尴尬的人当属高台上的三大花魁,今日本是她们出阁之日,所以举办了这场诗会,主角非她们莫属,今日所作之诗词也是写给她们的。可是现在完全反了过来,主角却成了一个少年,所有姐妹弃宾客而不顾,纷纷前去讨要诗词。

  “又是他,这该死的小子出尽了风头……”薛公子咬牙切齿道。

  “薛少爷认得那人?”

  “化成灰我都认得,那人是“春宵阁”请来为柳大家助阵的。”薛公子狠狠的捏着手中的折扇,目光中满是怒火与嫉妒。

  “呵呵,薛少爷莫要动怒,以你的才华还压不住他。”

  “高兄,你莫要激我,他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我去压他。”

  姓高的青年笑了笑,并未多言,继续关注楼下的情况。

  与此同时,三楼的一间雅室内,几位锦衣老者正谈笑风生,突然听见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楼下出了状况。

  “那人是谁?在干什么?”

  几位老大人出了雅室,来到走廊向下望去。

  “不清楚,把崔管事叫来,若是败了诸位大人的兴致,咱家决不轻饶。”一位白白胖胖的老者,面无髭须,说起话来不阴不阳。

  崔管家赶来,跪在地上说道:“回禀老爷,是一个书生当堂吟诗,引得无数姑娘前去敬酒求诗。”

  “哼!”既然是文人吟诗作乐,白胖老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一声冷哼,宣誓心中的不满。

  “哦,竟有此等才情,将他所作之诗词呈上来。左右无事,拿来解闷也不错。”

  “胡大人又动了爱才之心?也罢,呈上来我等品鉴一二。”

  “是,大人。”崔管事冷汗潸潸的退下,飞快的下楼来到沈睿附近,询问了一下,便把那些抄好的诗词取走。

  大厅里忽然安静了,崔管事亲自索要诗词,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原本看不起沈睿的人也开始派人四处打听有关他的事情,势要弄清楚沈睿是何许人也,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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