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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怎么看靳兄弟总是时不时的朝那少年看去,神色好像还颇为敬畏呢。”纳兰容薾呵呵笑道,眼中有精光闪现。
“这……靳某难得见到一次掌命师,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这敬畏嘛……当从何说起呐……”靳冰额角渗汗,若不是纳兰容薾提醒,也许他自己都无法注意到自己看“莫雨鸣”的眼光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敬畏。
其实又何止是敬畏那么简单,他早便听闻莫雨鸣只需看人一眼便足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他悄悄与“莫雨鸣”对了两眼,心中那可是揣满了恐惧和不安,若是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神色,那才是奇了怪了。
“哦?难得见到一次么?”纳兰容薾心中暗笑,原来上次在劫刀寨的时候靳冰还没有明白她的身份,不过也难怪,要知道这虚宿的星脉灰暗不明,还真不像其他掌命师的主星那般闪耀。
“什么掌命师掌命师的,我说你们说的那个掌命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走在最前的雷义返将金刀抗在肩上,侧身插嘴道,语气中颇有些不解,他原本以为,像那样眼中闪耀着星辰的人,在这个世上应该只有他们沙摩族的星神纳兰容薾一个人才对。
“呃……怎么?雷寨主竟然不知道‘掌命师’?”靳冰很是惊讶,看向雷义返的眼神顿时多出了一份不可思议。
“不知道又怎么了?那什么狗屁‘掌命师’很厉害吗?刚才若不是你拦我,我三刀之内定让那小子脑袋搬家!”雷义返不屑道。
你想多了,别人莫大人没跟你计较就不错了——靳冰对雷义返的“大言不惭”报以呵呵一笑,随即拱手解释道:“是是,这普天之下能与雷寨主匹敌的人,只怕是屈指可数了。”
“屈指可数?那也就是‘有’的意思咯?”雷义返眼神一烈,沉声又问,“那你倒是数数看,只要你报的出名号的人,我寻个时间将他们通通剁了哈哈哈哈哈。”
“这……”靳冰傻眼,想不到这人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他刚才恭维的那句话按理说已经是给足了雷义返面子,可对方竟然还嫌不够。
雷义返要靳冰数,这靳冰还真就能数得出来不少,可是他又哪里能真的实话实说,万般无奈,靳冰只好向纳兰容薾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纳兰容薾见状,不禁莞尔一笑,让这雷义返放肆一两句本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可今天是个例外,他们待会儿要去见的人虽然没有明确表露过身份,不过她却是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二,总不能谈判还没开始,就先把别人派来的“先锋”逼到绝路上了吧?
“咳咳——”纳兰容薾娇声一咳,接过了话茬,“我知道一个人——劫刀寨,纳兰容薾!你看看抽个什么时间去把她剁了吧?”
“欸?”雷义返一懵,说道,“呵呵呵,星神大人真会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纳兰容薾扬了扬头,斜斜看着雷义返,大有“你要敢剁那你就去剁啊”的意思在里面。
“我……我怎么可能对星神大人你下手呢,那还不被族中你的拥护者们大卸八块了嘛!?”雷义返表情尴尬。
“那你还不闭嘴!”纳兰容薾剜了雷义返一眼,调笑的表情霎时全无。
雷义返一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纳兰容薾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多嘴。
雷义返倒吸一口凉气,恍然想起在临行之时,纳兰容薾曾经一再叮咛他不要在谈判的对手面前任性而为,可哪知道雷义返跟人打了两架之后,竟然就把纳兰容薾的嘱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噢——”雷义返懦懦的应了一声,解释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嘿嘿,星神大人你别生气,别生气。”
“哼!随口说说?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的那些‘随手怎么怎么的’、‘随口怎么怎么的’哪一次不是给族里尽惹些麻烦事儿?”纳兰容薾本来也没有要生雷义返的气,可偏偏听到雷义返这般吊儿郎当的回答,再平和的心境怕是都要给激起波澜来。
“是……我错了……”雷义返耷拉着脑袋,再不敢顶嘴。
然而这回,又轮到纳兰容薾收不住话匣了:“错了?等到沙摩族的人都死光了之后你是不是也说一声‘错了’了事?还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么?你别看不起那些掌命师,我告诉你,大炎两代皇帝身边的那些个掌命师们,随便来哪一个你都不是别人的对手!”
“我……”雷义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点什么,可一看到纳兰容薾认真无比的表情,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回嘴的冲动。
“怎么?你不信么?”就算雷义返不说话,纳兰容薾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雷义返的心思,“你是我沙摩一族仅存的一位王,却连族人们何以被逼到这样的境地也不知道吗?”
“我怎么不知道!”雷义返再不能忍,说他什么都可以,可要说他忘却仇恨,那便是对他最大的污蔑,“我沙摩一族不就是被那大炎的始皇帝带兵屠杀殆尽的吗!?”
“呵——带兵屠杀?”纳兰容薾怅然说道,“你错了,焱永尊击败我们沙摩族的先祖,仅仅只用了一个人。”
“一……一个人?”雷义返惊得双眼骤张,这是他不曾听过的真相,“怎么可能!当时我沙摩族的先祖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岂能被一人击破了去?我族的那些古书中,分明写的是败于大炎的万计铁骑才是!”
“书中所写,不过是先祖为了不让我们这些残存的后人望而生却罢了,事实上,不止我沙摩一族,还有许许多多的地方势力,也尽皆或降或灭的败在了‘那个人’的力量面前。”纳兰容薾轻声叹道,她是整个沙摩一族唯一知道这段历史真相的人,正是凭借着虚宿星脉的真实之力,她才能在记载着历史的古书文字上解读到过往的真正始末。
“……”雷义返一时沉吟,他知道纳兰容薾不会骗他,遂问道,“‘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大炎朝第一任掌命总司——扣艳玲。”纳兰容薾沉声而答,她不曾与这个传奇般的人物活在同一个时代,但是仅仅是说出这个姓名,也能够感觉到蕴含在历史中的沉重。
“掌命总司?也是掌命师吗?”雷义返的语气不再带有轻视,他自问是没有那种以一人之力抗衡万千人大军的实力的。
“不错,准确来说,‘掌命师’这个称呼便是由焱永尊所赐封的这个官名所演变而来的。”纳兰容薾直言。
“那这个扣艳玲现在在哪里!?”雷义返低吼一声,神色肃然。
“死了!”纳兰容薾答道。
“死了!?”雷义返一愣,全然没有去想若是扣艳玲能够活到现在,岂不是真成了怪物一样的存在,在这世间依靠星脉之力续命的,似乎也只有角宿与尾宿等不多的几人。
“是的,听说扣艳玲死去的那一天,也正好是大炎朝第一皇帝焱永尊驾崩的那一天。”纳兰容薾说着,装作不经意的瞄了靳冰一眼,果然看到靳冰也正偷偷朝这边看了过来。
目光相接的瞬间,靳冰一怔,连忙偏开了视线,好像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哼,既然这个扣艳玲已经死了,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吧?”雷义返的语气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
“那可不好说——”纳兰容薾扬声接道,“扣艳玲虽然身死,可继任了掌命总司之职的百里无情也有着通天晓地之能,就算他没有扣艳玲那般厉害,想必也绝然不会差得太多,而且我还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说那百里无情其实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经卸去了掌命总司的职位,将这个位置让给了一个年岁不过十余的少年,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噢?”雷义返皱了皱眉,调转目光看向靳冰,问道,“我记得靳兄弟似乎是大炎皇都的人吧?问问他说不定知道。”
“啊?”靳冰一顿,想到上次在劫刀寨之时已经被纳兰容薾识破过身份,索性便承认道,“算是吧,不过靳某只是一介侍从,而两位说得都是宫墙之中的政事,哪里是靳某能够过问的事……”
纳兰容薾听得挑眉,轻笑道:“靳兄弟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远在北漠都曾经听到过一些传闻,你身在大炎皇都,又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呢?你这么欲盖弥彰,该不会是还有什么在瞒着我们吧?”
“没有没有……靳某在主子身边有护卫之职,一向无心过问这些琐事,就算真有什么消息传出宫墙,也大都被那些百姓听去以讹传讹,难免会夸张了一些……”靳冰说得有些心虚,慌忙抬眼看了看已经离得不远的旱海镇,转口说道,“啊——前面就是旱海镇了,两位是不是应该掩饰一下沙摩人的特征,以免待会与北漠的镇民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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