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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说着摸了一下自己腰间，表情急剧慌乱，之后快速的往外爬，大白腚在那件不合身的男士衣服下若隐若现，甚至爬的时候，都能看见暴露的黑色沟壑上肥厚的木耳，窑工们没有阻止她，只是趋之若鹜的跟在她的腚后面，眼睛带有侵犯意图的瞅着兰花的腚。兰花手脚并用的爬到她那被撕破的裤子边，一把将裤子抓起，我以为她是要穿上裤子，但是她没有，只是在裤子中翻找，一会就从裤子的腰带扣上解下一串钥匙抖着给所有的人看。
“钥匙，这就是保险柜的钥匙！”兰花说道，眼睛睁得特别大，惊恐的看着他面前的窑工们，神情像是一个等待枪决的死刑犯。
窑工们肮脏麻木的脸上突然有了表情，那是贪婪的神情。有的嘴角甚至不自然的笑着，样子到更像中风病人的抽搐。
鸟头昏暗的眸子环视了一下大家，问道：“大伙说怎么办？是拿上钱，还是杀了这个臭娘们？！”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嘀咕着，要钱，我们出来就是赚钱滴。也有人说，钱当然要拿，但是这娘们不能留下！还有的人奸笑着说，这娘们死了可惜了，怎么也得要大伙爽爽！
我怒视的搜寻着，想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难道没看见我刚刚从兰花身上拍爆三个人的脑袋吗？如此蹂躏强迫一个女人，还算男人嘛？难道他们就没有姐妹亲娘？！即使是让这个女人死，也要给她最起码的尊重。
兰花听见他们的议论，撕扯着嗓子吆喝：“杀了我，就别想拿到钱！”
鸟头男人低着头似乎做了一番权衡问我：“小兄弟，你说该怎么办？！”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间问我的意见，难道我的立场还不够明确吗？
“钱是我们应得的，一定要拿，这个女人也不是十恶不赦，不如放她一条生路。”我试探的回答道。
“好，就依你说的办，我一定会放她一条生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鸟头中年人在说‘放兰花一条生路’时说的那么咬牙切齿阴森至极。
“兄弟们！我们先去把剩下的打手处理掉！之后大家伙一起分钱！八十四万！八十四万啊！”中年男人对着所有的窑工喊道。
这下除了傻子，所有窑工的脸上都露出狰狞的笑容。欢呼着奔向关打手的砖窑，所有的窑工默契的分工协作，有的往窑口垒砖，有的和泥，之后又把活好的泥抹在垒好的砖窑口。
不一会功夫几个窑口全部封死，窑中的打手们似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撕破喉咙的吼叫声，谩骂声，诅咒声，求饶声，夹在凛冽的秋风中鬼魅般的钻进我的耳朵。
我已经知道窑工们想做什么，他们想把那些打手活活的烤死，烤死在砖窑中！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发泄窑工内心的愤恨，也许也只有这样的以暴制暴才能惩罚打手的罪行。殊不知我们在做惩罚者的时候，便已经将自己推向了地狱的深渊。
窑工们从来没有这么出力的干活，他们不知疲倦的将一车车的煤渣运到砖窑边，之后封炉点火，一股黑烟腾起，中间夹杂着红色的火舌。震天的哀嚎，震天的哀嚎！就连搅拌机的轰鸣声都掩盖不了的震天的哀嚎！像是来自阿鼻地狱厉鬼的震天的哀嚎！
每一个嚎叫声都会让我的心狠狠的一哆嗦，身体也跟着微微的颤抖，小东北从砖头堆上下来，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之后紧紧的握住我的肩头说：“小鹏，我知道在你看来这太残忍，但是，这就是现实！血淋淋，赤裸裸的现实。”
我打掉他的手说道：“现实你麻痹！总有一天我要创造一个大同社会！我要颠覆你口中的这个现实！”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小东北语重心长的说道。
“闭嘴，我不想听！”我踏着地上的血迹，感受着空气中浓烈的皮毛烧焦的味道。感觉无比劳累的坐在砖头堆上。
不久砖窑中不再有喊叫，就连一声微弱的呻吟都没有，就像我的心，放弃了对良知的呐喊。但是刚才那冲刺着我耳膜，地狱饿鬼般的哭喊，会是我一生的梦魇。
我看见他们粗暴的撕扯着兰花的头发将她提溜到大瓦房中，兰花发出那杀鸡般喊破喉咙的惨叫。我相信鸟头，他说会放兰花一条生路，就一定会放她一条生路。师父动作缓慢的坐在我的身边，递给了我一根不知道哪里搞到的带血渍的烟卷，给我点上，沙哑着嗓子说，那个短腿的窑工死了。我没有应声，吱啦的抽了一口烟，只是抽了一口便呛出了满眼的泪花。
“啊！啊！”兰花又是一声惨叫，之后是含含糊糊的声响，叫声过后，鸟头中年人用一个大铁盆，装了满满的红色钞票，放在我们发馒头时用的桌子上。所有的窑工竟然有序的领着‘工钱’。有人在哭，哭的在满脸的污渍上留下蜿蜒的泪痕，有人在笑，笑的恨不得把舌头都吐出来。
我们三个人事不关己的坐在砖头堆上，到现在，我们来了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应该还不算这里的工人，也就理所当然的不去拿钱。
一会，窑工们的钱都分完了，鸟头中年人看着我们三人，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照在黄土坡上，映的整个黄土坡像是撒上了血一般，彤红，彤红。鸟头中年人背对着夕阳望着我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饿鬼。
他愣了片刻，抱起铁盆朝我们走来，所有的窑工也不说话了，默默的看着鸟头中年人。他的脸上溅上了一些血滴。昏暗的眼睛此时却很诚恳的看着我。从铁盆中抓起几捆钱塞在我的手中说道：“这是你们的，每个窑工分一万五，这是你们的！”
我下意识的将手中厚厚的钱往外推了推，他诚恳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又将钱生硬的推向我。所有的窑工默默不语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师父赶紧站起来，双手握住我手中的钱，暗中却加上力道阻止我往外推的手，黑核桃般的老脸堆笑着说：“哎呀，谢谢，谢谢，这怎么受得起，小东北快把钱装起来！”
就在这时兰花满脸是血的踉踉跄跄的从大瓦房中跑出来，我情急之下抓住鸟头中年人的手问道：“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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