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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双福的攻势越来越猛了。
“要调一个营,阻击双福,保证东沟的胜利。你准备用哪一个营?”季退思这样问道。
“河马营。”
季退思就没再做声了,当然是河马,他从一名小兵做起,当过锦衣卫,在川西追击过叛匪,断水、断粮都挺过来了。他的这个营,也是雄武军中最坚韧的一个营.
河马骑马赶来,见到季退思和林深河立刻下马,敬礼。
季退思说:“你的对面是序列十二贝勒旗队,神机军的精锐,骄横得不得了。”
“骄横,我让他横在这里。”
“你准备怎么守”
“单单守在集市上会陷于被动。我们准备前伸,探出两个触角。”他指着地图,“一连占领右面的一片小村庄,二连和营部占领杨庄和一带土岗,三连占领南胡庄一带阵地,诱使敌人过早的展开他的兵力”
“杨庄放多少人?’’
“一个连。”
季退思看着地图上杨庄的位置。它突出在整个防御阵地的最前边,像锥子一样的戳向敌人。地形的选择是对的,这个钉子钉在这里,会使敌人全线展开受到牵制。敌人势必要把它拔掉。
一个小小连队的孤零零的野战集团工事,要顶住敌人两个旗队的火炮和几十倍于自己的兵力,谈何容易,但是不顶住是不行的。
“阵地上摆多少人?’’
河马说“阵地上少摆人,多了会给敌人炮火当靶子。把部队隐蔽好,准备足够的反击力量一旦敌人突破,立即把他打回去。装备越好的军队,士兵越害怕拚刺刀。我们就是等他们接近,和他们拼刺刀。”
林深河与河马去观察杨庄阵地。只有亲临前线才真正感到这个阵地所处地位的重要,它正卡住敌人前进道路的咽喉。反过来说,如果敌人采用迁回包围的办法,杨庄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孤岛”
林深河带人围着杨庄周围走着,研究着敌人可能攻击的道路,以及杨庄陷人重围之后主阵地的支援和反击。
河马把队伍集合起来说:‘请大都尉讲话o”
林深河走上前问大家:“害怕吗?’’
战士们回答:“不怕。”
林深河说“他是人,我们也是人,刺刀上去照样捅他几个窟窿。”说着林深河把河马拉过来说:“这是个好营长,他相信你们全营战士,他向上级保证,只要全营有一个战士在,绝不放过双福的一兵一卒。吕贤基集团覆灭在即,我们很快就能掉过头来,打击西面的神机军主力。可是呀,双福他不答应呢,他要来捣乱。我们这一仗是对双福当头一棒,这一棒打下去,要打掉双福的威风。双福是威风凛凛的杀来,所到之处,人民房倒屋塌,粮光财尽。他们自称是贝勒爷,大家都知道贝勒爷是什么东西吧?”
“知道,知道,一群混蛋儿子。”
战士们顿时立正,向林深河注目。
林深河说:“你们不是孤立的。”他指着在场的参谋们们,“你们身后,是整个雄武军。一旦解决了吕贤基,我们立刻回头,彻底歼灭双福。”
河马走上来,庄严宣誓:“战斗指挥,我死以后,一连长,二连长,三连长依次下推,如果全连干部都牺牲了,班长站出来指挥战斗。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一营只要有一个战士在,双福休想得逞。”
说着他一转身给林深河敬礼,林深河一下子抱住河马,然后向全体战士敬礼:“我和你们共同战斗。”
“请大都尉回指挥所,钧座说,我们要摆脱拿破仑战争的影响,走向现代化。”
林深河说:“河马,你是知道我的,我做都尉的时候,谁也别想拦阻我。现在每走一步,屁股后边就伸出几十只手,可是这是都护府给我们的任务,我不能光让你们替我挨炮弹,吕贤基方向有季退思将军亲自指挥,我就不过去了,我就在南胡庄,和你们在一起。”
战士们欢呼起来。
简陋的农舍。点燃了五根蜡烛,都是来自武汉的“匪蜡”。但军务紧急,也顾不得了。双福俯身在地图上。因为天冷,又是穷困的乡村,没有取暖的东西,他一直披着大衣。连天行军、打仗,以至他来不及刮胡子。胡子密密的盖满了下巴和上唇。他很少言语,很少有笑容,虽然已经过了西沟,冲破了几道阻拦,逼进到匪共最后一道防线,,但他却没有松快之感,哪怕是一刹那的工夫。他望着地图上的南胡庄-杨庄。
他派人去请福兴,至于绿营的秦定三,他是懒得理的,绿营只配沿着黄河拉纤。
福兴走了进来。双福没有抬头,只用眼角瞥了一下进来的福兴,随即问道:
“我们当面是谁?”
福兴说:“林深河。”
双福一下子直起腰来,愣在那里,眼望着福兴,似乎不大相信:“黄梅战役的时候,我还是肃中堂正白旗下的一个协参领,那时候就听过林深河的名字,他是敢死队长?“”
“黄梅战役我也在,林深河是铺路的吧……”福兴也有点记不清了。
双福思虑着说:“不管怎么样,老对手了。”
“让绿营在左翼先攻,吸引林深河的注意力,然后我贝勒旗队在右翼,你的顺刀旗队在正面展开寻找敌人的弱点,只要有一路突破,就迫使林深河不得不败退。一点突破直插南胡庄,林深河背水作战对我有利。你亲自督战。林深河能奈我何?会在我猛烈打击下溃退。望努力,击败匪共在此一举。”他看时间,“连夜部署,明天上午九时开始攻击前进,夺取南胡庄。”
黑夜,霜冻、寒冷。大地一片灰豪澄的湿气。
福兴来到最前边的攻击出发地,走到哨兵跟前问:“有什么动静?
哨兵说:“听着杂嘈嘈的声音,也许是我的耳朵有了毛病”
“没有火光吗。”
“没有。”
福兴朝北面黑暗里望着,想发现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夜是平静的。可是夜越平静,越使他感到不安。他期待着天明。
天色开始明上来,黑夜向四外退去,远方的路逐渐显得清晰了。福兴举起镜子向北一望,使他吃了一惊,只一夜工夫,平展的田野上出现了一条新土的长带,匪共已经构筑了工事而这景象随着太阳的上升看得越清楚了。
福兴下命令攻击。几乎同一时间,秦定三指挥绿营的进攻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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