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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凯没有两个人的武敢,又拦又劝。狄阿鸟逐渐冷静下来,不再坚持杀另外两个女的,干脆把剩下的俘虏扔在雪地上,自生自灭。他们闷闷不乐地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方知唐柔的车来晚了,夜里猜来的。这也是后来才知道,怎么补救都已经来不及,三人闷到晚上,弄了些酒,在一起饮,浇一浇愁。
酒刚酣,樊英花过来。
她中午才结束对武氏屠杀,回来睡了一觉,被父亲叫去,一说,说到夫婿,讲到狄阿鸟,李尚长大怒,当时都把剑举起来,要不是被众人拦住,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她的宠人死了,受了气后找不到地方消劲,心中烦闷地过来,就打算找这个让父亲看不上眼的狄阿鸟撒气,一进来,见三人唉声叹气,低声道:“滚!”
唐凯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赵过却“嘎嘎”笑了下,也不知道一门心思在哪儿,冲着唐凯的背幸灾乐祸:“这小子又做了什么欠揍的事!”
樊英花上去给他一脚,低声说:“还有你!”
赵过立刻哑了,站起身,瞄了狄阿鸟一眼往外走。
狄阿鸟暗道不好,想趁“乱”离开,也连忙站起身,扮成和唐凯、赵过相似的模样,低着头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樊英花掂他回去,问:“击贼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在所有交锋当中,武力是压倒对方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通过武氏的灭门来打压地方贵族联盟,樊英花的策略无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起到最有效的瓦解作用,但这毕竟不能让地方贵族,豪杰士绅心服口服,哪怕他们中的许多人即使和武氏没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也害怕招樊氏忌讳,保全身家而冷漠处事。所以,瓦解了他们的联盟后,却也使樊氏更加孤立,地方控制更松散。
樊英花已经找来家中的重要人物了解过,知道越来越来多的人对皇帝到来的热情急剧消退,要远离这个风险很大的圈子,能怠慢就怠慢,眼下招募的事尚不知什么时候分配。她心里的确格外担心,问狄阿鸟的准备,却不是高看狄阿鸟,特意让他来想折,只是一种没事找事,借故出气。
“打不过。肯定输。”狄阿鸟低着头嘀咕。
樊英花是要发泄,却没想到狄阿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悲观到这种程度,打脑门冒火,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怒汹汹地说:“还没打,你怎么就知道要输?!你以为你置身事外,我会让你走,你这个混蛋羔子。给你吃,给你喝,吃了喝,喝了吃,然后就一个打不过,要你还有什么用?”
狄阿鸟摸着热辣的面庞,怒看她,看她竖着整条眉毛说话,心里掀起小九九。但随即,他想到自己不能给对方较真,便低声不语。
停上一下,眼前闪过自己出城杀人的一幕,他便说:“的确打不赢。他们现在像是投降了,不过是看皇帝在,图个自保而已。你们也不说一说人家的罪状,当众杀人,大失人心,还怎么可能打胜仗?!”
这一切都是樊英花的主意。
刹那间,她涌起恼羞成怒的红云,猛地给过狄阿鸟一拳,说:“你这找死的小子。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
“我在给你讲道理。你呢?!你也给我讲你的道理嘛,不要动手动脚的。你阿爸没教过你贵族的礼节?”狄阿鸟气愤地说。
樊英花被照搬来的话噎到,愣了一愣,她坐在狄阿鸟摆酒的小木板前,拿着三人来之不易的酒喝,反过来问狄阿鸟:“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难,贼人更难,他们能一呼百应不成?一帮乌合之众,有什么怕的?!真正让人担心的是州里,其它郡的动向!”
“你说山贼?!”狄阿鸟“嗤”地一笑,说,“他们只要到郡县和人口稠密之地走一趟,聚上万人也只是一转眼的事。”
“胡说八道。”樊英花轻蔑地说。
狄阿鸟冷哼两声,不理她就往外走。
樊英花本来就是想找个出气包,怎么能让他走,便一把拉回来,威胁说:“讲呀。讲不出道理,我就把你给煮了。”
狄阿鸟没骨头一样坐到她对面,反问:“讲了道理,你也不煮你自己。我为什么要讲?恼羞成怒,说不定还要煮我。”
樊英花被哽得吐吐不掉,吃吃不下,便掣出短剑放在他脖子上吓唬。
剑上寒气很重,吞吐着她犹豫不定的心思,她想了一下,还是说:“好!你讲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太少了。两件。”狄阿鸟脱口讲价。
看他一付贪小便宜的窝囊相,樊英花觉得好笑。她“恩”了一下,说:“说吧。”
狄阿鸟点点头。
他对樊英花的许诺还保持着几分相信,顿时大喜,心想,一要要出“笨笨”,二嘛,让她放我回家。于是便说:“山贼可以能杀人,抢东西,逼人跟他们走,席卷而过,滚个成千上万。”
樊英花觉得这人的话很没逻辑,“去”了一声,打断说:“哎!我说你这话就怪了,你刚才不还是说我杀了人,失了人心吗?”
“是呀!”狄阿鸟说,“你杀人确实失人心,我说错了吗?”
“那山贼呢?杀了人还越来越强?”樊英花无奈地“噢”了一声,见他低头充老实,就是一巴掌。
“是呀!”狄阿鸟揉揉头,点头说。
“胡搅蛮缠。我今天非把你煮了,放够咬不死你,我倒要看一看,煮能煮死你不?”
樊英花说到这,一把抓了狄阿鸟往外拖。狄阿鸟吓了一跳,连忙说:“阿姐,阿姐。你先听我说完嘛。”樊英花见他折身往里挣,用两手扣住他背颈的领衣,使劲地往外使劲。狄阿鸟就弯下腰,用头往后伸着挣。
两个人是勾拐并用,相持相抗,唐凯和赵过趴在外面看,看这光景,担心狄阿鸟会没命,连忙出来替狄阿鸟求情。
“绝对不能煮!”
赵过最终一语定音,扇动两只胳膊,拦在往门口的方向上。他看住樊英花,目光出了奇地坚决。樊英花想不到他敢这么大声,竟然还是命令的语气,便停住,森然问他:“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赵过振振有辞地说:“确实不能煮。小姐,一个老鼠坏一锅的汤,能煮下他的锅煮的就是一大锅的汤。浪费!”狄阿鸟“扑哧”一声笑出声,接着看着他那严肃的面孔煞有介事,不禁一阵狂笑。
唐凯也忍不住了,也发狂一样地大笑。
赵过的表情却依然严肃。
他好像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笑得不知道怎么好的伙伴,后笑两下,是看人的面子才笑的。樊英花吐了一口气,一脚踢了他个跟头,哭笑不得地说:“浪费什么?没人喝也不叫浪费!煮的不是粮食,哪来的浪费?”
狄阿鸟歇了一口气,挣脱她的手,说:“听我说,说完再烧汤也不晚。要是想一点也不浪费,让赵过一人把它喝光。”
赵过连忙答应。
樊英花便看在赵过“喝汤的面子”上罢手,盯住狄阿鸟,让他“有屁快放”。
狄阿鸟就移动脚尖,走了几个莲花步,摇头晃脑地说:“山贼杀富济贫,打大户弄粮食,驱民以口粮。教教你吧,历来要造反的,是有许许多多为了吃饭而活命的人。你呢?你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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