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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律委问话,再见猫叔
易难觉得此时自己仿佛身处母亲的怀抱,浑身暖洋洋,真的有如重生一般,身处无尽的光明,似乎有不知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而他怀中,正有什么东西,撒发着淡淡的香气,如幽兰,如熏衣。
他不知觉的,将怀中事物抱得更紧了一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自己的恐慌。
“嘤……”
易难的耳朵抖了抖,仿佛停到什么声音。
他的脑海中蓦地翻起滔天巨浪,将整个光明的世界吞噬,易难的世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与沉静。
晴日,白天,暖暖阳光下,小床上。
一个少年,缓缓的,睁开眼帘。
入目是刺眼的白。
少年使劲眯起了眼,似乎不适应强烈的阳光,瞳仁不断地抖动,好半晌,才逐渐缓过来,而当他缓过来之时,整张脸却是猛然如沸水煮过,倏地红了。
此时少年怀中正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衣衫虽说不凌乱,但却多有破损,在破损处几抹春光乍现,着实刺痛少年的眼,更刺痛少年的心。
看的久了,少年蓦然发现,其实女子还挺好看的。
长长的墨发,挺直的琼鼻,粉粉嫩嫩的唇,少年看着女子逐渐抖动的眼帘,心道。
若是她的眼睛睁开,也一定很好看!
就这么想着地,一对凤目,慢慢的,睁开。
就这么想着地,两对淡淡的棕色瞳仁,对视。
一刹那,半卧的少年,将醒的女子,似乎就这么在时间中静止。
半晌,似乎才有一声巨响在这座小床上传来。
啪!
院长办公室,梅兰竹菊,交相辉映。
淡淡柔光,从每一个小虫子身上发出,在半空中洒下,似乎有着沉静一切的力量。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正缓慢的喝着茶,半晌,才对面前衣衫不整的猥琐老头问道。
“师兄,按之前你的说法,以及方才唐家小姑娘的说辞,那个歹徒是为了唐兄给你的那封信不假了。”
“容师弟莽撞,可我实在想问问师兄,那封信里到底写着什么,让人如此在意,竟不惜得罪我们帝北学院,也要将那封信弄的手。”
猥琐老者此时却少有的严肃,一双手有韵律的在椅背上敲打,良久才说道。
“唐乾说,神庭新一任的预言师不久前,在我们帝北学院附近,检测到了命轮的气息——”
“什么?!师兄说的可是真的!”
原本安逸的老者猛然站起,一时杯盏都被碰碎,茶水溅落,空中的虫子飞的愈加快,洒下淡淡幽香,寂静人心。
猥琐老头没好气的看了老者一眼,道。
“我说梦辰师弟,你怎么说也是帝北学院的院长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师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而且几日过后,神庭便会派人来调查这件事情!”
沈梦辰虽说不再反应剧烈,但眼中还是含有惊诧,道。
“要是真的查出命轮在我们帝北学院,神庭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吕正道呵呵一笑。
“肯定消灭渎神者,取回命轮!”
吕正道看着沈梦辰一脸严肃的样子,又安慰道。
“好啦师弟,管他神庭如何做,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他查出什么不成?再说,神庭便是再放肆,也是要给帝国几分面子的,不至于在学院中展开清洗行动。”
清洗行动,说的更直接点,便是灭绝行动。
神庭的教义中,渎神者。
宁杀错,不放过!
“先不说这个了,哎,倒是你那个新收的学生,他怎么也牵扯到这件事情上去了?”老者喝着茶叶压了好半天惊,这才又开口道。
“鬼知道!那臭小子,我还没收拾他呢!竟然在我的合同上签了个帝之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得这个名字,当真是活够了!”
吕正道不知道,有个人在易难耳边说这个名字足足说了两个时辰。
“也算这臭小子命大,能在青衣手上活下来,现在估计律委正问着话呢!”
“律委!哼!”沈梦辰面色一冷,满脸不愉。
吕正道也是一脸厌恶,继续道。
“那群白痴仗着有神庭给他们撑腰,在各大学院搞风搞雨,希望他们别落到我吕爷手中,不然,嘿嘿!”吕正道神色阴冷,如寒风侵人。
他缓缓站起,看向窗外,此时一片宁静,微风绿树,偶有几个学生从楼下匆匆行过,嘴里还在争辩着什么,一片安逸祥和之景。
可他的心却很不平静,总感觉哪里出了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问题。
他皱了皱眉,使劲压下心中的悸动,转身看着自己的师弟,洋溢出一片猥琐的笑脸。
“我说师弟啊,你这茶味道不错嘛,不孝敬孝敬你师兄一点,哎我不要多了,半斤,半斤就好……”
天上有云汇聚,又是一片即将暴雨倾盆之象。
“学长,你确定就是这间屋子么?”易难一脸心悸的看着对面的学长。
“学弟,就是这间,你快进去吧!”易难对面的男子说完,四下打量了一下,又朝易难竖了根拇指,小声的说道。
“学弟,我真佩服你,才到学院几天就能惹到律委这群魔鬼!”
“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那学长便是逃也似的走了,仿佛一秒也不想多呆。
易难肿着右半张脸,看着眼前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几乎全是黑色的小屋,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自己原先在床上呆的好好地,美女在怀,虽然就呆了一小会儿,还被打了一巴掌,但怎么说也是有阳光,有氧气,有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可突然来了个学长说律委想要见自己,不由分说就把自己架走了。
见你就见吧!安排个好一点的地方不行吗!
易难听着寒鸦阵阵尖鸣,只觉得一股股寒流顺着脊梁直到腰间,增加自己的尿意。
眼前竟是一片荒芜,几乎没有生气,而那立在荒芜中间的破屋,像极了一颗杀人的毒瘤!
易难却是不知道,这些律委,原本就是神庭的苦行者,为了规范人们的信仰,抓捕渎神者,被神庭分派到各个学院和城市,随着时间的积淀,才形成律委这种存在。
他伸手,摸上冰凉的把手,轻轻地扭了一下。
嘎吱。木门沉重不堪。
推门进去,一道篝火,六个蒙着黑袍的人围坐篝火周围,都低着头,易难进来,也没抬头看一眼。
黑袍人旁边,却是难得的有张椅子,而令易难可惜的是,此时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白袍紫纹,颇为清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目测仅一副眼镜也不是易难可以买得起的。
那只好委屈自己的屁股了。
有人盘坐,有人正坐,有人站着。
白袍男子颇为有趣的打量着眼前的易难,仿佛看着有趣的玩具,推了推眼镜,开口道。
“小家伙?你叫易难?”
易难心里好一顿诽谤面前的小白脸,心道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嘴上还是恭恭敬敬道。
“我就是易难。”
白袍男子轻轻一笑,拿起一张光板,伸手在上面点了几下,一道易难的全息图像猛然从光板上跳了出来,只见他看着光板,轻松的道。
“易难,七等公民,十六岁,原先居北城孤儿院,后被赶出,居北城方军巷阁楼,五天前从帝北学院入学,与四等公民尹子乔发生矛盾,神醒鉴定资质,特等资质零系,现师从帝北学院商业班吕正道教授,昨天因卷入黑衣人袭击一事中昏迷,在医疗阁休息。”
“小家伙,我说的可对?”
易难看着眼前的一脸微笑和善的男子,只觉得自己额头渗出冷汗。
“……说的很对!”
白袍男子长舒一口气,极为开心般,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罢笑眯眯着看着易难,不再言语。
这时,原本端坐的黑衣人中,有一个缓缓站了起来,朝白袍男子微微一鞠躬,将头上的袍子撩了下来,露出怒发冲冠的面孔。
竖发铜目,端的吓人。
“小子!老夫律委委员长白杀渎!方才问你话的乃是神庭紫衣神醒大人!给我弯下腰老老实实的鞠三个躬!”
白杀渎的嗓门奇大无比,一时之间无尽的灰尘被他从屋顶上震下来,扑簌一片。
易难一愣,像是没有明白紫衣大神醒为何就要鞠躬,若是白杀渎说他的另一个身份一等公民的话,怕是易难不用白杀渎提醒,自己就恭恭敬敬的鞠躬了。
当然,像吕正道这种一等公民,易难宁愿豁出自己的生命,也绝对不会给他鞠躬的。
“罢了罢了,白老,你也是神庭老资历的人了,跟个小孩子计较这些做什么,还是赶紧把事情问完要紧,是不是啊,小家伙?”
易难还未有所动作,倒是白袍男子替他开脱了起来,说完还依旧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易难,仿佛易难是他几年没见的晚辈一样,慈善的样子看的易难内心发毛。
白杀渎极为尊敬面前的白袍男子,听着男子的说话竟是又向他鞠了一躬,转身看向易难,也不再追究易难的失礼问题,而是神态严肃的道。
“小家伙,我们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的回答能令我等满意,我等不但不会为难你,还会把你从商业班转到神醒班!”
易难一愣,仿佛没理解白杀渎的意思,可就在他还未有所反应之际,白杀渎却是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昨天为何会去那个曲径?”
“呃……猥琐,咳咳,老师叫我去我原先居住的那个阁楼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然后我也没有多想,就顺着广场走到了那里。”
白杀渎看向白袍男子,见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才又道。
“第二个问题!你连白衣的能力都不到,神力几乎为零,你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制服金牌杀手的!”
其实白杀渎问的还有所保留了,黑衣人被发现时,右半身筋脉尽断,神力泄尽,如废人一般无二。
易难翻了翻白眼,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快。
“我不知道!我那时晕过去了!”
白杀渎顿时一噎,回头看向白袍男子,却见白袍男子笑容依旧,似乎丝毫未被易难的敷衍影响到心情,不过此时他却开口。
“小家伙,你知道什么是金牌杀手吗?”
易难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隐杀阁是什么地方吗?”
易难又摇了摇头,其实易难也不傻,他见白袍男子这样问,便知道昨天那个黑衣人来头不小,决计不是自己这种菜鸟可以对付的。
但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隐杀阁。
“大人,你说的金牌杀手是什么意思?隐杀阁在哪儿?很有名吗?”
“放肆!谁允许你向大人发问了!”又是一阵扑簌簌掉落的灰尘。
白袍男子向白杀渎摆摆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似乎对白杀渎容易动怒的性格颇为不快,一时弄的白杀渎又是连连鞠躬,白袍男子看着易难,道。
“小家伙,这些事情你还是回去问问你那个猥琐老师吧,哈哈!”
白袍男子似乎对易难叫吕正道猥琐老头子这件事极为开心。
“白老,你继续问吧,记住,修必养性,行必养身,言必养德,不要失了身份!”
白老连连应是,看着易难,很是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半晌才道。
“小家伙,最后一个问题!”
白老看着易难的眼睛,仿佛要深入易难的灵魂一般,一字一顿道。
“你先前的测试是特等资质零系,你是如何觉醒灵能系能力的?”
“什么?!”易难瞪圆了眼睛,看着白老。
“我问你,你是如何、觉醒自己的能力的!”
这时,就连白袍男子也收起了笑容,看向易难,等着他的回答。
易难一时瞠目结舌,自己有能力了,灵能系?虽然感觉不如自然系厉害,但好歹自己有能力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仿佛有什么要从心脏中迸发出来,他蓦然想起,昨天,临昏迷之前,那一段小小的对话。
“你想救她吗?”
“小子,你想不想救她?”
“想,很想!”
蓦然,易难脱口而出,“叔!”
“什么?”白杀渎皱皱眉头。
可是,易难却是猛然沉默了下去,低下头,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有一种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子,你要是实话实说的话,我担保,你的小命就留在这个石屋吧!”
易难猛地一愣,努力控制自己不向四周看,低下头去。
“我说小子你刚才说的什么?”白杀渎觉得自己很克制怒火,但怒火还是被眼前的小子撩的有一种死灰复燃的感觉。
“啊!我刚才说——树!我的脑海中突然立起一株大树,金光闪闪,仿佛有无穷的力量,然后他轻轻一抚,我就感觉自己像是突破了锁的束缚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再然后,我、我就晕过去了!”
白杀渎一脸疑惑,对易难的话半信半疑,转头看向白袍男子,而白袍男子此时也是一脸严峻,似乎是在分辨易难的话的真假,最终,他好像也不有发现什么端倪,展展眉头,说道。
“神明种种,岂容我等凡人妄自揣度,若是真如你说的这般,那么你也是神明保佑之人,是我神庭的朋友。”
这些话白猫听了去,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小子,没想到看你这么愚钝,倒还挺急智的!”脑海中的声音对易难道。
易难刚想问问脑中的声音什么身份,却看见白袍男子突然站起来,走到易难面前,看着易难,道。
“小家伙,你若是毕业后想来神庭,我随时欢迎你,从某些方面来说,你跟战神大人也是一样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私人问题要问你!”
白袍男子说完,竟是从手中抛出四只小虫,嗡的一响,飞向易难与他自己四角,条条金光从四个小虫体内迸出,相互连接,向下处洒下一片光幕,将自己与易难完全隔离了开去,光幕流转,便是白杀渎等六个律委黑衣人也无法得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家伙,现在没有人能听见你我之间的对话,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易难心中一跳,呆呆点头。
白袍男子脸上少有的严肃,道。
“你有怀表吗?”
易难一愣,道:“大人,怀表我肯定有啊。”
“哦?可否给我看看?”
易难心中愈加纳闷了,难不成面前的这位大人像那些高等公民一般,锦衣玉食吃惯了,也想吃点杂粮,珍贵的名表见多了,也想见见自己这块破表不成?
想是这般想,但手上还是一点不慢,伸手向腰间摸去,却猛然摸了一空,不禁一愣,浑身上下摸了好几遍,才在怀中摸到自己的怀表。
邪门了,自己平时不都是把怀表别到腰间吗,怎么跑到自己怀中去了。
他伸手,把怀表扯了出来,放在白袍男子面前。
那个普普通通,甚至说有些破旧的怀表。
白袍男子看着这个怀表,蓦然,嘴中轻声道。
“愿神保佑良民!”
登时!一道道紫纹从男子手中流出,攀爬全身,蜿蜒进眼中,幻化成一片金黄!
紫纹金瞳,紫衣神醒!
易难试到一股一股的压力有如有形之物一般碾压着自己的身躯,仿佛要把自己的这两根穷骨头碾的细碎,他看着面前紫纹闪烁的男子,眼中绽放出狂热的光芒。
这便是神醒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的肺挤不出一丝氧气,却丝毫不妨碍他将自己那小小的拳头攥紧,在这仅有两个人的狭小空间中,看着世间少有的神迹。
将来,我也要获得这种力量!
白袍男子倒是未察觉易难内心所想,便是知道了,怕也是轻轻一笑,不会放在心上,此时他的全部精力俨然放在易难那个破旧的怀表上面。
他伸出双手,合十成掌,口中不知在念诵着什么,直觉紫光大放,蓦然,他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点在易难的怀表上!
怀表金光一闪,不再有所动静。
白袍男子留在半空中的手猛地一顿,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幕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一般,半晌才将手缓缓收了回去,紫纹从眼中扯出,化成原来样子。
易难顿觉压力一松,全身汗如泉涌,大口喘气。
白袍男子低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终究是未能看出什么端倪,颇为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翻手一扔,怀表便如张眼般落入易难怀中,他看着易难,脸上又洋溢出方才的微笑。
“小家伙,谢谢你了,我乃神庭紫衣神醒方周,你以后若是有事来神庭,可以来找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神庭紫衣神醒的人情,若是让易难知道了它的价值,他一定会翻手卖出去。
说罢,方周也不待易难有所动作,便收了虫子,露出外面的景象。
黝黑石屋,盘坐的六人,笑眯眯的男子,大汗的少年。
方周笑眯眯的,对白杀渎说道。
“白老,神主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办妥了,你辛苦了,另外,这小家伙跟我颇为有缘,你多多照顾,至于尹子乔一事,呵呵,年轻人总容易冲动不是,小事化了吧。”
易难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
一句话,磨平了四等与七等不可逾越的鸿沟。
白杀渎虽然看眼前的小家伙很不顺眼,但挡不住他与神庭紫衣神醒有缘啊,当下只好闷声应是,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么憋屈。
方周轻轻一笑,道。
“好了,小家伙,你可以走了,以你老师的能耐,现在应该已经在外面了吧!”
说罢,猛地一挥手,便见石门霍霍转开,笑眯眯的他正对上门外笑眯眯的吕正道。
吕正道大喇喇的进去,丝毫未顾律委六老难看的神色,伸手将易难拽到自己身边,经年未洗的衣服散发的恶臭熏得易难一阵眩晕。
“方小子,我学生跟你有缘的不多啊,跟你有仇的倒是不少!”
方周呵呵直笑,丝毫不将吕正道这句话放到心里去。
“怎么样,大追踪术查到了什么?”吕正道笑眯眯的看着方周。
“呵呵,吕老,一无所获,半分那件东西的影子也未找到。”方周也是笑眯眯的回道。
易难看着眼前仿佛数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聊天的二人,虽然未看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自己那点无耻的手段跟他二人比要差的远了。
“既然没查出什么,我也带这个臭小子走了,替我向你老师问声好,让他晚点死!”
方周依旧笑眯眯的道。
“好的,若是家师听到吕老的问候,一定会高兴坏的!”
吕正道看着眼前无论说什么都一番笑脸的方周,登时失去了兴趣,哼了一声,拽着易难,也不管他被勒住脖子好受不好受,摆开步子出门去了。
方周一直微笑看着吕正道师徒二人远去,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之时,才蓦然失去笑脸,一脸铁青。
这时白杀渎上前道。
“大人,他这么侮辱神主难道就这么算了?”
“哼!”一股股杀气猛然从方周身上迸发而出,狠狠地冲向白杀渎面前,吓得白杀渎大惊失色,口中连声念着愿语,召出一面青色的龟壳抵抗着方周的杀气。
杀气有如巨龙,一道一道狠狠地击打在看似坚实的龟壳上。
良久,直到白杀渎腿肚子发软,龟壳上绽开一个个裂缝之时,杀气才如潮水一般,猛地一收,强烈的反差让白杀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白老,你要记住,兔子贸然介入狮子的纷争中,除了成为美食,再无其他用处!明白吗?”
白杀渎艰难起身,躬身应是。
方周看也未看白杀渎,依旧站在门口,蓦地一笑。
“吕正道!呵呵,好一个正道!”
然而当事的猥琐老头子却丝毫没有感应,此时他正面红脖子粗的跟身边的少年争吵着什么。
“臭老头子!人家什么紫衣神醒都放话了!说我可以去神醒班,你在这瞎阻拦什么!”
“你听他放屁!有本事你就去神醒班!我看他们哪个敢收!”
吕正道上下打量了易难几眼,抬头望天,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道。
“臭小子,你灵能系是怎么觉醒的?”
“呵呵,天赋!”
吕正道猛地一个趔趄。
“你给我老实回答!不然现在老子就把你送回那破屋去!”
易难扬扬眉,似乎对那阴森的石屋颇有阴影,他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来就这样了,我有灵能系还是听那个紫衣神醒大人说的!”
“不许叫他大人!”
“你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易难一脸迷惑样子问道。
“你放屁!就他那个小白脸,老子年轻的时候比他帅多了!”
这样吵着闹着,易难在脑海中百般发出善意的,与当时的声音建立友好对话的请求,也未有人回应,他也只好将这事暂时搁置,不多时,商业班那两栋破旧的茅房便已近眼前。
易难看着两间破屋,竟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从这里出来以后,竟发生这么多事!
从一个身无分文的七等公民,转身变成一个身无分文但是有灵能系资质的七等公民,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吧!
突然,走在前方的吕正道猛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易难,道。
“小子,别说我欺负你,好歹你还叫我一声老师,这样吧,趁你还没进我商业班的领地,我再让你选一次,愿走愿留,老夫绝不干涉!”
“老夫还是那句话,上到治国神力,下到经商淘米,只要你想学,没有老夫教不了的!”
易难看着眼前的猥琐老头,很想转身就走,可嘴上抽动了半天,最终还是蓦地一叹气。
“罢了罢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不是!”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看掌!”
晴日,宽广的草地上又响起易难的一片叫喊声。
只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茅房内,崔大牛身旁。
正有一只白猫。
舒服的,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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