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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自然觉醒,初见猫叔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矮矮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几碟小菜,仅有的一盘烤鸡放在桌子中间,零星一点油水,估计连苍蝇都不愿意落脚。此时桌子上却是筷影闪烁,不时发出筷子相互交击,蓦然,一处伴着呼噜呼噜吞咽稀饭的声音从角落发了出来。
“臭老头子!你不是说你还有九个学生吗,怎么除了大牛学长小爷一个也没看见!”
声音对面的猥琐老头头也没抬,运筷如飞,烤鸡肉眼可见的减少,他支吾道。
“臭小子你的学长们都差不多出师,忙别的去了,就大牛留在这里陪我,或许你以后在学院里能碰到他们,若是碰上了,有什么困难就找他们去!我可不会给你擦屁股!”
易难狠狠地将筷子插入烤鸡,撕下一大块肉狠狠地填入嘴中,道。
“哼!谁稀罕!”
吕正道听到这话,将碗一放,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说乖徒儿啊,说谎的人可是要天打雷劈啊!”
想起今天上午的种种事情,饶是易难脸皮厚,也不由一红,恼羞成怒道。
“臭老头子你耍诈!小爷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倒还喘上了,天知道大牛学长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你拐来的!”
崔大牛吃的好好的,还不时将一两块肉菜夹给旁边的一头小猪,此时见易难将祸水引到他这一边,一时连连摆手,道。
“小十,我没你那么厉害,老师还没释放神力,我的微脑就被夺走了。”
“好啊!臭老头子你果然用的神力!”
吕正道也不答话,两眼一翻,端起碗来,筷子又向烤鸡伸去,易难被他诓骗,正怒中火烧的时候,看吕正道伸出筷子去夹肉,不由出筷阻挠,可吕正道的筷子仿佛长着眼睛一般,每每易难就要挡住他的筷子之时,就见他的筷子或是上移,或是下移,很是悠然的夹了肉回去,倒是易难,忙了半天,汗出了不少,油水倒是一点没捞着。
半晌,除去崔大牛不声不响的夹了两块肉以外,其余的尽落入吕正道的嘴中,易难的筷子就沾了些油水,肉一块没见。
自己当年怎么说也是孤儿院一霸,人送玉面小神龙一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易难狠狠想着,看着桌子中央仅有的一根鸡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筷子悄悄缓慢的向鸡腿伸去,嘴上还一边说着分散着吕正道的注意力。
“臭老头子,商业班到底都教些什么?”
“你想学什么!我就可以教什么!”
吕正道猛然抬头直视着易难的眼睛,易难直觉的吕正道的眼神仿佛强大无尽的漩涡,将自己的思想要尽数卷入其中,不由讷讷开口道。
“若是我要学神力,你教的了吗?”
“区区神力又有何难!别说你是特等资质,就是七等资质,我也可以帮你炼出神力来!只要你能坚持下去!”
吕正道此时的神色颇为严肃,仿佛说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易难听着这般严肃的声音,也是一个机灵,清醒了不少,看着直视自己的吕正道,口中苦涩一笑,开口道。
“呵呵,臭老头子,你倒是海口不小,我是特等资质不假,可我是零系不知你知道不?你还是传授一些商业知识给我吧!做不了帝国的神醒,我也甘心做帝国筑基的一块瓦石!”
易难拍着胸脯,另一只手却是动作不慢,继续向鸡腿伸去。
吕正道捋了捋胡须,道。
“商业知识其实倒也简单,为师当年横行帝国市场,倒也总也了不少真理,总结真言,就四个字,这就传授给你,臭小子你可要好好听着啊!”
易难侧着头,竖着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坑!蒙!拐!骗!”
“……这四个字?”易难满眼不信。
“首先,我收你为徒一事,便充分运用了骗字诀,要在敌人心理上形成假象,不战而屈人之兵,才可战无不胜!”
易难看着吕正道煞有介事的说着,不由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筷子停在半空。
“再次,蒙字诀便是要通过各种力量的组合,产生远大于这些力量的能力,比如说!”
“一堆废话加上一张正直的面孔就可以产生一个鸡腿的能力!”
说罢,吕正道运筷如飞,猛然将最后一根鸡腿夹走,施施然放入自己的口中,闭眼很是享受的咀嚼了两下,才继续说道。
“先教你二字,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悟透骗蒙这二字之时,再问我拐骗吧!”
易难看着自己手中空空的筷子,又看着吕正道嘴唇上娇艳欲滴的油水,嗷的一声怪叫!
“臭老头子小爷跟你拼了!你给小爷等着!嗷嗷嗷!”
易难没吃到鸡腿,看着吕正道吧唧吧唧的嘴巴,只觉得脑袋气的发昏,心道这几年受的气都没今天一天受的气多,眼见吕正道转移战场,开始向其他的菜发起攻势,自己肚子此时还正咕噜叫,倒也不敢再起事端,专心吃饭。
“老师,上午不是有个女娃娃给了您一封信吗,您不看看吗?”
大牛歪着头,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
“瞧我这脑子,真是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用了。”
易难闻言嘿的一笑,低声道。
“常听孤儿院的人说,挊多了影响记忆,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吕正道面皮猛地一黑,又换来易难几声低笑,他倒也没再还嘴,盖因这封信还是很重要的,今天上午那个女子乃是镇国将军府的公主唐小小,原本应该在帝国学院上课,不知为何跑到了这北边来。而她的爷爷不是别人——正是帝国镇国大将军,特等公民,唐乾!
作为帝国三大支柱,神庭战神,镇国将军,以及帝国学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隐隐形成一个平衡,使得帝国可以稳定的发展,而此时来自镇国将军的来信,也不得不使吕正道足够重视。
他翻手将信拿了出来,看了看蜡封,确实出自镇国将军府,再说这封信乃是唐小小亲自送到自己手里,想来也不会有人作假。
他将信撕开,猛然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两个小虫子飞了出来,一左一右,全身鎏金,正上刻着将军府的标志,豁然,机械声响,两者之间连成一道金线,金线逐渐变宽,向下蔓延,形成一片光幕,而光幕中,正有一些不知名的字符在跳动着,变换形态,看不真切。
易难看着这两只小虫子,直觉大为有趣,而看那些字却是一个不认识,不由深深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文化功底。
而崔大牛更是直接,把震惊全都写在了脸上,惊诧道。
“我靠!特等飞信虫!据说只有给帝宫传信中才会用到这个!”
“这就是帝宫的来信!是给唐乾的,没想到他倒是传给我了。”
吕正道面色少有的严峻,像是回答崔大牛的话,又像是喃喃自语,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呵呵一声低笑。
“罢了!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在这里瞎担心什么!”
说罢,又转身吩咐崔大牛道。
“大牛啊,你带着笨笨出去溜几圈,记住千万不要让律委的那群王八蛋看到!”
“哦,老师。”
吕正道见大牛晃晃悠悠从门里出去,这才转身,跟易难说道。
“小十啊,你回你原来住的地方,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全搬过来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那些破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权当送给房东老头了。”
其实是还,绝不是送。
“那小十啊,你不出去逛逛我们的校园,你看正值春天,山花烂漫,不出去挥霍一下青春怎么对得起你的大好年华!”
吕正道谆谆善诱道。
易难颇为古怪的打量着吕正道,开口道。
“臭老头子,你怎么老把人往外撵啊,你以为我像大牛学长那么好糊弄,我说,你那封信里到底写了啥,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
吕正道一撇嘴,心想你要是看得懂玄机文老子这几十年的神力岂不是白练了。
当然想可以这么想,说却是万万不能了,吕正道又开口道。
“这样吧!臭小子,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有些事情现在你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麻利的给老子滚出去,黄昏之前滚回来,老子教你神力!如何?”
易难一愣,脱口道。
“教我啥?”
“神力!”
“不坑不蒙不拐不骗?”
“绝不!”
“成交!”
易难站起身,就要往门走,像是想到了什么,步子一停,回头道。
“我说臭老头子!你不怕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吕正道笑眯眯道。
“我怕什么,脚是你的,路要你自己走,你要去哪儿与我何干?”
说完自己又在心中添了一句,“你的微脑在老子这里,你就是跑到帝都也不是还得乖乖的回来?”
易难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当下一甩头,出门去了。
看着两位高徒出门,吕正道原本笑眯眯的神色猛然收起!他重新将两个飞信虫拿出,在空中展开,却见他高声道。
“愿神保佑美女!”
赫然,紫雷神衣加身,万千道符文从手中蔓延开来,逐渐爬满全身,一双眼眸,已如金染!
只见他双手一合,符文亮起,听到吕正道口中低语道。
“神说,出文必有解!”
原本正常运转的飞信虫,听到这几个字,竟如打了鸡血一般,小小的身躯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空中不停旋转,洒出淡淡金浆,洒在光幕上,原本看不懂的符文,此时赫然向帝国文字转变着!
开头四个字,却是如墨浸,如血染,杀气盎然!
吕王亲启!
正是镇国大将军唐乾的笔迹。
吕正道面色少有的严峻,只见他双手连连挥动,空气中竟有紫雷流转,在吕正道的念念有词中,猛然光芒大放,如雾幻化,充斥整个茅房,而茅房内的景象,此时竟再也见不到。
一式雾化神雷,端的用的是如臂指使。
那边吕正道一阵紧张过一阵,而漫步在青青校园中,看着豆蔻少女将将过膝盖的裙子,那是少有的一个悠闲。
帝北学院实在是占地颇大,除去主要的教学楼群两片,再加上专门为神醒提供的各类商店以及一座庞大的斗技场之外,剩下的都是漫山遍野的空旷之地,其实也难为了商业班,在这么大的地盘中竟然艰难的只盖了两件茅房。
易难看了科技班全自动一体化的教学楼,以及在教学楼的广场上飞来飞去的飞船的时候,禁不住的感慨。
啧啧!什么叫勤俭节约,什么叫艰苦朴实!猥琐老头子那才是!
万亏易难打小就吃百家饭,对于记路熟稔于心,不消片刻便在庞大的校园中悠悠晃晃的来到了伫立着雕塑的广场前。
广场前永远立着雕塑,有新有旧。
永远立着人,有尊有卑。
只不过是人不说出身份,尊卑是不知道的。雕塑却是一眼可以看出新旧。
而更加奇妙的是,雕塑的新旧是无谓的,一样可以获得人们的尊重。
但尊卑是不行的。
人们的眼神永远都是最好的答案。
是蜜饯是寒刀,一望便知。
易难站在广场的雕塑旁,看着高高耸立的雕塑,未曾淹没于时代,在下午暖暖的阳光照耀下,接受着自己这个最卑微的公民的最卑微的敬意。
他不禁一阵恍惚,是不是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也可以在这里竖一尊自己的雕塑,接受其他卑微的公民的敬意?
他狠狠地攥了攥自己的拳,吕正道最后一句话彻底改变了易难流亡科学班申请政治避难的想法,神力二字,端的值得千钧。
在很小的时候,在自己为了保护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儿,用牙齿咬碎了一个六等公民的手腕,被赶出孤儿院的时候,他就很容易的接受了一个现实。
地位比职位重要。
拳头比骨头重要。
易难看了看自己虽然小但是十分坚硬的拳头,很是自得的笑了笑。
虽然干瘦,但是足够撑起他那两根穷骨头了。
他突然心情很好,哼着小曲从雕塑旁晃晃悠悠的向一道曲曲小径走去,脑海中想着,若是将来自己也可以封个异姓王,叫壕王的话实在符合自己的品味!
突忽一道风吹过,晴日暖风,易难却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他不由皱了皱眉,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是这里乃是堂堂的帝北学院,帝国五大学院之一,会发生什么不好的兆头?
易难觉得自己打从神灵灌顶以后,坏事儿那不是一般的多。
也罢,上次跟猥琐老头子打赌的时候也没见自己的感觉有多灵,还不是输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爷怎么着还有干瘦的拳头不是!
易难迈开大步,向曲曲小径走去,突然,一道人影从小径中退了出来,正确的说是飞了出来。
他不由大诧,紧忙上前扶起,却发现此人右脸如遭重击一般,整个右脸都肥厚了一圈,还有血丝从嘴角渗出,实在凄惨。
易难看着那流水阁的缎子,以及那将军府的指环,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此人正是尹子乔!
堂堂将军府之子,怎么如此凄惨模样?易难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径,竹林深深高高,如往常一般,并未发现任何蹊跷,这不禁使易难心中颇为踌躇。
正想着,又是一阵风过来,易难的心却是没来由的一跳!
面前那片浓密的竹林,每一片竹叶,在这阵寒风中,竟是一根也未动!
幻术!易难心中暗叫。
再看向周围的人,虽然走来走去,却是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向这里,登时就觉得诡异了,怕是刚才那一阵发冷,估计就是迈入幻术的范围中了!
妈的,学院里的那群老师干什么吃的!律委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阵势,一个人都没发现!
易难气冲冲的放下尹子乔,转身就往小径相反的方向走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里面要发生什么,与我何干。
哥是要成为土豪的男人,易难心中默默想道。
正走着,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下摆猛然一紧,回头看时发现昏迷不醒的尹子乔此时好似回光返照一般醒了过来,此时正拽紧自己的衣服,口中艰难低语道。
“去…去叫神醒班的老师……唐小小在里面…他,他……要杀人!”
那声音一开始还平静,越往后竟越发惊恐了起来,蓦然一声呓语,尹子乔的手却是软软的垂了下去,人事不省。
易难很小心的将他的手从衣摆上拿下,细心的将手妥帖的放到他身子两侧,准备跑路。
他迈了前脚,很想再迈后脚。
他却蓦然发现,自己迈不出去。
“易难哥哥,你会保护小小多久啊!”
一个儿童望着前面被野狗咬的浑身是伤的野孩子,歪着头问道。
野孩子擦了擦身上的血,露出唯一还是白色的光洁的牙齿,看着那惊恐紧张的脸,道。
“到死!”
易难猛地摇了摇头,自语道。
“易难啊易难!你傻啦!里面怎么可能是小小!人家可是一等公民,怎么可能是孤儿院的孩子,再说他们可是要杀人的,你要跑路!跑路才对!”
易难看了看瘫软在那里的尹子乔,腿肚一阵一阵发颤,末了,还是猛地从尹子乔身上扯下一大块绸缎,盖住自己的口鼻,只露出眼睛,低声骂了一句。
“妈的!”
然后义无返顾的,狠狠地,向小径冲去!
入目,红衣如火!肤如白脂!
而她洁白的脖颈,正被一个黑衣人狠狠地攥在手上!
“咦?”一声低问,道尽了黑衣人的疑问。
自己身边并没有关于微脑的提醒,眼前的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黑衣人再看向易难的手腕,顿时了然,也算他百密一疏,躲过了那么多人的视线,在这条小径上狙击唐家公主,却不料学院里真的有出门不戴微脑的白痴。
“唔那厮!你你你是何人!速速放下唐小姐!不然不然……小爷报警!”
易难猛然想起自己的微脑还有电话的功能,一时大为亢奋,向手腕摸去,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半晌,看着黑衣人,讪讪而笑。
妈蛋的臭老头子!什么时候把小爷的微脑拿走的!
黑衣人在白痴后面,又添上傻逼两个字,还加了一个重重的叹号。
“也罢,原以为跑了一个,唐大公主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了,没想到神明又送来一个,有你陪着,唐大公主在黄泉路上也算是不孤独,终究是有个作伴儿的。”
说罢,手上用力,便是要就势捏断唐小小的脖子!
突然,他试着小腿猛地一痛,手上竟是用不上劲,眼睁睁的看着唐小小跌落在地上,大声咳嗽,他不由低头看,却不知何时,自己的腿上多了一根铁杆,狠狠地嵌入自己小腿的肌肉中!
再看对面的小子,此时正拽着唐小小一点一点向自己幻阵的边缘挪去!
这小子,在他跟自己说话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时候竟然把路边的铁杆拗下来了!并且趁自己杀唐小小注意力分散之时把铁杆嵌入自己的小腿中!
混账小子!终日打雁竟是被雁啄了眼!
自然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无伤大雅,但是面子摆在那里,堂堂杀手堂金牌杀手被一个小子耍了,说出去不是要笑掉大牙。
“小子!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老子提前替上天把你的命收了!”
说罢,双手一掐,口中高声道。
“愿神保佑罪犯!”
符文泛青,眼若金淬!一道玄青项链蓦然从黑衣人的脖颈浮现!
易难正搬运着躺在地上的唐小小,身体不可避免的与唐小小有所接触,就在易难还未来的及回味之时,便试着一阵狂风从身后蓦地涌来,一时脑海中所有的神经都被充分调动,他猛地撒开手,就地一扑,险而又险的将身后的惊怒一掌避了开去。
“咦?”
黑衣人嘴上虽然惊疑,动作却一点不停,借着冲势轻轻一点地,便轻而易举的转了个身,竖指成爪,对着易难的天灵盖就势就要抓去,这一下要是抓实在了,凭易难感觉再怎么厉害,也要去孟婆那里抢汤喝了。
唐小小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原本以为自己就要丧生于这个问自己讨要书信的黑衣人,却没想到真的有人从幻阵中闯了进来,并且与黑衣人打在一起,虽说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实为狼狈,倒也没收到什么伤害。
轰!
地上又是一道被黑衣人抓开的凹坑,但连易难的衣角都没碰到,不禁大为恼怒,对于眼前滑的像泥鳅一样的小子恨的很是牙痒,正想再进一步解放神力,直接杀掉这个碍事的小子之时,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愿神保佑帝国!”
乳白色的光芒猛然从身后升起,黑衣人回头看去,却发现一道火球狠狠地向自己击来,当下低哼一声。
“螳臂当车!”
只见他双手食指交叠,便是在眼前撑起一方青色光幕,火球冲进光幕中,唐小小试着自己脑海仿佛如遭重击,口鼻冒血,娇哼一声,再也无法控制火球的轨迹,要到黑衣人面前时猛然消散,幻化成火花,而唐小小整个人也绵软软瘫倒下去。
“小公主!你若是黄衣或者绿衣,方才那道火球或许真的要费我一番手脚,但你区区白衣——自然系虽然厉害,但幻术系也不至于那么不济!”
黑衣人说罢,抢身向唐小小冲去,伸出的手,仿佛狰狞的尖爪!
“也罢,既然你想先死!那老夫先送你归西!”
他伸出双手,蓦然从唐小小的天灵盖和心脏,就势要插入!
虽然帝国科技十分发达,但若是这两处地方受到致命伤害,再怎么救治也是绝无幸理!
噌!两声尖锐的骨头和肌肉的撕裂声在黑衣人耳中响起,不啻仙音贯耳!
到时候只要再干掉另外一个小子,搜搜唐小小的身,那封书信自然可以找到!
黑衣人想到完成这项任务的丰厚酬金,面具下的褶子都不由一层叠一层,仿佛菊花一般,他抬头看时,却赫然发现,自己的鬼爪并未贯穿唐小小的心脏和大脑。
而是一对干瘦的,小小的,年轻人的拳头!
易难竟然在关键时刻,将双手挡在了唐小小的心脏和天灵盖上!
鲜血如注,顺着黑衣人的指缝,一股一股从易难手掌上流出。
刺啦!黑衣人猛地拔出双手,看着眼前呲牙咧嘴的少年,不知为何,脑海有一股寒流遍及全身。
好狠的小子!
“我草!疼疼疼疼疼死小爷了!”易难恨不得把手撕下来,脑海中因为缺血产生一阵有一阵的眩晕!
“桀桀!小子,你这么保护她,莫非她是你的小情人儿不成?”
易难挑了挑眉,全力应对脑海中的眩晕,没有说话。
“如此!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吧!”
说罢,黑衣人爪子又向唐小小插去,眼见就要狠狠地插入她的心脏,却发现又是两条腿摆在自己的眼前!
黑衣人猛地一缩手,赫然两截腿骨出现在手中!
易难仿佛觉得天灵盖被开了个头,自己的三魂七魄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家出走,浑身一片冰冷。
黑衣人猛地将腿骨甩飞。神色愈加冷峻。
“小子,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罢又是两爪插入,这次插入的却是肋骨,依旧不是他自己朝思暮想的心脏和天灵。
黑衣人向后猛地一跳,着实被易难的狠劲给吓怕了。
方才易难拼尽全力的一滚,将整片大地染的一片血红,两根腿骨犹在躺在远方,参差的骨碴显示出这两根腿骨是被硬生生扭下来的。
妈的!这次买卖可是把老本都赔进去了!
易难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幽幽想道。
黑衣人呆了片刻,发现易难不再动弹,已是油尽灯枯,这才敢上前,出道这么多年,杀死的人也不少,真没见易难这么邪劲的,若不是看着易难真的已经连苟延残喘也算不上,说不定他真就放弃这道任务,跑路去了。
他一脚将易难踢向远处,狠狠地砸向竹林,伴着一声咳血,以及几片残碎的内脏,易难如破沙包般从竹子上滑落,迷糊之间,他看到一道黑影,正提着一个自己内心觉得很重要的人,缓缓走向自己。
“小子!看来老夫不在你面前把她杀了,实在对不起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啊!桀桀!”
黑衣人摩挲着唐小小洁白的面庞,对易难说道。
“你…大爷的!放…放手!”
易难猛地睁大双眼,眼眶几乎都要睁裂,淋漓的鲜血从头到脚,几若修罗现世!
黑衣人手一哆嗦,被易难吓了一跳,真怕他来个什么同归于尽的招式,把自己这条老命也搭进去,当下往外跳了一步,道。
“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吧!等我杀了唐大公主,再来料理你这小子!”
易难觉得自己现在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眼皮了,他扭动着身躯,却发现自己的神经,因为脊骨的断裂,彻彻底底失去了控制。
他努力将眼皮睁大,希望自己血红的双目可以像意念系的神醒一般,狠狠地在黑衣人身上戳两个窟窿。
很明显一切都是徒劳,易难的灵魂仿佛早已离体而去,浑身透露着都是冰凉。
他默默闭上双眼,想起儿时的誓言,不由一笑。
虽说自己不确定那是不是小小,但也算是当了一回男子汉吧!
就在易难认命之时,却没发现他挂在腰上的怀表此时沾满了他的鲜血,光芒大放,一道道荧惑的金线,在怀表上蜿蜒出谁也不懂的大道!
蓦然!一道声音,像是从脑海中,又仿佛无穷远处,响起!
“你,想救她吗?”
易难张开眼,愣了愣,闭上眼继续等死。
“你想救她吗?”眼见那双鬼爪离唐小小越来越近,那道声音也愈渐焦急。
易难这回确定了,自己不是死前的幻听,当下在心中道。
“想!”
“很想!”
“那就赶紧发宏愿吧!赶快!”
晴日下,天地中,一个小小的少年,仿佛排练了千万遍,又仿佛脱口而出般,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朴实的愿望。
“愿神!保佑我!”
易难再睁开眼,已是一片金黄!
“你小子也和胃口,妙哉!第一次使用叔的力量,算你免费好了!”
从怀表中猛然跳出一道金灿灿的影子,逐渐凝实,白色的毛发,妥帖的附在肌肤上,湛蓝的眼睛如星辰撩人,两只耳朵一弯一弯,像极了抖抖的胡须。
易难只觉得自己愈渐昏沉的脑袋越来越不好用了,此时眼前又蹦出个猫来。
正确说的话,是一只站立着的猫。
若是易难的脑袋是不好用了,那么黑衣人,堂堂金牌杀手,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是不够用了。
猫?我草!谁家养的猫!不知道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也不是所有猫!
白猫待身体凝实,才缓缓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看到瘫软在一旁的易难,眼神好似邪笑般,喵的一声,竟是开口说话道。
“小子,你身体叔借来一用!”
说罢,白猫的身体逐渐虚幻,如同一道魂魄一般度入易难身躯中!
易难的意识世界,彻彻底底,陷入黑暗!
而易难的身躯却是在不断抖动!他的眼眸,几若金做,愈加耀眼!
半晌,在发毛的黑衣人的视线下,易难身躯的抖动突然停了下来,一抹邪笑从他嘴边出现,慢慢扩大。
“哈哈!人的躯体!我终于有人的躯体了!”
眸中耀眼的金,在绽放出几若夺人目的光芒后,猛然变红!
变得血红!
黑衣人看着眼前变化不定的易难,以及那如鲜血的妖眸,脑海中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传说一般,冷汗竟然猛地打湿后背,从衣服中一滴一滴淌下。
“你……难道!”黑衣人的眼睛愈加惊恐。
躺着的易难这才想起了黑衣人,只见他双手食指轻轻一动,一道道紫光蓦然幻化成无数符文,从手掌冒出,向身躯蔓延,而符文所到之处,被毁坏的躯体竟然逐步复原,不多时已是光洁如新。
“怎么可能!就是治疗系的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恢复力!”
易难站起身,扑了扑身上的土,又是一阵邪笑,看着黑衣人,玩味道。
“妙哉妙哉!小家伙你猜的一点儿不错——”
话音未落,易难的身影竟然逐渐缓缓消失,而更令黑衣人恐惧的是,自己旁边的那片竹林赫然变换着形态,显现出易难的样子!
而此时的一根竹条,正幻化成易难的手,狠狠地扣在自己的腕上。
如毒刺心!如火灼人!
易难浑身充满着邪气,阴笑道。
“叔就是弑神者!”
黑衣人仿佛被恐惧的浪潮吞没,据杂史记载,在大陆的过去,曾经有一段时间,存在着邪恶的信民,通过神赐予的强大力量,反过来联合将神弑杀,而那些信民也因为沾染了神的血液,眼眸变得血红!
没想到自己就碰到一个!
黑衣人被惊吓的几若泯灭呼吸!他惊恐道。
“你你你他妈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个小子!”
易难听到黑衣人的发问,桀桀笑了起来,道。
“回答你一个问题已经够多了,现在你还是去死吧!”
说罢,便见易难的手掌猛然涌出万千骨刺,狠狠地钻入黑衣人的手腕中,竟是有如活物,顺着黑衣人的血管,在黑衣人的身体中蔓延开去!
竹林,微风,没有鲜血,只有惨叫,却显得那么凄惨!
此时黑衣人肉眼可见的被易难扣住手腕的那半边身,皮肤下有着无数密密麻麻往外鼓起的点点,每一个点点都仿佛一根要破体而出的尖刺!
“杀了我!有本事快杀了我!”黑衣人尖叫道。
“桀桀,妙哉,如你所愿!”易难伸出空闲的右手,就势就要向黑衣人拍去,却不料此时怀表金光大作,蔓延出无数的金丝,缠绕在易难的身上,易难登时面色大变,脱口道。
“混账命轮!你又来碍事!”
那一道道金线却并未因为易难的喝骂便停止,反而愈缠愈紧,仿佛深陷入灵魂一般,易难的身躯使劲扭动,如同现在躺在地上不断扭动的黑衣人一般。
而远方,此时仿佛有一道紫电破空而来一般,其色如织,其光如瀑。
易难仿佛也察觉到了远方异样的一般,当下停止了挣扎,愤愤地看了腰上的怀表一眼,猛地将其拽下,放入怀中,道。
“也罢!来日方长!叔今天先放你一马!”
说罢,便见易难身躯白光涌现,飞出一道身影,在竹林中缓缓站立,正是白猫。
或者说是气急败坏的白猫,此时不情愿的趴了下来,四肢落地,闭上眼睛。
而就在白猫闭上眼睛之时,一道紫电却是连幻阵看也没看,猛然在天空中撕出一个缺口,刹那间便来到易难身边,将尚未倒下的易难掺入怀中。
来人正是吕正道,不过他为何知道易难在此,却是无人得知了。
他四下打量了几眼,眼中蓦然金光大放,一道紫电从眼中飞出,正击中竹林的中间,迸出一个深坑,深坑中,正艰难的飞出一个奇形怪状的虫子,似是要逃窜,却被吕正道一把捏住。
“啧啧!全频干扰虫!老夫道是为何突然察觉不到易难的气息了,呵呵!真是大手笔!”
此时吕正道手中这一个小小的虫子,足以买下科学班整座大楼!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早已是人事不省,虽然因为神术的消散,他的身体内不再有那些骨刺,但他的经脉也被骨刺撕裂的七七八八,便是留了条命,也是废人了。
留了条命,落在吕正道手中,真不如死了算了。
吕正道翻手将那黑衣人提起,夹在肋下。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唐小小,又看了看倒在自己怀中的易难,脸上扯出一道十分猥琐的笑容,蓦然,他一挥手,将易难与唐小小俱都包裹在一起,化为一道紫电,窜向天际。
阳光下,丝毫没有人发现这里的狼藉。
更没有人发现,竹林中,悉悉索索的响了一阵,跳出一个白猫。
似乎许久未见阳光一般,白猫慵懒的眯了眯眼,不情愿的一叫。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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