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半夜零点,按父母平常的生活习惯早就关灯上床,今天大厅的灯依然明亮着。
打开房门只见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神色肃穆,上下仔细瞧了会儿子才缓缓说道:“顾师父打电话告诉我了,你没什么事吧?”
下午的事曲文不想让顾全和父母知道,就是怕他们担心,如今父亲大半夜的等在大厅就是最好的证明。试想下谁家的子女被莫明其妙请到局子里,为人父母的不担心。
“爸,你放心吧,你儿子又没有干犯法的事,跟他们去只是例行公事而以。”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曲建国打死也不信曲文会干出这种事情。
“我相信你不会干那些事,但社会不比学校,复杂得很,尤其是你现在从事的工作,要接触到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人,万一不小心得罪了谁,很容易惹出事来。”
父亲说的没错,虽不敢肯定是陆少杰摆了自己一道,但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不过这事不能说,说出来俩老会更担心。
曲文装样挠头笑了笑:“我以后小心些就是,这么好一份工作不可能就这么扔了吧。”
曲建国轻“嗯”一声,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何况是一份收入和前途都很好的工作。相信儿子在社会上多摸爬滚打一段时间会变得更成熟圆滑。
“恩,你明白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说完曲建国回到自己的房间,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起警察带走曲文的事,身为父母他们比谁要都相信自己的儿子。
曲文回到自己房中,躺到床上辗转反侧半天,久久不能入眠,一想到坑他的人在背地偷笑,心中就不是个滋味。而且这事惊动到他家人,如同触碰到他的逆鳞,干脆又爬了起来,在尽量不吵醒父母的情况下,偷偷给龚海德打了个电话,约好在王子碰面。
这年头很多年轻人往往是逾夜逾美丽,白天跟虫似的,到了晚上就龙精虎猛,凌晨一点王子内仍是人潮涌动,着装华丽暴露的俊男美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下放肆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如同鬼魅一般。
见到曲文,龚海德直接问了句:“怎么,你也睡不着。”
曲文没有好气的回答:“难道你又睡得着,被人给这么耍了。”
龚海德确实也睡不着,一来心里有火,二来生活规律和正常人相反,天天都要到半夜三四点才睡,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确实睡不着,不过你来得正好,我让人把江靖那家伙给抓来了,没想到这当口他还敢出来玩。要生煎要活剐随你的便,如果还不解气,我叫个小妞来给你泄火,保管白嫩水灵。”
曲文没想到龚海德几人的办事效率这么快,才几个小时就把人给抓到,不过他后边的话基本可以无视。自己还是个处男之身,不希望浪费在这种N手货上。
“给我多上些酒来,别的就不用了。”
“得,你能喝多少喝多少,绝对不收你一分钱。”
“我压根就没想过要付钱,先说好,便宜的酒就不要上了。”曲文跟龚海德一点也不客气,不说是关系有多铁的原故,权当是补偿也因该由他出钱。
“你够狠!”龚海德向曲文竖起个中指,但还是让人送来了几瓶标价昂贵的红酒。
像这种红酒绝大多都是坑钱的货,进来的价不抵卖价的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但一到了这种场所就翻翻来卖,所以每个开迪吧、夜总会的老板都肥得流油。
别人是一夜暴富,他们却是夜夜暴富。
但这行业是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且不说投资巨大,没有相当的圈子,人际关系也很难维持得下去。
酒喝过半,龚海德神色一转,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听你说过些时间要去西南,不知道能帮我捎带个人不?可以的话让他跟着你多学些东西,成为和你一样的人才。”
听见曲文愣了好一会,什么人值得龚海德这么重视,难不成是个女人?眉头一皱:“别跟我说是个女人,我对女人可没辄!”
“是个男的。”龚海德平静的吐出几个字,除了曲文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如此沉静的一面,也没人会想像他这样的**新秀会替别人着想,似乎像他这类人就应该是自私自利,张狂跋扈。
“男人,是自家兄弟吗?”曲文好奇的问起,他并不怀疑龚海德的性取向有问题,多半是那个人值得龚海德如此重视。
“恩,是自家兄弟,前几个月刚从里边放出来。这小子没什么本事,书读得比我还少,就是够义气,在没进去之前跟着我混了一年,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弟弟看。他和你一样是少有值得我真心对待的人。”
龚海德从口袋中拿出包烟点上一只,狠狠的吸上一口,顿了顿接又说道:“别看我和强哥、楠哥很铁的样子,其实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给他们当枪手,他们给我花花绿绿的票子,等那天我不行,不敢说他们会对我自己样,最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热乎。这人与人之间大多都是互利关系,真心的兄弟一辈子难得几个。而你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讲义气够朋友,当年的事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要不是你第一个响应,我们还不知道被高年纪的欺负成什么样。如今那几个欺负过我们的人全都跑外地去了,再留在这我非把他们一个个玩残。”
“义气这东西可以说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的缺点,太容易对人掏心置腹,万一事后我把主谋的罪名推给你,那就换成你读不成书了。以后遇着人别那么热乎,多留个心眼。我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见的事多了,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捅人刀子的不少。”
曲文也沉静了会,伸手向龚海德要了只烟,跟着叭叽叭叽的抽起。
“那你呢?为什么自己不脱离这种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龚海德把手一摊靠后身后的沙发,呵呵大笑:“哪有那么容易,当初只是想找个靠山,没想到真正进入这行会越陷越深,不想被别人踩就得踩别人,到了我这个位子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倒是你有大好的前途,有光明的未来,如果你真想兄弟好,就努力多赚点钱,等我那天真的玩不转了,还可以跟你要些路费跑路。”说完摆了摆手:“别提那些破事了,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很忙,来先干了这瓶,当是我提前给你送行。”
“谢了。”
没过多久一个样貌有些猥琐的年轻人被另外几个染着头发的年轻人给推了进来。哆哆嗦嗦,害怕到极点的样子,一见到龚海德,两条腿抖得更加厉害。
“德哥,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心给猪油给蒙了才干出这种蠢事……”
龚海德冷哼一声:“江靖,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只是得罪我也就算了,一只手或一只脚完事,如今还得罪了我的好兄弟,把你沉到河里或是扔到山中活埋都觉得便宜了你。”龚海德说着,往年轻人的身上狠踹一脚,踢得对方嗷嗷直叫。
说真的打架时下手狠的曲文见过不少,但要把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往死里弄,曲文还真是有些不忍心。看得出随着龚海德在道上混的时间越长,行事手段也越发的凶狠,否则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不过这个叫江靖的富二代还长的真的不怎么样,除了衣服是名牌,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样,相反一直静静坐在旁边的曲文比他更像个富家公子哥。
听到这话江靖跪着挪到龚海德脚边,哭丧着脸:“德哥你别杀我,我家里还有些东西全都拿来给你,保证这次一点心思也不敢动!”
“你还敢动!”龚海德第二脚踹出,力道比先前还要大上几分,也不管江靖躺在地上有多痛苦,转向曲文:“你想怎么处理这家伙。”
曲文没杀过人,但见过别人杀人,有一次回老家时刚好遇上有人来偷牛被村里人发现,结果百多号人一起追出去,连同隔壁村的人把四个偷牛贼拦在半山,也不管偷牛贼怎么苦求,结果还是被活生生的给乱棍敲死,砸成肉泥。后来警察来了,因为在山里出事,再加上两村这么多人同时出手也不知道抓谁好,相互间包庇,都说是偷牛贼在慌乱中掉下山摔死,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那一次让曲文见识到了山里人的彪悍。
没有回答龚海德的话,曲文径直来到江靖身边,微笑着把他拉起,却笑得江靖心底发寒。
“说说看,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够老实我保你不死。”
“我说我说,是一个叫陆少杰的王八蛋!”江靖望着曲文,如同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和他常常在一块打台球,所以认识,无意中听倒上次拿给德哥的画鉴定出是件真品,卖了好几百万,心里觉得不值,但当时不敢乱动心思。可那家伙说他叔叔在城西分局当局长,有办法帮我把亏的钱拿回来,于是我就按他说的去做了……”
“果然是他!”
听江靖把话说完,曲文眉心升起一条黑线,瞟了龚海德一眼,拿起放在桌面的香烟走出包厢,静静的看着楼下舞池内极尽欢腾的年轻男女们,而包厢中则不断传出令人发指的惨嚎。
“自作孽,不可活!”听着包厢内传出的声音,曲文一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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