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天上人间 > 第三十一章 不孝子女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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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离边缘的人

  贾平凸

  第三十一章

  小雪的父亲在医院里去世了。火化后,骨灰拉回去,按风俗死在外面的人骨灰不能进家门,只得在门口设灵堂供奉着。

  她母亲说要把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的。这是家什么人家,活着的时候扔在医院没人管,没人问。死了死了,风风光光挡活人眼,让街面上看看儿孙多孝顺!

  人死了,家人就说得不算了。家族的人选出一个主事的,家人放权,所有事全由主事的说了算。

  在门口摆了张桌子,上面放了个大筛子,来吊唁的拿的纸钱好放里面去。一本记事簿,谁吊唁拿了多少份子钱,必须记上面,出殡的那天张榜公布。

  既然要风风光光,主事的花两千块钱,请了鼓手喇叭来哭丧。

  天寒地冻的,小北风呼呼的刮着,在门口守灵滋味不好受,冻得人直抖擞,嘴唇发紫。

  小雪早有打算,买了个大身白色的羽绒服,拖到脚脖子,脚蹬一双白色旅游鞋,头戴一顶白绒帽,浑身白,打扮的饱饱暖暖。

  看到哥嫂冻得瑟瑟发抖,心说:“活该,没打算,冻死拉到。”他们姊妹们之间已经没有半点情分了。有的,就是仇恨。

  有来吊孝的,孝子贤孙就得跟着哭。鼓手喇叭就得响起来,咿咿呀呀响好一会儿,响到什么时候,跟着哭到什么时候。

  小雪的哥嫂哭声不洪亮。冻得要死,哪有心思哭?白色孝服太瘦,羽绒服套不进去,穿着多少衣服都觉得冷,冷得透骨寒心。冻得上下牙都打颤颤。

  哥嫂在心里埋怨,“什么时候不好死,死了个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儿女跟着遭罪!死都不会选个时候。”

  主事的跟吹鼓手的小伙子、大姑娘商量,不带赏钱,再加一千块钱,让他们帮着哭丧。条件是哭得洪亮动听!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能不答应,吹鼓手的赶忙答应下来。哭丧是这帮人的拿手好戏,他们就是干这行的,说哭就哭,眼泪哗哗的,一把把的,没有半点虚假,全部动真格的,他们这是往自己腰包里哭钱。

  又来吊孝的了,这些人哭声震天。哭亲爹,哭得人心酸溜溜的。都穿着白色孝服,头拱地,外人哪知道是谁哭的?

  外界评论了:这家儿女孝顺,看人家哭得多伤心。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在医院住了四五个月,儿女还这样不舍?孝顺啊孝顺!

  哥嫂端详上门道了,跟管事的商量。宁愿多拿几个钱,这两天找两男两女代替使劲哭,晚上替他们轮换守灵。反正都披麻戴孝,外人也看不出谁谁。省得都冻出病来,不上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这钱他们哥俩出,不在记账簿上出现。

  管事的为难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跟你母亲商量。要是她知道了,说不定和我撕破脸。”

  “我母亲又不出来,瞒着她就是了。再说大事小事不都是您说了算!”哥俩好好巴结着主事的,低三下气的求告着。

  哥俩看主事的难三搅四,偷偷塞给主事的五六百块钱,说是一点儿心意,让管事的去买包烟抽。

  主事的一看有利可图,见钱眼开。这事又是哥俩自己提出来的,干脆来个顺水推舟,答应了。如果出事,一推二五,把自己摘把干净就是了。这样里外都赚好。

  “你们哥俩觉得给这四个人多少钱合适?我心里好有个底,好去雇人。”主事的问。

  “四个人一千块钱,你觉得多少?”哥俩问主事的。

  “那不成了二百五了。”吹鼓手的在一边插话。他一直支弄着耳朵好好听,这钱不赚白不赚。

  “一人二百五确实不好听。那就加一百,一千一,哭好了,有赏!”哥俩定下了价钱。

  主事的上哪里去找哭丧的?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不自己也会有麻烦。主事的只好拜托吹鼓手喇叭的这帮人,让他们帮着找,他们是圈内的,好找!

  帮忙哭丧的人有的是,人很快找来了。披麻戴孝,先哭哭试试,看看像不像那么回事。

  哭丧的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亲爹,好像自己死了亲爹一样,没有半点儿虚情假意。哭得悲伤欲绝,肝肠寸断;哭得外人泪汪汪的,心酸溜溜的;哭天喊地,情真意切。这是往家哭钱,能不卖力吗?

  哥俩一听,像这么回事,哭得比自己还卖力。中,就这么定了。“记住!来人使劲儿把头低着,放开喉咙撒泼的哭,声音越大越好。”哥嫂再三嘱咐,怕漏了馅,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惹得街面上流言蜚语。

  “有事赶快打我们的电话,我们立马就回来!”哥俩临走时再三嘱咐主事的说。

  “放心吧!该掩盖的我就掩盖过去了,这马虎眼我会打。我也担责任,不能让外人看出来,说三道四。”主事的回应道。

  孝服一脱,找地方蒸蒸桑拿,驱驱寒。暖暖和和的找个别人不认识的地方喝茶去。

  喝着喝着喝够了,茶叶没味了。光这么直噜噜坐着喝茶,多没意思!

  哥俩一商量,干脆,找个洗浴中心做足疗,做完足疗美美的睡上一觉,舒服舒服!

  小姑娘捏着脚,真得劲儿。身体也舒展了,心情也放松了,浑身也得劲了。在这里就比在家守灵强,舒服!

  这洗浴中心的小姑娘出台,不是正耍。

  小姑娘一看有门,就开始挑dòu哥俩。手有意无意的碰碰,触得哥俩心急火燎,有触电的感觉。哥俩心里像着了火,腾腾的。

  爹死了,骨灰盒放在大门口,“孝子贤孙”在守灵,放声大哭。哥俩在这耍嫚,风流快活。

  终于按捺不住了,哥俩跟小嫚谈好了价钱,各人领着开了房间。翻云覆雨,享受床第之欢去了。

  哥俩搂着小嫚在洗浴中心一觉睡到天亮,给老爹守灵的事早就忘到了脑后。哥俩发彪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这两个婊子。

  住些日子公安扫黄,把这个洗浴中心一窝端了,在小嫚手机里查嫖客的电话,哥俩榜上有名。哥俩被叫到治安大队,接受处罚,每人罚款五千,这才了事。这是后话。

  小雪一看哥嫂都没影儿了,来了两男两女在这里披麻戴孝哭丧,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哭丧也可以雇人代替。小雪心里有底了,也不点破,好玩咱都玩,各玩各的。

  反正爹是大家伙的,俩儿子媳妇都溜杆子了,当闺女的在这里哭丧,没这说处。

  这老家伙活着的时候,隔着俩儿子近便,自己没捞到半点儿好处。死了死了,俩儿子不孝,还雇人守灵,传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话。老家伙也挺可怜的,死的时候眼前没有一个亲人。雇的看护打电话告诉家人的时候,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尸体都硬了,寿衣都穿不上了。唉!人死了,还计较这些干嘛!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哥嫂不守灵,自己在这里干嘛!回家暖和去喽!

  回到楼上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打开空调,钻进被窝,打开电热毯,马上暖和过来了。

  母亲在门外敲打门,让小雪下去守灵,小雪就是不开门。

  母亲说她出去转悠了一趟,被主事的劝回来了。还是儿子好,俩儿子、儿媳头拱地在哭爹。闺女是外姓人,没有儿子好。母亲数落着,看小雪不搭理自己,就骂起来了,骂的挺难听。骂小雪不孝顺,不懂事,街面上知道了,以后脸面往哪里搁。

  小雪权当没听见,你骂你的,我耍我的。看电视声音太大,让外面的人听见笑话。干脆上网打游戏,不出声又好玩,要不关在房间里干嘛!太郁闷了!

  外面来了吊唁的,就鼓手喇叭响起来,哭声震天。这帮人也不嫌累,这么不间断的哭,真能抗住劲儿。

  他们是动真格的,是真哭,不是干嚎丧。声音悲切,撕心裂肺,哭爹哭得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为了这么几个钱,放声大哭,值当的?

  打游戏打腻了。外面放声大哭的时候,小雪就爬阳台上看热闹,仔细分辨着谁哭得响亮,谁哭得嘶哑。

  上面没有老人,按当地风俗习惯必须停放三天才能下葬。这三天,儿女必须守在灵旁哭丧。

  这三个儿女,找人替代的找人替代;在家玩耍,闲着没事看玩意的看玩意,各耍各的心眼儿。这也叫守灵?

  这样守灵,老人在天之灵能安稳?如果在天真有灵的话,看见这样的儿女,在天之灵能安息吗?这样的儿女,有还不如没有!连猪狗不如。

  这是一帮什么样的子女?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死了连灵都不守?畜生!

  这么滋滋润润过了两天,哥俩在洗浴中心流连忘返,乐不思蜀。这“灵”守得过瘾。

  第三天下午下葬,哥俩给哭丧的连赏钱带着,共一千二百块钱,早早打发他们走了。自己亲自披麻戴孝,以免露了马脚。今天所有亲戚朋友都来送殡。街面上都出来看热闹,人山人海。

  送殡路上,鼓手喇叭停下来响个不停,等着打赏!这姊妹仨得有专人架着,拄着孝棍子使劲哭。

  下葬后,俩哥哥得答礼,亲戚朋友磕一个头,哥俩就得还礼。哭懵了,有专人摁着头,一摁,就得一撂白大褂,下跪还礼。如果不撂白大褂,就会被前襟绊倒,磕个嘴啃地。

  小雪被折腾的心里烦躁,看看俩哥哥,比自己惨多了,心里稍微有点儿平衡。

  “真是的,出个殡还这么麻烦!死了比住院还折腾人。”小雪在心里埋怨道。

  出殡回家,小雪累瘫了,什么都不愿干。这几天“叽哩哇啦”鼓手喇叭响个不停,觉也没好好睡,这遭踏踏实实补上觉,再也没人敲门絮叨了,感觉真爽!

  这几天母亲不让出门,说是必须过了“一七”,圆了坟,才能让小雪走。在家呆着真无聊,和母亲也没有什么话说上,就是说,俩人说着说着也就抬杠起来了。

  打艾伦手机,艾伦总是关机。给艾伦发信息,艾伦也不回。自从艾伦媳妇离家出走,艾伦就没信了,艾伦把全部责任都怪在小雪身上,心存怨恨!

  小雪这时候真寂寞无助。她想艾伦,想得心烦意乱,想得望眼欲穿。

  她想缓和一下和艾伦的关系,想和艾伦和好如初。她在心里嘀咕:得和艾伦好好谈谈,如果艾伦离婚,自己一定嫁给他,和他好好过日子。李小婉能给他的,自己也能给他。不是有算卦的预言,今年不就明年艾伦一定离婚。那不就随了艾伦的意了,成天嫌弃李小婉烦躁人,连家都不愿意回。离婚了,没管闲了,和自己成双成对,白头偕老,这样的好事哪里找?

  小雪一相情愿,在做白日梦。她不知道艾伦耍孩子脾气,就三个月热血,这股劲儿过了,就撒气了。

  艾伦恋恋她,是她身上那股桀骜不驯难以驾驭的野性,是她什么也敢大胆尝试的爽快劲儿。这是恩善胆小的李小婉身上所没有的。

  小雪努力的尝试着,不停的打艾伦的手机,想尽量和他沟通,就是联系不上艾伦。

  她真的很着急,打相好的小姐们的电话,听说艾伦在店里帮我干活,想打车出来见见艾伦,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被她母亲拦下了,她母亲怕她一出来再就不见影儿。

  俩人争吵起来,将将起来。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你走我拽,俩人撕把成一团。

  小雪毕竟年轻,一把推到她的母亲,管她怎样了,头也不回,出门打车跑了,她母亲气的干抹泪,没办法。

  小雪来到我办公室,艾伦正好不在,他出去帮我买东西去了。我说不知道艾伦去哪里了?小雪不信,小姐妹说刚才艾伦还在我办公室上网打游戏。

  她像疯了似的大声吆喝,到处找,怎么也找不到。她不甘心,逼问我艾伦去了哪里?我怎么能告诉她呢?她算什么玩意?我怕她发疯,放无赖,锁上办公室门就出去了。

  她的那些熊招数,她的泼辣劲儿,我都听小姐们议论过,惹不起,还躲不起?算我怕了不行?

  我不和她正面冲突,有失我的身份;艾伦更不能见她,才戒了毒,戒了赌,跟着她不就又学坏了?溜冰的人,最怕拉拢腐蚀,一拉拢,就会前功尽弃,就会复吸。

  毒品这东西,一旦染上,终生难戒,有人拉拢腐蚀,意志马上动摇、摧毁。有形的毒难戒,无形的毒更难戒。心瘾更难戒,吸毒者对毒品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心里和生理上的依赖。

  我打电话给惊涛,跟他说了前因后果,让他帮忙带走艾伦。惊涛这次答应挺痛快,说马上就过来。我心里踏实多了。艾伦脱离了那个环境,离开小雪,有我和惊涛看着,想复吸也难。

  为了李小婉和孩子,为了艾伦家的安定团结,这个忙我帮定了。这小子真心想改,我就得给他机会,改过自新。更何况艾伦曾经把我当成他的家人,在危难时候,我这个家人不伸手拉他一把,不就没有人情味儿了嘛!

  艾伦出去的时候,我把手机给了他,有事让他打店里的电话。

  看到是惊涛的电话号码,艾伦高兴地接了起来。这阵子他和惊涛不冷不热,艾伦挺挠头。听说惊涛要去接他,艾伦高兴地像个孩子似的“嗷嗷”叫起来,他在电话里大声的答应着,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他俩的关系解冻了。

  这阵子没了惊涛这个哥们,少了很多乐趣。没人交心了,没人皮打狗闹了,真不热闹。

  “惊涛哥——,我在这里!”艾伦挥舞着手里的东西大声叫唤着,他蹦着高,跳跃着。

  哥俩拥抱在一起,心结打开了。俩人相互拍打着,喜极而泣。没有比这场面更让我感动。

  我跳下车,走近他俩身旁,俩人张开怀抱,一下子把我搂住。我们三颗心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即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永远也不分离。

  家人重新团聚,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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