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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凝脂半露在空气里,薄酒滴在身上,顿时觉得一阵微凉,眼前男子唇舌覆上,明明是暖的,却只觉得心都要冷掉了。
屋中烛影绰绰,伴着外间靡靡乐音。敛了眉眼,说不出的惆怅。双手揽其颈,轻轻抱住,承受着他的温情,耳鬓厮磨,侧了头,微染笑意,”那么爷呢?可有想我?”
也不等他回答,只自己径直说下去。”辞儿自是想爷的,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繁华似锦看遍,良辰美景虚度,到头来,不过酒醒梦歇曲终人散。我是何人,何人又是我?”
想他吗?是想,抑或是不想。然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又怎能说不想。若非眼前此人,自己又怎会染了这烟花风尘,消这寂静年华?现在的样子全是面具,可是她也早就忘记了自己四年前是什么样子了。
明桀扬微微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怎会不想,若是不想,今日又怎会来。心中这般想着,然而却并未言语,只是听怀中人儿将后面的话说完。俯下身,将头倚在她的颈边,墨色发丝掩面,正好掩去了面上的神色,剑眉微蹙,听其言及,虽怜其情谊,臂上施力,紧固于怀中,痞气褪去,轻叹,”辞儿,只要想着我便可。我自不会亏待与你。”
眸色略沉,或许是酒意浓,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朝堂上你争我夺,没有什么人是可以信任的,也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完完全全地放松自己。
罢了,终是一副邪魅之气,笑语依旧,却透着冷意,”记得你是本王的人。将本王的事儿办了,别想那些个虚的。”
伊人依旧在怀,明知说这样的话,她定是会难过的,可是他却仍是说了那样的话。别开眼眸,执空盏,”辞儿,斟酒。”
琬辞在他怀中怔怔,轻轻笑着,笑声泠泠,眸色一片迷朦,看不清真切。心不停地在抽痛着,可脸上却仍浮现着笑容。不会亏待于她?这些个陪酒卖笑的日子,这些沦落风尘的日子,他又拿什么来补,拿什么来还。
他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清地说出让她觉得难过的话?
呵,今日真是喝多了呢,胡思乱想些乱七八糟的。还是淡看这良辰美景一场镜花水月来得好,这些情爱缠绵,和她有什么关系。
斟了酒,看他喝。权作没听见那冷言,俯其耳边轻言,”王爷交待之事,辞儿何时轻怠过?”
推开他起身,脚步有些轻浮。走到妆台前,铜镜中伊人红妆却印出妆下骷髅。反手于妆台下取出一锦盒。打开,与隔层中取出一方薄笺。随手轻掷了锦盒,回到桌前,将薄笺递予。
自斟了一杯酒,闭眼轻尝着甘露穿喉。”这酒果然是好东西呢,此次倒真是收获不小。
这酒让那些人忘了自己是谁,也让我忘记自己是谁。”
虽道是饮闷酒易醉,今夜我这千杯不醉却也抵不过这酒入愁肠。
明桀扬执盏而饮,眸色半掩,观其言行,今日自己前来,虽然不是为了探其所获,接过薄笺看完,眸色略沉,却也只是一瞬,将笺至于烛火之上,片刻已化烟灰。转而将辞儿揽入怀中,终归舍不得看见她难过的模样,将她惹得难过了,到最后自己也不痛快。
凝视佳人,笑语依旧,”这酒自然是好的,却总不及你这一味。本王是想你了。”
思及那书上所言,想来那边该是有大动作了。斜勾唇角,罢了,今日便只理这风月。想到这儿,打横抱起伊人,走入里间床榻,揽起伊人,直付床榻,将她置于榻上,伸手挑落帘帐,欺身覆上,”辞儿……”
琬辞双足离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将自己带往床榻,呵笑不断,娇吟媚态,笑得肆意,硬是逼着自己去忽略心底的那股难受,”我这一味……可是会噬骨噬心,取人性命的。王爷,这次的情报可是花了好大功夫的,那老匹夫可是个色鬼。王爷说,辞儿可是该赏?”
明桀扬听她说到那匹夫,虽是知晓自己给她的迷香定不会让她吃亏,然,眸中却还是有掩不去的戾气。
后背着榻,床前层层纱帐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琬辞被明桀扬禁锢在怀里,眨了眨眼睛,忽然间再也装不出先前的那一股风尘气,敛去脸上之前的笑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好累,你今天陪着我好么?我不想……睁开眼时,又只是一个人。”
明桀扬低下头,嗫咬住伊人红唇,大掌下移,那留有酒香的衣衫早已散落,支起身体,望着身下伊人,红烛依稀入得帐内,绯色染上伊人容颜,她的裸露的肌肤白得几近秀明,忽然觉得一股燥热从下腹而起,眸中透着欲色,抚着伊人容颜,”辞儿……”
音色早已嘶哑,本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欺身吮吻,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再由唇滑落到脖子,轻轻啃咬,大掌在其小腹轻揉,裙带半解,及至伊人半无遮掩呈于身下,低埋身,吻上白皙柔嫩娇躯,”你这一味,爷要。”
红烛氤氲,燃着一室暖色,唇齿相覆,琬辞媚眼如丝,娇吟轻逸,咬其颈侧,引得人儿微僵,却是呵笑不已。帐内春色难掩,一室暧昧迷烟。
“怎么要?会要多久?”
明桀扬眸色略沉,呼吸逐渐急促,深深地望着她,大掌划过白皙双腿,送上热吻缠绵,”就这么要,要一辈子,可好?”
一辈子么?多动听的话。
“好……”低低地应声,渐渐深陷情欲。帘帐之内,隐约娇吟轻喘,案上红烛燃尽春宵。
翌日天明,明桀扬从睡梦中醒来,怀中女子仍在沉睡,睡颜安静。覆下身,拨开她额前的乌发,落下一吻。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她只是嘤咛一声,贴着他更紧。
眉心微拢,有着连自己也说不出的恼意。他看着她由青涩娇嫩长成美艳动人,再看着她周旋于众人之间,妩媚婀娜。她给了他很多的情报,也等于告诉他,她依偎过多少男人,虽说她不曾让谁占了实质的便宜。
她本该是属于他的,可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当初就会同意她入涵烟楼做探子。或许是因为,他只相信她。
“王爷,时候不早了。”帘外传来一男子的低语声。
将怀中伊人放下,替她掖好锦被,起身着衣。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些许眷恋,随后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妆台上,顺手将一边半开着的窗阖上。
小楼外,青衣的侍从垂手立着,见明桀扬出来,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行礼。轻声地在他身边道,”王爷,宫里传了话下来,让您进宫去议事。”
明桀扬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好保护着她,不准让人碰她一根头发。”
随后快步走入了还未怎么亮的天色中。
当琬辞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极其安静的屋子,一旁的被子已经冷了,他又再一次没有等她醒过来,而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走掉了。
虽然她知道这是他保护她的一种方式,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有关系,如果让人看见他大早上的从她的香闺中出来,那个她这个卖艺不卖身的金陵第一花魁的名声就可以不用要了。
到那个时候,只怕会有很多人会想强行一尝滋味了。纵然她平日里是想见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来确保自己在没有他在的情况下不被人欺负了去。
可是她就是觉得难受,她想要一睁眼就看见他,可是这四年来从来都没有过。就算临睡前说得好好的,可是一睁眼就是见不到他。这让她仿佛感觉,他前一夜的出现,只是因为她太想念他了。
房门轻开轻阖,缳儿端了铜盆进来帮她洗梳,见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就知道她又不开心了,于是一脸担忧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琬辞怔了怔,微微笑了笑,”我没事。”
还有一年呢,只有这一年了呢,只有这一年了呢,过了这一年,桀扬就会来带她走,他会娶她,以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在一起,一起睡着,一起醒来,然后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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