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分组等大事,导致晚餐延时了一个时辰都不止。不过相比较野菜、草根等食物,每人一碗金黄色稠乎乎的小米粥还是很诱人的,看她们个个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都实在是饿怕了。
林慧容等人因为身份不同,另外在堂屋开了一桌,越重楼、看冬作陪,至于伙食自然另有不同,除了小米粥升级为小米饭外,另有鸡、鱼、肉、菜各一碗。
偌大个屋子只有饭桌上这一盏灯,还只用了两根灯芯,林慧容拿筷子戳戳木制的鱼身,笑道:“够得上栩栩如生四字,浇上酱汁或者糖醋汁就更象了。”
原来除了那一碗咸菜之外,其它三样都只是木制的摆设,先前问及原因,越重楼奸笑解释道:“有总比没有好。”
听她这无聊的建议,看冬认真答道:“还要洗,太麻烦了。”
在场多半都是惯于军旅生活的,哪有人会这么好脾气的跟她废话,个个都有“眼前这一顿饭或者就是最后一顿饭”的觉悟,闷声不吭埋首吃的极是过瘾。
虽然看起来此地粮食丰裕,小头目以上级别都有吃饱饭的权利,林慧容还是只划拉了一碗饭就声称吃饱了,负手在屋门口踱来踱去。
裴茕是第二个搁下碗告辞的,要走自然得经过林慧容身边,哪知她猝施暗算,右拳直击连同整个身体都撞过来!
变起仓猝,裴茕虽知她早已非吴下阿蒙,可是哪料想她竟然于这会出手,略一犹豫,已经被她扣住咽喉,按在墙上。
林慧容笑呵呵的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在场众人道:“吃你们的,我跟小裴唠唠家常。”
纵然屋中光线昏暗不见,凤凰将军顾盼之际的锋锐杀气还是瞧得出来的,越重楼视若无睹,看冬爱莫能助,蓼蓝更是左右开弓给了庞大海和玄真俩人的后脑勺各一巴掌,“看什么看?快吃快吃。”
裴茕只觉咽喉间犹如加上一道铁箍,几要窒息,唯以目光凌迟眼前这个女人。
林慧容看他俊脸上写满不甘,略略放松了手中的力道,笑道:“我问问题,小裴将军最好照实回答。”
其实她也不能把裴茕怎么样,不过他最初那些郁愤不甘委屈憎恶的情绪波动已全部过去,这会逐渐淡然若古井。
“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你能跟我这么久。”林慧容轻笑道:“做为军人,你近期的行为已经严重超越了你所接受的命令。”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裴茕受伤乔装自洛阳城的匈奴中突围出来,他称原本是在守卫潼关,奉命率部驰援洛阳,然而洛阳城破,他便潜伏于其中伺机而动,直到风声紧了之后才不得走为上。
因此他恐怕是大唐朝对目前洛阳内部局势最熟悉的将领,假如朝廷组织反击,绝对不会舍之不用。要说碍于陈王等人的情面,绝不丢下凤凰将军不管,可是救那些女子和妥善安置,却绝不是裴茕的任务——他可不是当年甫入军营空有满腹兵书的少年,绝不会因一时仁慈而耽误了大局。
换言之,让一个根本没空也绝不会善心大发到送佛送上西天的将领抛下正在执行的任务,应该有个更好的理由——譬如,命令变更。
裴茕微笑道:“将军要是好言相商,说不定茕一时糊涂,也就交代了——突然用这般雷霆手段对付自己的战友,可真叫人心寒呐。”
林慧容用空出来的手在他胸口梆梆拍了两巴掌,笑道:“你这娃的心脏是铁石打的,不寒才怪——趁早说实话,好多着呢。”
裴茕叹道:“实话就是区区在下一心向善,受我佛熏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虽不敢跟凤凰将军的大慈悲比,可是也不想差太多啊,毕竟在下也是将军教过的。哎哎,你们都看够戏没有?救命啊!”
那边一伙人都支楞着耳朵听这俩唱大戏呢,哪有人理会他,个个埋头苦吃装死。
不说?林慧容敢动手,就是有七成把握能达成自己目的,她露齿笑道:“姚……”
少年时的一厢情愿的痴恋早已被雨打风吹去,冷不丁被这个巫婆翻出来以作威胁之用——可是除了胸口戳进把小刀子绞来绞去外,真又能威胁到什么呢?裴茕虽然想及此处,却不由自主道:“将军,你用错了方法。”
林慧容点头道:“知道,不管是做为军人还是做为男人,你都不愿意在战友面前出卖情报——可是,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裴小茕、裴不茕,你最好从今天起开始记住,我除了是陈王的妻主之外,还是你的战友。”
她说的咬牙切齿,裴茕亦怔了一刹,随即斩钉截铁道:“我今天起记住了。”
这孩子居然还修炼有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小看他了,林慧容苦笑着松了手,“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是齐王对么?”
李瑛近来被皇帝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他又素与裴茕交好,假公济私将他的任务改为保护他嫂子凤凰将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则是为裴茕的伤势可以有机会静养,再则凤凰将军身边也有牢靠的人。
裴茕揉脖子,装咳嗽,不理会她的问题。哪知林慧容也不追究,继而转向桌上那几位,笑道:“都吃饱了?那么哪位先来?”
蓼蓝小心翼翼的道:“将军这是审贼呢?”
林慧容微微摇头道:“你跟裴茕是一伙的,估计还有点别的道道,问了你也不会说,容我先省了这口气。”
跟蓼蓝一党的庞大海立刻做缩头乌龟状,玄真见她的目光逼过来,口诵佛号,道:“老衲可没做什么坏事。”
林慧容很想一巴掌拍上他的光头,伸臂的姿势被大家都看出她的企图,连玄真亦闭着眼睛等挨揍却不料她胳膊一转将这一掌挥在空中,带起的劲风刮得灯焰摇曳不定,她喝道:“叫你带我去镜花庵,为什么带到了那个人家里?你当我真傻么?”
玄真咧着嘴干笑两声,亦仿效庞大海缩头不语。
看冬见林慧容的目光移向自己,忙起身等她训话,却不料凤凰将军拿手指戳戳他的肩膀,笑道:“冬冬小时候就不老实,长大了,自然更不老实——这些帐咱们慢慢算。”
越重楼见她这般不客气,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要是往常他早翻脸先发制人了,偏对方又是个女人——还是个皇亲国戚的女人,唯有抢先道:“可真没在下什么事。”
林慧容摇头笑道:“三叔您是高人,我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因此省了这口气——倒是容我猜猜吧,大爷家那口子和三叔,是谁安插下来的?陈王还是齐王?”
原来蹊跷出在下午她对那些女人训话时,这些男人也太配合了点,明明都是一身彪悍傲骨,却肯做出一副尊重的模样帮衬她。
林慧容自忖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离让这些人感动还差远着呢——尤其是越重楼,本来是本地首脑人物,忽剌剌上头派来个陌生的女将军来主持大局,他竟然没一点情绪反弹而且如此配合新任上级领导开展工作,简直不合逻辑。
除非,别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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