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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拾八节天之娇女
第一百二拾八节天之娇女
王府庭院内,汉白玉堆砌而成的花坛内种着雍容华贵的牡丹,红的,白的,粉的,有的含苞欲放,有的争相斗艳,粉嫩的花瓣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娇艳若滴,魅惑倾城。
皇甫定一信手摘下了一朵,想至当日在无泪城外的梨花林,慕雪影曾折下一簇梨花让他为自己带上,这一路走来磕磕碰碰,聚少离多,但是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份量却似乎越来越重了,只见他长睫低垂,轻叹一声。忽然见前面多了一个人影,转身一看,居然是白天那个倒翻茶盏的婢女。
“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他们派你监视我的?”皇甫定一冷冷的问道。
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头不语,在冰凉的夜色中,一袭绿衫长及曳地,黑如墨玉的秀发服贴的顺在背后,用一根翠绿的发带轻轻一系,长至腰间,一双美目空洞无神,玉颊苍白而微瘦,但又出奇的精致秀逸,这女子骨子里流露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一点也不像,民间的庸脂俗粉,就像这庭院中的牡丹,高雅清绝,如此清丽婉约的女子怎么会是这府内身份卑微的侍女呢?
“三更半夜,你为何跟着我?有事找我?”皇甫定一见这女子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肠一软,语气温和了些。
只见那女子轻轻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拼命摇了摇头,不再看他。虽然从抬头到点头,随后又摇头直至低头的过程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皇甫定一还是从这女子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信任,那是对他的信任。
“你又不是哑巴,为何只知道摇头和点头,你不说我怎么帮你?”皇甫定一嘴角一扬,浅浅一笑,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红润的薄唇衬托着洁白整齐的贝齿,温润如玉。
那女子见皇甫定一对自己没有恶意,终于放松了警惕,没有了戒心,只见她上前一步,轻声道:“此处不宜久留,公子请随我来。”
“好。”皇甫定一点头允诺道。
这柳州王府不大,里面的庭院到不小,到处都种满了奇花异果,穿过几个硕大花坛,走过几条青石小径,那女子辗转把皇甫定一带到了庭院深处的一间小石屋前,只见她回头冲皇甫定一微微一笑,道:“寒室简陋,公子莫要见怪。”
“怎么会!姑娘多虑了。”
那女子轻轻的推开了半掩的木门,拱手为礼,小声道:“公子,请!”
一进石屋,皇甫定一就嗅到了一股淡雅的花香,屋内陈设极为简单,靠墙的几块大石头上,搁着一块宽木板,上面铺着破旧的被褥,就算是床了,整个石屋只出了一扇窗,窗边摆放着一张缺了一脚的旧书桌,下面垫着一块大石头,虽然破旧,但擦的干干净净,可以说是纤尘不染,书桌一角的瓦盆里,种着一株优雅的白牡丹,盛开的花朵白的像雪,吐着芬芳。
“公子请坐。”那女子作了个请的手势,指了指石屋内唯一的一张长凳。
皇甫定一掀起长衫一角,坐了下来,只见那女子端起茶壶,在白瓷茶盏里倒满了茶,脸颊微红,轻声道:“我这只有清水,公子莫嫌弃。”
“不会,晚上饮了些酒,正觉口干舌燥,来杯清水正好解渴。”说罢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只见那女子“扑哧”一笑,眉眼弯弯,笑如新月,却又转瞬即逝,柳眉微蹙,忽然陷入了沉思,似有千言万语,却欲言又止。
皇甫定一没有打断她的思绪,顾自赏着牡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盏。
“公子相必是初至柳州,公子可曾听说在这小小的柳州府有一个名门望族,柳州首富王达贵,此人不但富甲一方,而且和义勇侯朱昌是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可以说是要权有权,要势有势。”那女子长叹一声,声线清晰,婉转动听。
“义勇侯朱昌是当今的六皇叔,此人重情重义,仗义疏财,喜结江湖义士,只惜有勇无谋,得罪了朝中的不少人,三十年前主动请缨,来到了荒僻贫瘠的幽州,这几十年来幽州变化不小,全是朱昌的功劳。”皇甫定一由衷的感叹道。
“义勇侯不但有勇无谋,更是重男轻女。”那女子忽然愤愤的自语道,“我叫王恩桐,就是这柳州首富王达贵的养女,我有个哥哥叫王金虎,游手好闲,平日里不但打架生事,还常常寻花问柳,因为他爹是王达贵,所以柳州府没有人敢动他。三年前,我爹病逝,临终之前,告诉我一个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原来我只是我爹的养女,我的亲生父亲就是义勇侯朱昌。”言语间,王恩桐的眼角有晶莹泪花在闪动。
“照这样看来,你应该是金枝玉叶,你为何不去找你的亲生父亲,反而甘愿留在这里当一个地位低下的侍女呢?”皇甫定一不解的反问道。他重新打量了她一番,心道,难怪这个女子的气质与众不同。
“如果他生我养我,我定当孝顺于他,可惜他嫌我弃我,所以我没有这个爹。”王恩桐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虽然是个弱质女流,性子倒也甚是刚烈。
“前几天,我倒是在船上遇到过一个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哥哥王金虎,他倒是挺潇洒的,怎么你会轮落到在这府内当一个侍女呢?”皇甫定一对这对兄妹的不同境遇心生疑惑。
“爹之所以一病不起,全是因为我哥王金虎,我爹其实是我哥气死的,爹生前常常叹息没有教好这个儿子,爹过世后,我哥更是挥金如土,癞赌成性,转眼间,王家百年的积业让他挥霍一空,甚至把这宅院的房契卖给了鬼蝶。”王恩桐愤愤的说道。
“又是鬼蝶。”皇甫定一心道。
王恩桐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微微透着紫光的半块玉佩,通体透亮,呈淡紫色,当目光落至这块极品紫玉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柔情,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把我许给了晋城的慕容家,五年前他曾经来柳州拜访过我,他叫慕容挽月,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慕容挽月?”皇甫定一忽然失言重复着这一名字。
“嗯,公子莫非认得他?”王恩桐也很惊讶眼前的男人何以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错,我和慕容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真的?”王恩桐忽然两眼放光,追问道:“敢问公子,现如今可知晓慕容公子所在何处?”
“不好意思,王姑娘,我也是多日前在白茶镇见过他一次而已。”
王恩桐的充满希望的目光又暗淡下来,将那块紫玉置于掌心,幽幽的说道:“恩桐命薄福薄,爹走后,哥哥将我卖给了幽州的一个富商做小,我是拼了命逃出来的,差点死在那个富商的刀下,幸得人相救,原以为路遇贵人,想不到被辗转带到了柳州下了一个侍女,重回柳州,虽然我已经不是这宅院的大小姐,但我还是会留在这里,我是怕有一天他来找我,会看不到我,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来。”
“鬼蝶是个蛇蝎混杂的地方,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生存的,明日天一亮,你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找慕容挽月。”皇甫定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坚定的说道。
“真的?”王恩桐忽然扬起头,双眼璀璨若星。
“当然是真的,放心吧。我不会把我朋友的妻子扔在这里不管的。”皇甫定一笑了笑,站了起来,道:“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嗯。”王恩桐点了点头,将紫玉捧在手心,无法控制内心的狂喜。
当重新回到客房中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皇甫定一枕着手臂,躺在床上,还是毫无睡意,想到王恩桐离奇的身世和不幸的境遇,内心五味杂呈,在这乱世中,还有多少人饱受着妻离之散的痛,又有多少真心相爱的恋人随着相思之苦,温润如玉的慕容挽月一介书生,却心系天下,愿为百姓尽心尽力,清秀婉约的王恩桐,明明是金枝玉叶,甘愿留在柳州当一个婢女,只为心爱的人找得到他。
忽然想到了慕雪影,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如今怀着自己的骨血,自己却不能陪着她身边,对于慕雪影,皇甫定一又平添了些许愧疚。这时,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明日不想和文立英计较了,和鬼蝶的帐终有一日要清算的,也不急于一时,想到这时,他打定了主意,明日天一亮,带着王恩桐离开柳州。
次日清晨,皇甫定一早早的起了床,梳洗一番后,便如约的来到庭院深处的小石屋前,刚想敲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的,皇甫定一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没有多想,他推开了木门,一眼便见王恩桐倒在血泊中。
“王姑娘!”皇甫定一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扶起了王恩桐,却发现她早已香消玉损,整个身体已经变凉,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胸前插着一把半寸宽的小刀,周围的血液早已凝固。
皇甫定一慢慢的将王恩桐抱了起来,走到了那张小床边,轻轻的将她放平,看着她熟睡安详的样子,没有一丝痛苦,反而让他的心猛的一痛,在床边坐了良久,才注意起插在她胸前的那把半寸宽的小刀,只见他慢慢的把手移至刀柄上,用手握紧想一下抽出,却发现这把刀在王恩桐身上就长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皇甫定一愣,仔细一看,只那把刀身完全插没于王恩桐的身体,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她为何不反抗?王恩桐今天的头发梳的很漂亮,显然死之前她满心欢喜的在石屋里等着皇甫定一前来接她的,怎么会死在这里,还是一刀毙命。
“王姑娘,为了查明真相,不得不检查你的伤口,无心冒犯。”皇甫定一说着,轻轻的解开了王恩桐的衣服,当要解开最后一件贴身衣服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没想多久,只见他毫不迟疑的迅速解开,露出了白皙若雪的肌肤,只见伤口约半寸,直没刀柄,不倾不斜,难道凶手是王恩桐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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