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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媒婆一行人走后不久,皇甫定一只身前往落枫林,只见他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自己的靴背上沾满了一些泥土,这里常年铺满枫叶,足足有半尺厚的枫叶下的泥土长满了青苔,按理说不应该有新土啊,他蹲下来仔细一看,发现那泥土松软,想是此地刚经过一场打斗,望眼望去,不远处像是卧了一个人,身穿霞帔,镶满珍珠的凤冠则散落在不远去的枫树脚下。
“难道我还是来迟了一步?”皇甫定一当即脸色苍白,方寸大乱,只见他缓缓的向那个人靠近。正当他蹲下来想要把地上的人翻过来时,忽然脖子上一凉,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趁我现在还没生气,马上把你的剑拿开。”皇甫定一站了起来,负手冷冷的说道。
“定一。”对方迅速的抽回了长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皇甫定一转身一看,站在眼前的居然是慕雪影,只见她高高挽起的流云髻上斜插着一支碧玉龙凤钗,想是经过一场打斗,有一层青丝散落下来,垂于背心,胸前是宽片绯色锦缎裹胸,同色系的烟纱裙长及曳地,纤细的腰枝上用粉色薄烟纱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左手手挽处系着翠软纱,外着大红碧霞罗,质地轻盈,袖口和下摆用银色丝线绣着几朵祥云。身子微微一动,外面的一层薄烟纱与蝴蝶结尾就向外轻轻漾开,如微风轻拂水面,透过薄薄的红色纱衣,隐隐约约可见她皓臂似玉,肤光胜雪,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皇甫定一看了眼站在自己眼前真真切切的慕雪影,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穿着笨重霞帔的“人”,忽然紧紧的把慕雪影揉在怀里,动情的说道:“雪影,我真的好担心倒在地上的人是你。”
“差一点就是我,没想到白诗蝶出手如此狠毒,若不是我提前下轿,恐怕被一剑穿心的就是我。”说着轻轻的解开假人身上的衣衫,只见胸前一个大窟窿,让人触目惊心,这假人是榆木所刻,白诗蝶的那飞来一剑,把结实的假人从胸口贯穿。
“白诗蝶?”皇甫定一默默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若不是我爹早几日飞鸽传书,让我提防苏悦楠,恐怕今日我凶多吉少?”慕雪影轻轻的抚摸着地上的假人,惊魂未定。
“你爹跟你联络过?”皇甫定一疑惑的问道。
“不错,但是让我疑惑的是我爹没有提及什么时候回来,他只写道:“提防苏兑楠,舍近求远。”慕雪影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纸递给皇甫定一。
“舍近求远?你爹这是什么意思?”皇甫定一轻轻的展开那卷纸,只见上书:“提防苏悦楠舍近求远。”那字歪歪斜斜,像是初学者的字,堂堂神威山庄的庄主,怎么会写出这样的字来。
“你确定这是你爹所写?”
“是的,因为我爹有个怪毛病,他所有的字,都是没有心的。”慕雪影解释道:“悦字,他写成了兑字,所以我一眼就知道这是我爹所写,至于我爹为何把字写成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故意为掩人耳目,二是怕是已经遇到不测。”
“放心吧,也许你爹只是怕苏悦楠起疑心罢了。”皇甫定一安慰道。
“起先我也想不明白,苏悦楠是我神威山庄的管家,为人敦厚,忠心耿耿,虽然来神威山庄不过三年,但已委任总管一职,难道我爹是担心他有异心,才让我防着他,可是后面舍近求远四个字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在今天早上,迎亲人马到场后,苏悦楠再三嘱咐轿夫们一定要从落枫林走,说是这样比从落霞坡走要省一半路,我终于明白我爹要表达的意思。”慕雪影分析道。
“你爹让你舍近求远,是怕苏悦楠派人在半道上对你不利。”
“不错。”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苏悦楠是内奸了,他在暗地里一直和鬼蝶保持的联络,提亲那天,他冲口而出婚期是不是初八时,我就应该知道不对了,可惜当时我猜测的是媒婆多嘴,早早将婚期散播出去,其实苏悦南得知婚期,是白诗蝶告诉他的。”皇甫定一叹了口气道:“一时大意,差点铸成大错。”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慕雪影看了一眼皇甫定一的穿着,“噗嗤”一声笑道:“怎么,新娘子还没到,皇甫公子就等不急了,这新郎服穿了一半,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只见皇甫定一头上的紫金玉冠虽然摘下了,但是绑在发髻上的那条大红丝带还牢牢的系着,对襟的白色长袍里露出大红的绸衫,确实不伦不类。
皇甫定一脸一红,伸手拉了拉衣领。
“好啦,你就算是把外衣拉破了,也挡不住这满园春色!”慕雪影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这付样子跑出来了,皇甫公子平日里可是非常注重细节的一个人。”
“方才在家中,我问我娘,可曾在提亲之前将暂定的婚期告诉过别人,我娘一口否认,还说白诗蝶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当我忽然想起当日困在密室,曾听到苏悦楠去找过文立英时。怕你有危险,就速速赶来了。”
“怕是等你来,我的下场就是这样了。”慕雪影指了指眼前成了替罪羊的假人/。
“明明知道苏悦楠可能对你不利,你怎么还是遵循他的意思从落枫林经过呢?”
“区区一个苏悦楠,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所以我事先让小柔将假人安置在轿子的暗阁之中,必要时候,偷天换日,以假乱真,我也可全身而退。”慕雪影冷笑一声轻蔑的说道。
“你太任性了,明明知道苏悦楠是内奸,还走这条路。”皇甫定一心疼的责备道:“稍有差池,后果无法想像。”
“你错了,事实上我高估了苏悦楠,却低估了白诗蝶,想不到她出手如此歹毒。”
“你什么时候跳下花轿的?”
“就是贝贝啦。”慕雪影爱怜的抱着脚边的一条小狗,抚摸着它背上的柔顺的毛,温柔的说道:“贝贝跟着我八年了,我上花轿,自然也带上它了,可是还没走进落枫林,贝贝忽然跳下了花轿,我不想惊动别人,就脱去了笨重的霞帔和凤冠,给藏在暗阁里的假人穿上,悄悄的溜下了花轿。”说起天衣无缝的计谋,慕雪影洋洋得意。
“你这还未拜堂的新娘子就逃婚了,你叫那在家里苦等的新郎怎么向亲友交待?”皇甫定一打趣道。
“我原想待迎亲队伍走出落枫林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潜入花轿的,可是等我抱着贝贝追上迎亲队伍后,看到有刺客拦轿。我就悄悄的潜在树上一窥究竟。”
“你所指的是白诗蝶?”皇甫定一疑惑的问道。
“不错。她暗算我未果,我原以为她会四下找我,谁知道她脱去了白衣,内着的居然是大红霞衣,还厚颜无耻的坐上了花轿,如今,我看是快到你家了。”慕雪影美目顾盼,双眼似清澈的泉水。
“诗蝶坐上了花轿?”皇甫定一觉得不可思议,一念之仁将她留在家中,想不到终成祸患。
“不过新郎官在我身边呢,就算她坐着大红花轿到了你家,也拜不了堂。”慕雪影得意的笑了笑,露出了一排珍珠贝齿。
“走吧。”皇甫定一拉起了慕雪影的手。
“上哪去?”
“如果你再不走,恐怕赶不上吉时了。”
“好吧。”慕雪影轻轻的抚摸着贝贝的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贝贝啊,人家姑娘家嫁人都是大红花轿,可是眼前这个人,却让我步行,你说这门亲事,我是不是应该反悔呢?”
皇甫定一脸一红,蹲下身子道:“来,我背你。”
“这可是你说的?”慕雪影狡黠的一笑,把贝贝往身边一放,纵身一跃,跳到了皇甫定一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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