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不过，现在的他们也就这点能耐了。”
他冷笑着从门框上拔下匕首，刀刃映出他眉骨上的旧伤——那是十四岁时被他的外家大舅任大海用铁锹打的，“现在生产队都在搞春耕，她们不敢闹大。”
佟晓梅气得把弹弓拉得“咯吱”响：“难道就这样天天让她们听墙根？”
她指着墙角堆放的麻袋，里面装着陈凡准备卖给皮货行的狐狸皮——要是被任家发现他们私下交易，往大了说，又要往陈凡头上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陈凡摇头：“当然不能，所以咱得想个法子吓一吓他们，好叫他们短时间内再不敢往磨坊这边跑。”
他的嘴角突然扯出个狼崽子似的笑，手指在炕桌上敲出密匝匝的鼓点。
佟晓梅太熟悉这个表情了——上次他设计陷阱活捉野猪王前，也是这样眯着眼睛笑。
“什么法子？”
佟晓梅忍不住追问。
陈凡思索片刻，心中渐渐有了主意：“要不这样……”
他眯起眼睛，从灶台后拖出个蒙灰的木箱。
掀开盖子，里面整齐码放着狩猎用的各种“道具”：染着可疑暗红的麻绳、晒干的毒蘑菇、还有用狼血画着诡异符号的黄表纸。
“咱们这样……”
陈凡凑到佟晓梅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垂上。
“这真的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随着陈凡的讲述，佟晓梅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噗嗤笑出声来。
一想到要整人，陈凡脑子里的办法多得不得了。
“对了，”他突然弹起来，差点撞到吊在房梁上的干辣椒串，“你再给我拿点醋，去外头挖点泥过来。”
他边说边从墙缝里掏出个缺口的粗瓷碗，碗底还沾着昨夜的玉米糊。
佟晓梅攥着补丁叠补丁的围裙角：“这是要干啥？”
屋外突然传来生产队的喇叭声，正在播送“批林批孔”的最新社论，吓得她脖子一缩。
陈凡已经蹲在灶台前扒拉柴灰，闻言头也不回：“你先别问。”
他吹开指间的灰烬，露出藏在炕洞里的铁皮盒——那是用三个貂子换来的，“反正我要来有用就是了。”
佟晓梅望着丈夫弓起的后背，粗布衫下凸 起的肩胛骨像对蓄势待发的鹰翅膀。
她咬了咬下唇，终是从腌菜缸后头摸出半瓶老陈醋——瓶身上“红旗酿造厂”的标签都褪了色。
佟晓梅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拎起门边的铁锹，做贼似的溜到磨坊后的田埂。
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和“农业学大寨”的标语重叠在一起。
铁锹挖进泥土的闷响让她心跳如雷，生怕惊动了百米外任家那条瘸腿老狗。
去年冬天，就是这畜生嗅到了她藏在稻草堆里的《普希金诗选》。
“系统。”
趁着佟晓梅出门的功夫，陈凡在脑内呼唤，狩猎面板泛着幽蓝的光浮现在眼前。
面板上，各种神秘的信息和图标闪烁不定，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陈凡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内容，最终定格在询问兑换物品的选项上。
他在脑海里清晰地发出询问：“系统，‘袁大头’这种东西，能不能兑换？”
话音刚落，狩猎系统那机械而又带着一丝神秘的声音在陈凡的脑海中响起，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回响：
【‘袁大头’属于稀有的旧时代货币，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和收藏意义，想要兑换该物品，需要花费100积分点。】
陈凡一听这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喉结狠狠滚了滚，脸上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这可是相当于猎杀五头野狼的才能兑换到的积分点
“100积分点，这也太狠了吧……我这辛辛苦苦攒的积分，一下子就没了这么多。”
“换！”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陈凡咬了咬牙，字眼从牙缝里挤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100积分点，拼了！”
系统面板上的光芒再次闪烁起来，一道道幽蓝的光线交织汇聚。
片刻之后，十枚散发着古朴气息、做旧得恰到好处的“袁大头”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哐当！”
十枚银元落在炕席上，带着穿越时空的寒光。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只见那银元上袁世凯的头像栩栩如生。
等佟晓梅端着土碗进屋时，正看见陈凡用指甲刮着银元上“民国三年”的字样，惊得差点摔了碗：“凡哥，你哪来的这个？！”
她也在心里纳闷，怎么陈凡拿出来的东西，一样比一样更吓人。
佟晓梅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颤抖，“这要是被别人查到咱们家里有这个……”
“谁说这是在咱们这儿发现的？这明明是任老太压箱底的棺材本儿啊！”
陈凡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利落地把醋和泥搅成糊状，褐色的浆液在碗里咕嘟冒泡，然后抓起银元往泥醋里按，银光瞬间被吞没。
见佟晓梅瞪圆了眼，陈凡恶劣地咧嘴一笑，"放心，明儿它们就该在任家的箱底了。"
佟晓梅突然明白了陈凡的计划。
在这个"破四旧"运动如火如荼的年月，私藏银元轻则批 斗游街，重则劳改下放。
去年县里有个老中医，就因为祖传的银针被举报，现在还在农场挑粪。
“可这也太冒险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辫梢。
“没事，相信你老公。这是为了整治任家用的，不会牵扯到咱们俩头上。”
陈凡随手捞起一枚银元，在磨刀石上“刺啦”划出长痕，试图摩出做旧的痕迹。
金属摩擦声里，他低声哼起歪调：“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得银元上的划痕像一道道陈年旧伤。
随着陈凡的当做，佟晓梅发现，这些“袁大头”的包浆恰到好处——既不像新仿的贼光瓦亮，也不至于旧得引人起疑。
她狐疑地望向陈凡，又见他正用猎刀尖挑着银元往灶膛灰里滚。
陈凡得意地眨眨眼，突然把一枚银元拍在佟晓梅手心，“来，摸摸看这是啥手感。”
冰凉的金属贴着佟晓梅汗湿的掌心，那上面袁世凯的侧脸在煤油灯下似笑非笑，仿佛在嘲讽这个荒诞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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