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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下面是什么?我们把它蹭掉?”
“天坑是活的。”赵九州冷不防插了一句话,我比较疑惑,就问他什么意思。
他把我们推开,站在岩壁底下很肃穆地盯着看了良久,他脸上的表情一会惊奇一会严肃,一会又像陷入思考。然后他一句话不说,用手掌去蹭那些灰,徐飞就笑了,“你果然来过。以前没有这些?”
赵九州明显地愣了一下,但他没有接茬,而是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徐飞道了一声帮忙,我看大家都这么做了,应该是发现门道了,用眼看不如用手做,遇到坚硬的地方就用小匕首去刮,不一会墙上就出现了很长的一幅画卷。
就连赵九州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莫名地摇头,画卷的具体长度我们并不知道,因为无法在短时间内把它全部清理出来,仅有的已经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壁画,两段皆有衔接部分被遮盖,令人叹为观止。
豆子叫我别站在一边感叹了,赶紧看看上面是些什么东西,其实我感叹的不光是岩壁上画着的东西,而是赵九州的态度。他一向处事不惊的人,怎么一看见这个脸上的表情瞬间千奇万变,这得有多大的奥秘。
“你能看懂多少?”果不其然,徐飞也看出了赵九州的不正常,盯着他刨根问底。
赵九州连连说着什么不对的,我也很奇怪,就问他哪里不对,他好像根本不屑于搭理我,只是夺过了手电去看另一边的岩壁,那边很平常,什么都没有。
“出什么事了?”徐飞问道。
“天坑是活的,有些地方可以移动。”
“你根据什么?”
“以前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为此感到惊讶,他对这个地方当真熟悉啊,每个犄角旮旯都走过一遍似的,不过也在我的意料之内,印象里就觉得他应该挺有能耐的那种人。
“我们用不用把它全清理出来?”
“当然用,苦工细活,这幅画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
趁着他们在干活的时候,我仔细地观察上面的图案,一边观察还一边问他们,“你们说既然设计机关的人断定只要掉下来就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那这幅壁画是留给谁看的?给鬼看啊?”
“也有可能是以前有个人掉下来之后侥幸没死,但是也出不去了,索性自己逗闷子,画着给自己看的。”
“就你扯淡,弹尽粮绝了谁还有心情画画。”
“那你说怎么回事?”
我踌躇不解啊,这么高深莫测的事情哪能问我,其实我真想说天然形成,这个解释简单多了,就是说出来容易挨喷。
“你有手有脚别只观光。”
我瞪了徐飞一眼,伤还没好就那么多话,我就说,“你们要忙乎到什么时候?先看看现有的呗。”
“我想知道这幅画延伸到哪。”
“如果能一直延伸到海边,那还真是对制造机关的人一个天大的讽刺了,掉下来不但没事,还一边逍遥地散步,随手笔墨一挥,雕琢刻造,这是行为艺术啊,一边说,你看我不但没死,我还要告诉你我是怎么出去的。”
“出去?”
豆子无意中的玩笑话似乎给我们提了个醒,要是真的,这里不就是一幅现有的逃生指南吗?
豆子道,“你们别看我,我随便一说,再说了,谁能带着这么多工具然后跑到这里等着中招,这幅壁画是个大工程,绝不可能这么机缘巧合,我那是说给你们逗闷子的。”
赵九州嗯了一声,“做这幅画的有可能和设计机关的是同一个人。”
我没看懂画中的意思,我就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揣摩这个设计机关的人是什么心态?”
“这面墙之前不在这里。”赵九州道。
“你的意思是画和机关完全没有关系?”豆子道。
徐飞抖了抖袖子上的石灰,“你们别猜了,要不然这画就是烧出来的,你瞅瞅这一层灰,全是矿物质啊。”
“烧出来的?”
“没在这里看见那些丝网啊,石头也能自燃?”
徐飞累了就坐在地上,“那东西早前就烧了,当然看不见了,都烧成灰了,有也变成矿物质。”
我寻思了一会儿,觉得徐飞这个说法也挺有道理,比赵九州的活天坑好理解多了。
“先别管画是怎么出来的,就算天王老子变出来的,好歹先弄清楚画的是什么。你看那边像什么,驴还是马?靠,谁凿的这么狠,我还以为是个啥图形呢,敢情凿了个坑。”
“不凿矿物质怎么下来,你还看个屁。”豆子和徐飞两个人来来往往的拌上了嘴。
“你们看画的是不是一个人在朝拜,你看他一会儿弯腰一会儿又站起来的。”徐飞道。
“你看见他拜什么了吗?”豆子说,“我看还像农耕呢,会不会真的是农耕,这里以前有人生活过。”
“在这里种地?种大坚果?再说就这个地方,永久免费包食宿都不会有人来。”
“好像是个人在藏东西。”这是我观察了好长时间得出的不知道对错的结论,“而且画来画去都是一个人。”
“藏什么?”豆子提醒我,如果只是一个人在藏东西,这幅画是不是被我理解的过于简陋了。
反正太复杂的我也不明白,索性就往简单的地方想。我就问他们见没见过四格漫,这副图类似很多个四格漫组合在一起,主旨上讲的都是一个人,只不过把这个人的行为按步骤分成了好多份,连环在一起,分别表述了他每一刻所做的事情,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件完整的叙事图。
我又从头到尾快速看了一遍,以确定自己的观点,顺便整理下思绪,但我不敢保证是对的。
我是从离我们掉下来的位置最近的地方开始看的,因为整幅画卷并没有被清理出来,我所能理解的也是个片段。首先这个人有很多地方画的是背对着我们,我们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而无法看见他在做什么,之后能够勉强看见他的脸是他转过身并且蹲在地上,手掌在地面上涂抹着,具体我也弄不清这么做有什么用,而且这个人的脸始终不清楚,最多留给我们个脑瓜顶。
我又指了几个方向,这里又像搬运的过程,应该所指他把要藏的东西放到了某个地方。而另一幅着实让我困惑了,这个人蜷缩着,样子很疲惫,或者痛苦?旁边的几幅画面他都没有站起来。
“这样就能看出他是藏东西?”
“可能东西太重?”
徐飞蹲在地上,学着画里的人手掌摩挲着地面,笑道,“他藏了什么?藏了脚印?”
我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而且画的也不清楚,我怀疑梵高来过这里,太抽象了。”
“梵高漂洋过海过来画这个,这是一种国际主义精神啊。别扯了你,万一他真藏东西我们就得注意点了,藏起来的肯定不是好东西,万一是机关陷阱呢?”豆子道。
“可是总要有点意义吧。”
就在我们争论的时候,徐飞发出疑惑的一声,他自己磨磨唧唧地把最远处的墙壁给清理出来了,问他怎么了,他就让我们过去看。
“看出不同了吗?”
“还是同一个人。”
“对,不过变了个动作。”
徐飞摇摇头,“如果不是墙壁受到损坏,那就是他少了一只手。”
经他提醒,我仔细观察,画中人确实变成独臂的了,“手呢?”
“我怎么知道。”
“这幅画是没有顺序的。”赵九州突然道。
我就接道,“也对,确实很凌乱,不然我们也不会看了半天都看不明白。”
“我知道手在哪了。”赵九州道。
我们同时疑惑地看着他,他沿着墙壁走了一遍,“手在墙里。”
我不解问他,“你是说这幅画还有一层,我们要深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着实不明白了,这个人画画就好好画画,又不是烙千层饼,里三层外三层,除了麻烦别扭真感觉不到任何玄机。
我敲了下岩壁,再往下可就是真材料了,没有矿物质那么好处理。赵九州拿了把不算锋利的匕首,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细心打量,我不说话怕打扰他,可又想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门道。
“你在找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我实在憋不住了。
“这是一种暗示,你看大部分的画像里,他都是背对我们,能看出他究竟有几只手?”他目不转睛解释道。
我反复思考他的话,之前只是从大范围地去看,印象里人都是两只手,所以不管他是蜷着还是蹲着,无论能不能够看到他的手,概念里都会首先认为一定是两只手的,而独臂这种概念在人的印象中太少了,所以不会往那方面想。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是独臂的,却被我们忽略了?”我又想了想,犹豫道,“但是之前那种画法太抽象了,并没有突显人物的手臂,是故意让我们忽略?”
豆子道,“我知道了,他藏的东西就是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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