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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指指了下我头顶，正好是入口的位置，道，“仔细听着，不能放松警惕，它们还会追过来。”
我被指派上去守门，他们则在下面另寻出路，我并不很乐观，总有一种坐以待毙的感觉。
“有什么发现没有？”我冲着下面喊，眼镜抱怨着要不然上去吧，我刚想赞同，忽然一个黑影从我面前晃过，一个长嘴对着我伸了进来，它巨大的身躯卡在洞口，愤怒地挣扎想要进来，我惊慌地给了它一梭子，回头就喊，“上不去了！它们找过来了！”
“你撑着！”下面是大虾的声音，说着又扔了一把枪上来。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对着洞口不停地开枪，好在它们大部分身躯庞大进不来，我暂时还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好了！别在上面过瘾了，快下来！”
我立刻跳下去，只剩豆子一个人了，他蹲在墙角里让我趴下，然后我从缝隙听见大虾和眼镜的声音，靠！他们怎么在墙里？
“你看清楚了！你趴着贴着墙壁走，这里有个空当够你进去的。”豆子急迫道。
我们没有时间闲唠嗑了，我照着他的话钻进去，这个空间很窄，开在墙缝根底下，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人进去之后非常不舒服，像被夹在电饼铛里烙着，前胸后背都被挤住，幸亏我们这里没有胖子，再稍微厚一个尺码就进不来了。
最遭罪的是不仅空间窄，而且趴着的地方还是个斜坡，平面向下倾斜的，人在里呆时间长了恐怕会养成一种半身不遂的习惯。
我问他们照这么爬下去会通到什么地方，没有人回答我，我心里一下凉半截，完了，大家心里都没谱，敢情都在有病乱投医。
“我头皮都要蹭破了还有多远？”我急问。
“你嚷嚷什么？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窄吗？”大虾问我。
我如实说不知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差不多就是留着折腾人的，敢情我们还是自愿的是吧？”
他鄙夷地笑了一声，“小外行，你别太正统，我告诉你个通俗的，这叫一线生机。”
“一线生......”我噎了一下，“这根线搭的是不是太细了点？”
就在我莫名其妙的时候，最前面的人哎呦一声，我怔住，那边喊道，“到头了，你们别磨蹭，头皮都要磨破了！”
我完全不顾及头皮地加快速度跟上去，因为四周依旧一片漆黑，我不能用豁然开朗来形容，总之我们像一张纸片儿一样从墙缝里钻了出来，这是一项天才的壮举。
我们打开手电，这里看上去像一条下水道。其实我已经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唯一庆幸的是那些变种了的穿山甲哥们儿暂时下不来。
我跑到水边上观察了一下，水里全是些小蘑菇，大约有指甲那么大，根在水下的淤泥里，我奇怪这里怎么还长这个东西，就用手抓一个上来看看，结果手指立刻被蜇了。我赶紧缩回来，手上又疼又痒，豆子见我僵住不动，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手很麻，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变小，再一转头看豆子，我的老天爷啊，他的头怎么变得有平常两个大。我吓得想去洗把脸却被一只手阻止，“别让他碰水里的东西，可能是种菌，快看看要不要紧，以防中毒。”
我被这个大头豆子拉到一边，我问他的头怎么变这么大，而他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赶紧摸自己的脸，庆幸我的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保持原来的大小。这个时候眼镜凑过来，他的样子就更可笑了，头变的又尖又小，这俩人凑一块越看越别扭。我奇怪地问他们，“你们怎么了？”并指了指头。
他俩莫名地摸了摸头顶，全部一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我连比划带解释的，怎么一个头那么大，另一个就浓缩了，这是唱的哪门子热胀冷缩的好戏？
豆子率先忍不住了，“你有意思啊？赶紧看看手上有没有事儿，别拿我们开涮。”
我真是百口莫辩，无论我说什么他俩就是理解不了，我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下，也可能是疲乏过度出现的幻觉，我要冷静，必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豆子和眼镜在我面前晃了下，我终于松了口气，两个人又恢复正常了。看来是之前的奔跑造成脑缺氧，外加刚才被蜇到又紧张了一下，造成了短时间的神经错乱。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在谁也没当回事儿，手上并不要紧，就是比被蜜蜂蜇了厉害点，我吐了口唾沫消消毒，虽然肿不过连受伤都算不上，大虾走过来说，“你别碰一会儿就消肿了，这种事情在野外经常发生，我们不能下水了，沿着边上慢慢走，你们都把手电打亮点。”
“两个方向，我们往哪边走？”
“人往高处走，上游。水应该会从某个地方流到天坑以外，这个地方的出口就在下游，我们现在既然还不能出去，听我的往上游走没错。”
我们顺着地下水流一直往上游走，经历了之前的恍惚，疲惫地使我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转了一圈又回来，折腾了这么一下反而比之前好多了。最明显的是觉得自己眼睛很亮，看什么都比以前清楚，看他们几个也精神多了。豆子撞了我下问我神经什么，我顿时没反应过来，他就说，“你瞪俩眼珠子提溜提溜的，看着点脚底下，万一上面也有那种菌呢，别再给碰着了。”
“不会，我手里有手电呢。”我仔细照着脚下的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豆子叹了口气，在我耳边嘀咕了句，“我有点后悔来了。”我以为我听错了，这小子之前比我还愿瞎折腾，一听说这些乱糟糟的事打破头也要往前挤，这种话能从他嘴里主动说出来破天荒了。
我听见有人肚子叫，还好眼镜那里还有一些压缩饼干，拿出来分了分，吃了之后这种叫声如约而至地又出来了，响得跟打鼓似的。我狐疑地瞅了他们几眼，吃了东西还叫，撑死你算了。大虾突然蹦起来，“不好，水里有东西。”
我们齐刷刷地用手电去照，一条细长的影子在水里笔直地起伏了一下，然后又不见了。
“活见鬼！”大虾骂道。
“刚才还在，怎么不见了。”
“你问谁，我连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大虾胆大走到水边，警惕地弯腰看着水下，除了之前蜇了我的水蘑菇什么都没有。
咕咕、咕——
等等！这是什么？眼镜率先表明不是他的肚子叫，大虾摆了下手让我们仔细留意水里，一片寂静之后，那声音又响起。
咕咕、咕——
声音是从水里发出来的！我做好搏命的准备，而身后的豆子他们却准备拔腿就跑，我有点牙痒痒，算了，我也不逞英雄了，要跑一起跑。我喊了大虾一声，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撒丫子跑啊！
大虾冲我们摇了摇头，索性跪在水边脸贴着水面仔细观察，样子很镇定。我疑惑地靠近他，顺便端好枪给他作掩护。他指着水下说，“声音在这里。”
刚说完，肚子叫的声音果然又出现了，咕咕乱响，而水里荡起了一圈圈不明显的涟漪。就在我恍惚间，水下竟冒出一个气泡，悠悠哉哉地冒到水面上破了。
“有东西。”我道。
“不像大东西，看看再说。”大虾道。他想了想又说，“随便捡个什么来，探探它，你们都摆好架势，万一对我们不利就一起开枪。”
我在附近随便找了块石头，咣当一声扔下去，大虾骂了一声被溅了一脸的水，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紧张了。
嗖的一下，一道笔直的黑线在水里划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黑线又折了头回来了，朝我们所在的方向急速前进。连大虾都怔住了，这东西破水而出，我则更狼狈，直接一屁股坐地上。
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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