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他们一个个惨兮兮的样子,我们不至于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了吧?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并且很好奇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有些东西不自己去看,总是无法想象它的严重性,就像我现在,保持着质疑的态度,紧张又有点不合时宜的蠢蠢欲动。
几次想爬上去看下都被豆子摁住了,我就说这么多地方走过来我什么没见过,我相信比这厉害的有的是吧,我就不信能看瞎我一双眼。话一出口,大虾协助豆子一起摁着我的后脑瓜,“你就不能给自己图点吉利,别什么东西都要去看一眼成吗?”
我说刚才是谁嚷嚷着要去尝个鲜!大虾的声音忽然变得别扭极了,“鲜你个姥姥啊!根本就是馊的!我再看就自插双目!”
我狐疑地分别看看他俩,“你们看见阎王爷了?”
豆子嘘了一声,“童言无忌,走为上策!”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走,更确切地说不是走,是爬,没有任何行走的姿势是这么狼狈的。就在我已经习惯了四条腿走路的时候,前方的塌陷不得不使我们停下来愣神。
挡在面前的是一个土包,抓一把上面的土竟然粘湿湿,豆子突然将整把土摁在我鼻子上,“你闻!”
我赶紧蹭干净,全进鼻孔里了,还闻什么!
“就是刚才那股怪味!土里黏糊糊的是什么?”
他捧了把土在手里搓,一直搓到土都成渣子了,手掌拍在一起吧唧吧唧,涂了酱子的声音,他这一拍把味儿全拍出来了。而另一边的眼镜像只獾子供在土包上使劲闻,不忘为自己辩白,“我就说不是我放屁,味道是土里头的!”
我们没工夫和他研究一个屁,豆子说黏糊糊的东西非常像动物的分泌物。
“你闻清楚了,到底是分泌物还是排泄物!”大虾一句话说的我们都开始反胃,豆子使劲儿地蹭手,搞得自己好像去公共厕所里掏过大便一样。
“爬过去,味儿点就味儿点吧,想从前比这个更艰苦的时候几乎趟着粪水过去的,加把劲跟我走!”
大虾口中的从前我一概不知,估计是和徐飞厮混的日子,不是四天不合眼就是趟粪水,我挺为他们揪心的,不过更揪心的是我们的现状,苦!太苦!竟然要从这堆黏糊糊的土包上面爬过去。大虾本身就灵活,过去的姿势尚且雅观,关键是他快,快就沾不上太多腥臊。再然后是豆子,没什么可说的,等到眼镜往上爬的时候简直可以称之为匍匐!带着臭味的泥巴被他蹬的溅了我一脸,我就纳闷了,这人干什么事儿都得比别人多点彩头。
几只手从土包对面伸出来对我招摆,我刚一爬上土包,上面的味道更浓,都有点呛眼了,我心道忍了,想当年长在红旗下的人多少争着抢着要当掏粪工,我得发扬老一辈人的革命精神,忍不了臭气当不上先进,于是乎一咬牙一跺脚!坏了!脚怎么陷进去了!
“哎哎,怎、怎么事儿!”我不禁脱口,啪叽一下踩到一块稀软的地方,决不是我脚力大,这地儿之前就被那仨给跺软了,我就是点儿寸!
“别傻看着,拉我一把!”我招呼着,大虾叨叨一句,“就你事多。”不过好歹有良心,丢了一张刀子嘴之后紧接着对我掏出了豆腐心,噌噌几步跨上来要往外拉我,可是还没等用力,他整个人怔了一下,两只眼扫射一样将目光投向我们脚下。
脚下的土包有问题!
大虾手疾眼快,一拧身扛着我的手臂就想把我背出来,而这个时候有个东西很用力地撞到了我埋在土包里的膝盖,我的腿直接在下面弯曲了,力道跟要折了差不多!
大虾使了大力气,直接用一个背摔式把我从下面薅出来,直接撇出。我摔的不清,但好歹翻出来了。
感觉下面这个东西不简单,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不应该去招惹,但凡能在粪土底下呆着的种类一定和我们不是同路的。刚想问大虾还在上面趴着干什么,他姿势怪异地前胸贴着土包,拧着脖子,肩膀回缩,然而土包突然崩开了,他两腿朝天弹了一下和土里的东西纠缠在一起!
剩下的我们三个人一刻也不耽误,连大吼一声的时间都没用,直接冲上去,摸到是大虾就往外拉,摸到是别的就使劲踹!场面变成了一场昏天暗地的乱战!
“杀刀的!”也分不清是谁喊了一声,反正就是感觉慌乱间有个人使了老大劲儿,我听到一声闷呼呼的惨叫,暴躁又愤怒。
大虾急迫地喊叫,“别管闲事!快跑!”
我心道小子还挺有骨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来个人英雄主意这一套,丫的你想首当其冲当烈士去,我们还真有点舍不得!我一鼓作气冲到他身后,一把从土包里抓住始作俑者,很细,是个尾巴尖儿!
我大喊一声抓住了!手脚并用可劲儿往外薅,大虾慌了,直冲我喊别往上薅,往下摁!你他妈让它重见天日等于给鬼子开山劈道!话还没说完,这边眼前大尾巴梢子一扇,我被它刮了个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响,拧着麻花劲儿就飞出去了。
“抄家伙!”
昏头涨眼间他们那边拼开了命,也不知是谁拿着枪就开始扫射,声音贯穿了整条战壕,轰轰隆隆不次于好几节火车开过来的压力。一只打断了的尾巴迸出来,毫不客气地惯在我身上,我捧着就走过去,那边已经迅速解决了一只,而另一只跑了,是之前见过的那种超大个穿山甲!
“遭了,它一跑保证出事。”大虾道,“我们赶紧走,越快越好。你把那半截东西扔了,身上别沾上它的气味!”
我赶紧脱手,“这里应该会有不少吧,刚才跑的那只万一是去通风报信的,我们......”
“我们就做好要歇菜的准备吧!”话还没说完大虾已经拽着另两个人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了,“这东西是什么?你们谁说说。啊!”
他大叫了一声,旁边的土堆毫无预兆地鼓了一个大包,直接把站在最中间的大虾挤到对面去了,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心齐地向土包里开枪。把大虾救出来的时候他的腹部全是血,没时间看清到底是个多大的口子,大虾甩头道了一句死不了,我定下心来,不能磨蹭,一鼓作气赶紧跑。
穿山甲就在身后追,数量很多甚为壮观,它们不断地从战壕两边爬出来,速度极快,我们想爬上去,可是发现一点时间都不能耽误,如果停下来往上爬,保证还没等上去半个身位它就会撵上来咬住我们的脚,情况逼迫的我们必须全速往前跑,一秒也不能停下。
“开枪开枪!”
由于数量太多我们又太慌,枪这个时候已经解决不了大问题了,之前看着战壕一望不到头,心里还有点彷徨,现在正好反过来,就怕它到头。
但是就这么一直跑着也始终不是个事儿,我的体力要透支了,不知不觉已经喘得厉害。大虾一直叮嘱不能停,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估计这阵工夫我要是停下来休息,再铁的关系也甭指望谁留下陪我。
跑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眼前全是花的,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足足几千米,我一点也不夸张,而且这个战壕不是直的,我们东躲西撞的已经不知道拐进哪里去了。
等我缓过来一口气,这仨全不见了,就在我迷茫的时候,脚腕被人抓住,身体失去了重心就这么被拉进了一个黑布隆冬的地方。
“这又是哪?”我环顾四周,这里的空间极小,呈一个葫芦形,我所在的是上半部分窄口的地方,大虾和眼镜呆在里面的大肚儿里。我迅速过去。
豆子指了指上面解释道,“上面没路了,我们只能往下跳,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下来的。”
眼镜搭腔道,“是哦是哦,跑着跑着脚下一空就掉下来啦。”
我在四周摸索了一下,粗糙的土层结构,泥土很干燥,比起说是被那些穿山甲抛出来的,更像被山腹气流冲击出来的空间。不过不能通过这一点就认为这里是安全的,我端好枪时刻盯着入口。
大虾试了下两旁墙壁的硬度,“这么硬应该打不透吧。”
豆子道,“未必,我们之前碰见过,现在还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但是能确定这东西穿石走壁很厉害,在土层里是个战士。”
我先不管这些,赶紧问大虾伤的怎么样,我故意调侃折在这种东西手里太跌份儿。他就像敢死队里出来的似的,自己反而完全不在乎,随便用衣服缠了几道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https://www.biquya.cc/id17339/924367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