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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催促我打开看看,实际上我一直在打,但是它的封口已经完全被锈死了,想要打开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来。”他从旁边捡了块大巴石头,砰砰往上砸。我说你怜香惜玉点,没这么下死手的,他说里面又不可能住着个小娘们儿,惜啥玉。我说万一真是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呢,被你这么一砸还不成沫子了。徐飞看了我一眼,手上一顿,只听咔的一声,轴筒开了。
我们俩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上面,找了块干燥的地方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里面东西暴露的一瞬间,我俩都傻眼了,因为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徐飞简直兴奋地要跳草裙舞了,因为从轴筒里面蹦出来两枚章纹,虽然还看不清图案,但是摸着手感应该没错了!油腻腻的金箔纸,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下就是两枚。
而就在他兴奋地顾不上其他的时候我从地上捡起了另一样东西,同样是从轴筒里掉出来的。像一个短小的竹简,但是材质不是竹子的,是金属,摸起来非金即铜,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可惜这里的亮度不够无法看清。
我叫徐飞过来帮我研究一下,他的注意力全在章纹上根本听不见我说话。
过了一会,他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我才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他让我先揣好了,这里太黑,我们出去以后再研究,不过他断定那东西上刻着的文字必然是一段关于这块石头的记载,不然不会随身放着。
我们把东西收好,徐飞还要打衣服的主意,轴筒里的东西我们可以拿走,但是衣服我绝对反对,人家已经死了,我们应该尊重死者,让他死的体面尊严。
徐飞说从哪看也不像尸体,就算再硬化也不可能变成石头。
我说其实不然,据说古时候的人很讲究入土为安这种事情。如果是死在战场的人,尸体找不到,或者砍成几块或者被石头砸烂被战车压毁的,亲人们为了让他回归故里都会用一些别的东西代替死者的尸首埋葬,也算是尽人道了。这里在厥人时期发生过讨伐杀戮,存在这样的事情也不为过,既然古人尽了人道,我们就不应该破坏。
徐飞熬不过我的大道理,也为了图个吉利只好作罢。于是我俩又废了大力气把他抬回去,我说就这叫自作孽,刚才就不应该把他搬出来,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徐飞说我假仁义,不搬出来啥东西都捞不着,毕竟还是拿了人家一点东西,就不要嘴上清廉了。这点他说的也对,我摸摸兜里的东西,不好过多反驳。
我问他接下来该怎么走?徐飞嘟囔了一句老天爷保佑吧,就跑到前面打头阵。
这个溶洞里除了黑一点还真没有什么了,绕过高低不同的钟乳石,还能顺便欣赏奇观异景。
再往前走一段,徐飞跟我讲话发现有回音,仔细感觉了下前方确实有风。对面钟乳石上滴下来的水斜着溅到我脸上,通常有风就证明离出口不远了,这是个好兆头。
我们循着风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因为风很小,并且时有时无,所以绕了好几个弯儿才找到。走到一面岩壁前,徐飞四下找,“妈的,到头了,刚才的风从哪吹进来的?”
我让他再找找看,方向不会错,通过刚才的水滴判断,风确实从这边刮来的。
徐飞在一旁瞎嘟囔,我突然觉得头顶的头发被搅动着,本能地用手摸,什么没有,手背上却有一阵微凉扫过。
我感觉有门,赶紧抬头,果然上面有一个很小的洞,大约只有口杯直径那么大,因为上面有植被盖着,所以光线很差,我们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连忙把拱在一旁的徐飞揪过来看,一开始他还没看出来,我捡了块石头往上丢,再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打中遮盖的植被,外界的光晕漏了下来。
徐飞从四周划拉了一大堆石头过来,我还来不及弄明白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像投垒球一样,一个接一个往上抛,除了那个洞,旁边的地方都碰到岩壁被反弹回来,下石雨一样霹雳巴拉往脑瓜子顶上砸。我赶紧抱着头躲开,“你吃饱撑的啊,跟个洞较个屁劲儿。”
徐飞用手比量了一下,“这么小?咱俩怎么出去?刚好能放进去脚后跟!”
于是我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一无所获又回到原地,傻愣地盯着头顶的洞出神。
“地壳应该不厚了,土层居多,我们凿吧。”我提议,并且四下寻找可以拿得出手的工具。
徐飞趴在墙上回头喊我,“你先别忙着找工具,你踩着我上去看看,这上面到底是个啥情况,虚实打探清楚再动手。”
我觉得有理,于是大大方地拿他当垫脚石踩了上去。他在下面一个劲儿地喊我看见什么了,我仰着脸使劲往洞里看,情况不是特别清楚。
“上面有挺厚的一层植被,还有几个蜘蛛。”
徐飞骂了一声,“你能不能看点管用的?!”
“不行,你这个角度不好,正好背光,你往旁边来点。”
徐飞嘀咕了一声,“真当我是驴啊。”
我们俩好一番折腾,可是我能看见的还是只有局部的植被,毕竟我们等于坐井观天,从这么一个小洞就想观清全貌基本不可能。
我伸手往上摸,探过洞口摸到外面的植物很干燥,像狼菜叶子似的,手感极差,根须附近是厚厚的一层土,用力能剜下来一大块,“上面的土很干燥,而且还有阳光,不可能是个地窖,我们只要挖开这里一定能出去。”
徐飞仰头道,“那你倒是挖呀。”
我哦了一声,正愁着用手能不能挖开,突然手指头被人拽了一下,我第一个反应是动物,可是那边拽着我的手不放,我吓了一跳马上吼道,“谁?!”
徐飞在底下还没明白怎么事儿,我想告诉他上面有个人,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感觉到指肚上一阵刺痛,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两只脚变得像面条一样软,一头摔在地上,然后我看见无数个三头六臂的徐飞向我扑来,他每一张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哭的有笑的也有愤怒的。
然后再接下来的事情我全部不知道了,我的眼皮像被人拿胶粘上一样,死活睁不开。刚开始我还能听见徐飞在叫我,我说不了话没法回应他,后来就更乱套了,除了徐飞的叫声,我又听见那个石头人的声音了,他只会发出两个简短的单音节,羽儿,羽儿......我像掉进了一个旋涡,身处黑暗,我又回到了壁画下面的梦境里。看不清脸的人突然冲进店里叫我快跑,然后他就拉着我跑,我们穿山越岭,跑进一个庙宇里,看见一个相貌丑陋的老太婆捧着一双死人脚磕头跪拜。那个人不让我看她,他说必须要等到断脚的血流干老太婆才可以不用跪拜,但是一旦让她盯上,我就必须取代她在庙宇里磕头。我吓得一哆嗦,低着头匆匆跑出庙宇,我们没日没夜的跑,后来跑进了一座古城,这里了无人烟,残垣断壁,一片凄凉的景象。我问他这里是哪,这时从各个街巷里突然冒出一堆手拿长矛穿着铠甲的士兵,他们在追我,我拼了命的跑。我边跑边问这里是哪,一口气跑出城外,那人叫我继续跑,不然会没命。后来林中窜出来两匹马,我骑着马跑在前面,回头看见身后的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宽袖大衫,正是壁画里的那个人。我们骑着马像亡命徒一样跑到河边下来喝了口水,我急着问他刚才的城池看起来很古老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刚要回答声音却梗住了,我一推他,他应声倒地身体变的僵硬。我舀了河里的水往他身上泼,希望他能缓过来。然后他的身体慢慢地变成了石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容貌终于变清楚,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我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那是个中年版的我。我问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我又听见石头人熟悉的声音,只有两个简短的音节,羽儿,羽儿。我大声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体石化很快,已经蔓延到脖子,我知道等到脸也变成石头之后他就不能说话了。于是我很着急,反复地朝他吼,问他是什么人,到底要带我去哪。就在他的脸全部石化的最后一刻,他的嘴巴动了一下,只留了一句话就僵硬了。此生不得回咸阳。我茫然地捂着脑袋,完全没有听懂!
我是被自己的叫喊吵醒的,猛然睁开眼睛,眉心阵阵酸痛。我试探爬起来,可是浑身发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点可以用来支撑。我还在思考着那个梦,壁画里的汉人和石头人丝毫不差地融合在一起,在梦里的时候那张脸还清清楚楚的,醒了之后反而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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