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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上出现了斑驳的血迹,地上有很多掉落的羽毛。青木说沿着这些羽毛走准没错,这片石林虽说千奇百怪,但是石林的另一头便是怪鸟的巢穴,它们常年在这里栖息生存,对这里的路再熟悉不过。
我奇怪道,“它们是想把人撵进它们的巢穴?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木说他也不太清楚,我发现这个时候前后左右的石林已经高过我的头顶了,成了一座座形态奇异的假山群。它们有些像一根挺直的柱子,有的则横亘在面前形成一座扭曲的拱桥,更有甚者如同一张怒目圆瞪的人脸,突出的石刺形如獠牙直逼向我,我不由地连连后退。
再往里的走,就连青木也明显放慢了速度,周围怪石林立,脚下的路变得狭窄,有些地方已经不能落脚了,必须踩着石头边沿,两边支撑着攀爬过去。然而我发现就在左则不远处,那边得路明显要好走些,而我们这边石头挤着石头,连草都没处生。
与其在这边费力不要好,我指着对面的路询问青木要不要过去,那边宽敞,走起来会快一点。
青木叫我不要东张西望,旁边的路虽然看上去好走,却万万不能过去。放眼望去看似平常的石林,其中的却暗藏了不少陷阱。人类不可以磨灭大自然的力量,就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远远望见的绿洲实际上是流沙坑,在这片鬼斧神工的石林里,同样也不能相信眼睛所见。石头是不会平白无故给人指引出一条光明大道来的,它在迷惑你进入陷阱。我有点不信邪,觉得青木在唬我,正巧看见那边的石山后边躺着一条花白的东西,淹没在草丛里。刚要问那是什么东西,立马看清那是一具野兽的后肢骨架。妈呀一声叫出来,身前的青木摇了摇头,“都叫你不要东张西望了,这个地方我以前经常走,再往前面还有人的骨骸,不过大多破损不堪,可能就算让你看见你也认不出那是人还是动物了。”
“难道石林里还有机关?”又往前走了没多远果然看见一具形状奇怪的骨骸。
“不是机关,是比机关更可怕的东西。说它是一个天然的迷魂阵也并不为过。看似简单的东西,实际上暗藏的玄机极为复杂。那边的路宽阔,实际是刻意引诱你进去,人的惯性思维总会不知不觉地让自己的脚偷点懒。当你走进去就会发现上当了,你会按照石阵布下的轨迹慢慢进入它的天罗地网中。很多动物包括人都是进去就走不出来,来来回回在里面绕圈,最终被困死。”
我感激幸亏身边有青木,要是领路的是我,估计这会儿早把豆子和老驴领鬼门关里头了。我默默拍了拍胸口,那颗后怕的小心脏还在微微颤抖着。
“这里这么厉害会不会和诸葛亮的八卦阵有一定关系啊,大自然会有意排列出石阵吗?”豆子问道,“会不会也是当年的神婆搞的鬼,如果说是人为的我觉得才合理些。”
青木不予认同,“大自然的天造地设你永远也捉摸不透,一草一木皆有生命,这些石头看似无声无息实际也会察颜观色,它们一同被归列到大自然的食物链当中。别看石头不言不语,却在生物链顶端,任凭生擒走兽又能奈何得了它什么?”青木敲打着面前的一块巨石,转身从另一边小路穿过,“就算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它就要挡你的路,你除了绕开还能怎么办。”
“石林一直在这里?”
“天生地长,从有了这座山,便有了这片石林。神婆没有能耐依山造林,而且这里有一个年代悠远的传说。秦末年间,刘邦军队中的有两个将士想要投奔项羽,他们连夜带着上千人的队伍叛逃。还没到天亮就被刘邦发现了,于是刘邦下令格杀勿论。刘邦的人马连追了大半个月才发现他们的行踪,一鼓作气将叛兵们逼入山野。叛兵们见身后的队伍穷追不舍,数量是他们的好几倍,兵刃相见毫无出路。他们跑进山里,依旧没有摆脱追兵,见了这片石林便不管不顾地一头钻了进去。刘邦那边的带头将领见他们进入石林,没有直接杀进去。传闻他能掐会算,到不说真的算出点什么,反正之后的决定是正确的。他说这片石林目视所及如此广阔,并路径诡异,实属大凶,不可贸然前进。他让士兵们将石林包围,当天夜里来了狼群,战士们奋力抵挡,宁可被咬伤也不肯退入石林半步。直到第二天夜里,叛兵依旧没有出来,夜里从泥土里钻出了蛇,数量颇为壮观,士兵们害怕,想要躲入石林中。将领不允,扬言刘邦能够斩蛇起义,他们就不能斩蛇自保吗?熬到了第三天晚上,迎来了狂风暴雨,一时间飞沙走石,战士们如同石林一样伫立着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一只巨鹰叼着一颗人头飞出来。人头落在众人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正是那个叛将首领的。附近再也没看见有任何军队从石林中走出,浩浩荡荡上千人就这么消失了。实际他们是在里面迷了路,大半夜的误闯误撞正好中了石林的招数。”青木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是天意,上天不让那些叛兵把消息带给项羽,注定他做不了皇帝。”
“也是。”我心里竟有些惆怅。
豆子道,“这么说这片石林在秦末年间就有了?”
“差不多吧,或者更久远,与山同生。”青木回头扶了老驴一把,顺便捡起地上的黑色羽毛,“所以我们要迎难而进,在这里只有这些鸟认得路。”
“那它们真精怪,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鸟,说它们是鹰吧也不像,和秃鹫也有差别。”我喃喃自语着。
“有名字的,叫黑厥。”
“什么什么?”我掏了掏耳朵。
“黑厥!”青木白了我一眼。说实话,这么奇怪又生猛的名字不晓得还以为是条狗,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青木接着说,“它们常年生活的大山里,是一种夜势力很好的鸟类,但是到了白天就要靠嗅觉。”
“这么说只要到了白天它就没啥威胁了呗?”
“不,它的嗅觉更灵敏。”
我咽了口唾沫,劝青木说话不要大喘气,就算我这脑神经再粗糙也拗不过来劲儿。
青木不打算接我话茬,反倒提醒我,“黑厥可是食肉的,你不想你朋友死无全尸就少说话多走路,去晚了可别埋怨我。”
我哦了两声赶紧闭嘴加紧脚步跟上去,我们在石林中七扭八歪地穿梭,救人心切,老驴也不管他那条瘸腿,歪着屁股比我还利索。
走到前面的一个岔口,我们到处也找不到黑色羽毛,豆子骂了一句,“该他妈掉毛的时候它不掉。”
我问青木不是以前来过吗?有他领路我们哪里需要这些羽毛啊。
青木头疼地望着四周,“你让我好好想想,带着你们我不敢太冒失。这片石林中有很多条路径完全一样,周围的石头从形状到大小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每一次石群都会变化,万一走错一步我们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不用顾虑我们,你平常怎么走,这次照旧。”豆子说完我也急忙跟着附和表态,“对对,你不用心理压力太大,我们信你才跟着你,就算迷路我们绝不埋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与共!我们的命就交给你手上了,你就放心接着!”
时间这么紧迫,徐飞那边一个人还凶吉未卜呢,宁可闭眼瞎走都不能在这站着,万一徐飞嗝屁了,我们这几尊站神哪还有脸啊。由其老驴,在旁边急的火烧屁股了。
豆子再次表了态,说的慷慨激昂,简直到了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的地步,我站在旁边听的都热血沸腾,随时准备脑袋往裤腰带上一别,携手并肩上战场了。谁料青木不但没有动容,反倒剜了豆子一眼。豆子茫然地看了看我,青木厉声道,“最万无一失的办法是等黑厥再次经过,我们跟着它们。”
我连叫不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如果它们永远不从这里经过了呢?
豆子奇怪地问他,“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过去的,坐在这里等黑厥?”
青木低头沉思,我们急的一头汗。连问他已经走到一半了,突然磨磨唧唧干嘛。
最后青木不情愿地叹口气,“想知道也罢,不过我可不打算解释太多。”
他随即朝天空打了个口哨,尾音拉的很长,好像在召唤什么东西。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这个举动,可是接下来什么都没发生。
青木失落地笑下,“我以前就是这么走出石林的,现在它们都死了。”
“它们?”
“黑厥。”
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此刻的状况完全混乱了,我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等等等等,你刚才说黑厥?你在唤黑厥啊?!它听你的啊?!闹了半天你玩我们是吧!你让那些鸟把徐飞撵哪去了?!”
青木事不关己地摇摇头,很镇定地站在我们面前,老驴立马火了,毫无预兆地上前就给了他一拳。青木摔到身后的石头上,揉着一边的脸颊淡然地看着老驴,“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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