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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道,“不应该是对面屋里人干的,这么做对他们完全无益。就算再傻也不会在自己住的旅馆里动手,这样太容易暴露,万一警察查起来他们也有嫌疑。再说水泥板下面的尸体不可能是他们弄的,哪家旅馆会让外人在炕里挖个坑埋尸体,没有这么主随客便的。不用猜了,我们一定住进了黑店,以前在报纸上看过这种事儿,没想到还真他妈的让我们给碰上了,下次出门之前得烧香了。”
豆子还有心情调侃,我可是一点都乐不出来,还烧的哪门子香啊,再烧我这个眼睛可真要熏完了。
蓝若道,“我知道这边有个小医院,不过也挺远的,晚上又拦不到车,我们得快点走了。”
说完大家都同时看向我的眼睛,我怪不好意思的,一个劲儿地摇头摆手。在蓝若的坚持下,我捂着眼睛跟上大部队,山区晚上没有灯,乌七八黑的,由其此时还有一种凄凉感溢于言表。本来以为今晚能好好睡个觉,在颠簸之前养足精力,没想到竟灰头土脸地被一股子毒烟撵出来。我又不是没交房钱,用不着阶级对待吧。
走到半道儿赵九州突然让我们先去,问他要干什么,他也不说,只说一会就跟上。
我总觉得不妥,用脚后跟儿想都知道他一准要回旅馆去。现在这种情况让他自己回去太危险,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豆子的表情明显不赞成回去,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装作没听见我们说话。赵九州一意孤行转身就往回走,两分钟的工夫队伍四分五裂,很有分道扬镳的趋势。我碍于嗓子坏了喊不了话,只能对蓝若和豆子比划手势,让他俩等一下。
赵九州走的很快,我只比划了一下他就走的老远。我赶紧大踏步追上,他低头看见地上的影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嗖嗖往山上跑,跟后边有狼撵似的。一时间我也吓了一跳,跟着狂奔了一段,没追上他,回头也没看见别的。
山里的路我不熟,不敢贸然进去,万一迷失方向再出来就难了。只好悻悻然地调头回去,蓝若和豆子还在原地等着。看见我回来先不问别的,赶紧张望赵九州。然后又同时看向我,我茫然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别问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打算去哪,原本以为是回旅馆,结果却撒丫子往山上跑。蓝若说不等了,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经常单独行动,身手好不会有事。
先不去管赵九州那边,我们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医院。一进来我就后悔了,墙皮哗啦哗啦地往下掉,高低不平的水泥地上还有坑坑洼洼的水,整条走廊只有两盏昏黄的灯,灯丝烧的太久,明明晃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坏掉。
“你们什么事?”
身后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叫住我们。蓝若赶紧上前说了我的情况,那护士过来掀开面纸,连带揪着我的眼皮,我疼直呲牙。
护士也不知真懂假懂,“应该得缝针,幸好只是皮外伤,不过也不能大意,我去找大夫来,等一下还要检查下视力,你们先坐在这里等。”
面纸没拿开之前不知道见风的滋味,现在面纸被那护士揉碎了,走廊开着窗,风吹进来扫过伤口刀割一样的疼,流出的血都冰凉冰凉的。
终于听见走廊那边的脚步声,医生是个中年妇女,个子很矮又有点胖,不过为人挺和蔼的。
她把我带到医务室,扒开我的眼皮照来照去,忙乎了大半宿才弄好。她说视力应该没问题,就是这只眼睛现在不能用,得包扎好别见风。
最棘手的不是眼睛的问题,而是我现在不能说话。原本以为只是被毒烟熏的过一会儿就好,可是现在天都亮了我还不能说话。连医生都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安排给我的理由是受到了惊吓,心平气和地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豆子噗嗤一声,没心没肺笑道,“这说辞怎么跟月经不调似的。”
我一脚把他踹一边,恨自己偏偏这个时候不能说话,只能任由他丫的数落。
我们窝在病房里小睡了一会儿,说是小睡可我根本睡不着,经过这一宿的折腾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反而精神的不得了。
远处的天光彻底打开,医院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我到门口的时候赵九州正好迎面走来,伸手就戳我的眼睛,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白痴的举动,根本没有躲避的意识,疼的直想骂,怎奈说不了话。
“你没有事了吧。”
我心里叫道怎么可能没事,你不把我戳瞎难受是吧。可惜只能在心里抱怨几句,他也听不见。我试图让他看我口型,但想了想为了骂人下这种工夫不值得。
“没事就走吧,这点小伤死不了人,他们呢?叫出来。”他的语气很强硬,又似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我摸了下眼睛,确实没必要留院观察,就去叫醒了豆子和蓝若。
一路上很安静,蓝若想必真正受了昨晚的惊吓,没有聊天的心情。豆子跟赵九州又不熟悉,外加这俩人之间总有点隔阂,别指望他俩谁会跟谁套近乎。最爱问问题的我现在变成了哑巴,气氛非常压抑。
我完全不认识这里的路,四周除了山就是山,名副其实的丘陵山野,一路茫然。
豆子拿出从医院里摸出来的地图,上面画了几个圈,旁边有他写的标注,我眼睛不方便,斜着看又太累,手指头一戳,果然多年朋友就是心有灵犀。
抖了抖地图,指着上面用红笔画的圈对我说,“我在医院跟几个医生护士打听了一下,这个地方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寨子,我们可以先去看看。”他犹豫了一会,不确定地指向另一个画的十分不规则的圆圈,“但是这个寨子虽然远一点,不过我打听到从这里曾经来过一个特殊的病人,据说得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身上生了疮,一块一块地往下掉,就跟柿子饼似的,当时吓坏了好几个护士。”
我投去怀疑的目光,豆子坚定地点点头,“医院里的人真的这么说的,没必要骗我。我觉得这个病有古怪,如果是普通的皮肤病作为医生不会不知道,可是当时确实谁也没见过,只能眼看着家里把病人抬回去。”
我急的想说话,豆子心领神会地指尖一转变出一支笔,有时候真怀疑他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哆啦A梦的口袋。
接过地图,我在背面写上心里想说的,我提示他怪老头昨晚在屋里的谈话,赤脚医生的儿子也得了奇怪的病皮肤都烂了。
豆子说没错,他也想到了,就是路程比较远。
这个时候赵九州走过来点了下地图,正好戳在那个不规则的圆圈上,毫不犹豫道,“就去这里,跟我走。”
沿着平坦的沙石路走了一段,他就带着我们拐进一个小下坡,走到深处两边的草都快高过人了。我怕走错路,就让豆子把地图拿出来,谁料豆子直接把地图扔了,极为相信赵九州,告诉我跟着他走没错。也不知道他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反正我是一点谱也没有。
山上的路不太好走,又刚经历了一场大雨,山里的土质不比北方的石头山,被雨水浇透之后,有些地方的树根就会露出来。一不小心勾住脚便会摔跟头,我们走的很小心。赵九州走得快,只到实在看不见我们了才会象征意义地停一停。
蓝若脸色不太好,走几步就会弯腰揉脚,豆子扶住她,我坚持要背她,虽然自己也挺累的。
好在她不重,剩下的路我一直背着她走完,下坡的时候还险些脚底一滑把她摔出去,幸亏我抓得紧没闹笑。
一天都没吃东西,中午的时候赶上晴天漏,下了一阵雨,我们淋得挺狼狈。蓝若用手挡住我眼睛上的纱布,这一个细心的举动把我感动的不得了,估计当时就算她叫我去赴汤蹈火我都能答应。
好不容易从山里走出去,隔着老远已经可以看见袅袅炊烟,我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终于熬出头了。
赵九州淡淡地看着前方,只一句到了,没有表现的像我们这般兴奋。
而这个时候日头西下已近黄昏,我们竟然走了一天。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赵九州说再走二十分钟能到寨子,到时候就有饭吃了。我尴尬地笑笑。
路上豆子想起了龙口的残尸墓,问我,“你不觉得寨子里的怪病和残尸墓里的死人很像吗?你好好回忆一下光头的死相,用不用这么巧?都是浑身烂透,这么可怕的病本来就少见,你要说咳嗽感冒不分南北,这个我信,可是这种病也撞巧?”
我心里想不巧我们也不会跋山涉水地来这里了。
豆子又说,“现在能把残尸墓和苗疆联系在一起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怪病,另一个是盘井罗。你们猜这种怪病和盘井罗有关系吗?”
我们都愣住,看似无意的猜测却被他提醒到点子上,难道盘井罗是病原体?如果这种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盘井罗原本的用处会不会是古时候一种病毒实验的温床?
一个巨大的问号盘旋在我脑海中,无意之中事情坚实地向前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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