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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伞好过没伞,虽然是破的。我沮丧地跟在他们后边,赵九州低头走在最前,对于身后的笑闹声充耳不闻。
豆子和蓝若挤过来非要帮我遮雨,结果两个人的伞尖来回碰撞,泼下来的雨水反倒溅了我一身。两人变本加厉,故意使坏儿往里挤,使劲抖雨伞。我举着伞也被淋个半透,两个人像过泼水节似的,嘻嘻哈哈往我身上甩水珠。
闹了一会蓝若很知趣地对豆子使了个眼色,抢了我的破伞扔掉,我赶紧叫喧着别扔,好坏都是五十块钱买的。她笑着拉住我,把她的伞递到我头顶,我心里一暖有点难为情,又赶紧推辞,“别别,我凑合用那把破的就行,你别淋湿了,这伞小,两个人用怪挤的。”
蓝若莞尔一笑拉过我的手腕让我把伞拿稳,我一看她的后背都湿了,赶紧把伞撑过去,挺不好意思的。她很大方地说没关系,我心里顿时无比温暖。她大声喊前面的赵九州,对他招了招手。
赵九州木讷地走过来,蓝若像只兔子似的,立马钻进他伞下,对我眨两下眼,转身跟赵九州走了。
两个人在前面如同雨中漫步,蓝若说说笑笑,赵九州虽然不说话,但偶尔会低头看她几眼。
豆子见我看的出神,笑道,“快点跟上,你在那发什么呆?梦中情人被抢走也不用这么伤心吧?”
我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伤心了,我只是奇怪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再说了,就算伤心也轮不到我啊,刚才到底是谁谈笑风生含情脉脉的。怎么?看见人家跟正主跑了改成拿我开涮了?你倒是有点出息啊。”
豆子悠哉地走在我旁边,“人美声甜,确实值得一追,不过我可不像你,全写在脸上了。”
我赶紧揉脸,“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吗?不会吧,我什么也没想,我对蓝若没那个心思,根本就什么没有,你别唬我。”
“既然都知道我在唬你了,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对蓝若有非分之想。”豆子略有深意扬起下巴点了点前方的二位,“不过我提醒你,下手晚了可真没你什么事儿了,当小三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不敢插这一足,甘心当瘸腿。”
“别开玩笑了,我们这次来又不是为了谈情说爱,还有正事儿呢。你要是舍不得美女就留下来当小三吧,我自己去找盘井罗。”
豆子叹气,加快脚步赶上前面两个人,理都不理我。我灰头土脸地跟在后边,本来没什么事儿,可是被他这么挤兑完,心里竟然有点堵。情绪这种东西真是毫无道理可言,有的时候完全失控。
人生地不熟,我们沿路打听了很多人才找到一家农家旅馆,大山里的县城不比外面,人烟稀少除了每年旺季游客多,其他时间大白天的在街上都很难碰见人。进了屋马上感到浑身舒爽,外面大雨磅礴,不过屋里倒是没有半丝潮气。这家老板很细心,角落阴暗的地方都用炉子烤过,为了方便客人,下雨天都会这么干。
问了价钱还不贵,这倒出乎我的意料,豆子就说我这人矫情,起先买伞贵了说人黑商,这会儿住宿便宜了又大惊小怪,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玩笑着问我不是看见同行就憋着坏水儿想挤兑吧。
我故意顺坡下驴,“他这里山高皇帝远,要是开在一条街上,朕一定派人封杀。”
我们决定就在这里住下,细问之下才知道为什么价钱这么便宜,条件非常差,连个单间都没有。好说歹说才让老板在他小女儿的房间摆上一张床,安顿好蓝若,我们三个人只剩下一间有个大火炕的房间,幸好睡上去不挤。
我和豆子都把行装堆在炕里头,赵九州站在炕边不动声色皱眉看着,我猜不透他,赶紧用手摸摸炕,艰难地笑笑,说这里挺干净的,就是有点乱。赵九州把背包胡乱一甩,正好扔到炕中央,他也跳上去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对我们视而不见。
豆子挑起眉毛,我怕他们起冲突,赶紧挤眉弄眼,又悄悄踢了豆子一脚,小声说,“甭理他,他就这种性格。”
我已经说的够小声的了,甚至根本就没出声,只是摆了个口型,结果还是收到赵九州非常不友好的眼神。我在心里暗骂,我要是开发商绝对高价聘他去强迁队当队长,就这眼神能剜死个人,比围墙外大红色的拆字儿还渗。
他娘的再瞪,再瞪真剜你眼珠!赵九州缓缓地把脸转过去,继续睹雨伤情,他再厉害,我心里想的也听不见,索性在心里把他骂了一圈又一圈,串起来能绕地球一周。
外面的雨下的猛烈,一时半会儿不像能停的样子。我本来还计划好了旅游路线,想出去到处走走,暂时也只好打消了念头。哪也出不去,我闲着无聊。
豆子铺开地图继续研究,考大学那阵儿也没见他这么用功。炕里边的那尊大佛一声不吭,我一个人无聊地在屋里四处走。还没等我找着话题,就听见他突然开口道,“你们为什么跟着?”
但显然这句话不是问我的,赵九州目不转睛地盯着豆子。
豆子合上地图,想了想又打开,继续低头研究,我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巴谜。
他俩性格和不来,这事儿根源在于赵九州,我决不是跟豆子熟就帮亲不帮理。赵九州的性格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暴躁苛刻,动不动就给人甩脸色,说话特别呛人。我真担心豆子跟他搭腔,两个人会吵起来,赶紧上去搭话。
我腆着脸迎上去却赚了个冷眼相对,没等我开口,赵九州语气生硬地指着豆子,“我问他,没问你。”
我有点火,豆子安静地把地图摊在面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我心说完了,一定得吵起来了。
谁料豆子蹦下炕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回来,坐在原来的位置,地图被他翻的哗啦哗啦响,等了足足五分钟他才开口道,“既然你们跟白羽早就认识,我也不见外了,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调查盘井罗,多个人也多分照应,你觉得呢?”
一瞬间我竟有种两军交锋的错觉。
回过神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来这俩人曾经见过的。那天晚上在花房里,豆子硬说是被人打晕的,也不知道当时他有没有看清赵九州的脸,这要是认出来了,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想起这一出我就更不敢离开他俩分毫了,估计我在这还能顾及大局给点面子,要是我走了,他俩掐起来麻烦可就大了。
当时到底是不是赵九州在背后下黑手谁也说不清,不能断然认定是他。
而且我看豆子也特别怪,刚才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离我很远,那种胸有成竹的试探口气把他变的陌生。那不是我一直以来认识的豆子,他就像带着熟悉的面具说出陌生的话,只有声音还是他的,话里的滋味却不是我能读懂的。
反正他已经把话扔出去了,也省心,我缓口气努力把刚才的阴郁赶走,并重新给他们做了介绍,也算正式认识了。
“真没想到这么巧,其实我也打算找你们的,上次我醒了之后你们都走了,没亲眼看见就放心不下,你之后找到徐飞和老驴了?”
赵九州嗯了一声又转为冷淡,我这个人不擅长找话题,别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上次是不是有毛病,把藤蔓割断了让我徒手爬啊。”说完我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豆子噗嗤一声乐出来,赵九州的脸马上黑了。
“一丘之貉。”
我和豆子同时看向他,我努力分析话里的意思,怎么想都不觉应景而生,无缘无故的很不友好。
一直若无其事的豆子站起来,眼神乖戾,我赶紧拉他坐下。在残尸墓我见识过赵九州的身手,这时候起冲突豆子必然吃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这次我们来这里绝非儿戏,如果你肯帮忙我很感谢,如果你们有别的事要忙,明天天晴了之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也不会打扰,更不会让你怀疑我们跟着你。你要是能看见徐飞帮我带句话,说我有事想找他,关于白祁的。”
赵九州从炕上蹦下来,穿好鞋要往外走,临走前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叫我,我疑惑地问他什么事儿。
他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和你们一样,虽然很巧,但这次我不会再帮你,希望你知难而退,至于徐飞的事情跟我无关,你能看见他就自己去问。”说完还不屑一笑,用力锤了下门框才走。
我愣在原地,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越发地嚣张了。要不是看在我打不过他的份儿上,我早跟他翻脸了。
豆子收起地图,不温不火道,“要不就反抗,要不就沉默。除此之外别往心里去,我猜就算他说的再难听你都会跟着他,因为我们需要这样的人帮忙。”
我坐在炕边不痛快道,“幸亏这次你来了,说到底我跟他们一点也不了解,如果你不在,我总觉得自己是个落单的。”
豆子对我说别杞人忧天,好好休息说不定明天就要启程了。
我的眼前突然多了块紫色的玉佩,晶莹剔透,做工精致,线条柔美没有一丝瑕疵。它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伸手,豆子就将它扔到我手心里,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地摊货,心里琢磨着这小子搞什么鬼,不年不节的,又不过生日他送什么礼。
我怀疑地问他,“你不是想贿赂我吧?到底有什么事儿?”
豆子摇摇头,指了指外边,“他的。”
我一惊,“靠!你顺他东西?!什么时候?”
“刚才穿鞋的时候。”豆子笑得花枝乱颤,“估计等会儿他就得急的到处找,上次去残尸墓你没少受气吧,我帮你杀杀他锐气。”
我知道豆子手快,但没想到他可以快到这种程度,就连赵九州那么敏锐的人都丝毫察觉不到。绝对科班出身,比无下无贼里的那帮神偷还厉害。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听见蓝若说话的声音,她问赵九州满地找什么呢?
豆子赶紧穿鞋出去,我想拦着已经来不及,出了一身冷汗真怕他再整些节外生枝的事儿。结果这小子接下来的举动看得我差点笑岔气,他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假惺惺地跑过去问了蓝若情况,就急着帮忙低头找,那神态收放自如的就跟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一样,一边找还一边安慰说地方不大,一定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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