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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莉、高圆圆出发蓟县,适逢当地巾帼豪杰刘语菲、李冰赛马,于是两人一同赴马场观战。
伴随霍思燕的一声令下,刘语菲、李冰迎着在场观众的呼声,跃马直奔终点而去。骏马如箭离弦,骑女风采矫健,一个轻装洒脱,一个英姿威武。
刚开始的一段距离,你追我赶,看不出双方有何高低。随着飞奔距离的延长,场上的形势渐渐明朗,李冰的上等马速度已经超越了刘语菲的上等马。时至终点,李冰的上等马以超越半个马身的优势拿下了第一局。
就这样两人分别比过了中等马、下等马,刘语菲一平一负,输给了李冰。
“呵呵,怎么样?语菲妹妹,还比吗?”李冰很是得意。
“再来一次。”刘语菲心有不服。
二人又一次按照方才的顺序赛了一次,结果刘语菲这回合再次落败。
李冰平素喜好养马、赛马,对马颇有研究,通晓兽疫,医道高明,诊治马病,手到病除。圈养马匹尽皆良种,每个等级的马都比刘语菲的马强得多,所以比赛了几次,刘语菲都失败了。刘语菲双颊本来白皙,此时输了比赛,觉得很扫兴,面起两片红晕,有如白玉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呵呵呵,还要比吗?”李冰挑逗地问道。
“……”刘语菲不答,转身欲离开。
“慢!妹妹哪里去?”李莉迎上前来。
“都输了,还能哪里去?”刘语菲撅起小嘴道。
李莉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我刚才看了赛马,李冰的马比你的马快不了多少。”
刘语菲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掉泪了:“想……想不到你也来挖苦我!”
李莉道:“我不是挖苦你,我的意思是你再同李冰赛一次,我有办法准能让你赢了她。”
刘语菲一脸疑惑地望着李莉:“那……你是说另换一匹马来?”
李莉摇摇头:“连一匹马也不需要更换。”
刘语菲毫无信心道:“那还不是照样得输!”
李莉胸有成竹地对刘语菲道:“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做就可以了。”
刘语菲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中左右晃动几下,又抬眼看了看李莉,点头同意了。
李冰屡战屡胜,见刘语菲不答语,以为她已经认输,便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夸耀自己的坐骑,而不去理会刘语菲的举动。当看见李莉陪着刘语菲迎面走来,带有讥讽的语气道:“怎么,莫非你还不服气?”刘语菲硬声回道:“当然不服气,咱们再赛一次!”
“不到黄河不死心呐!”李冰眼光一扫,注意到了刘语菲身后的李莉。“这位是……?”
“在下姓李名莉。”
“李莉?……是太原的李正贤吗?”
“正是。”
“噢,久仰大名。不知足下给语菲妹妹出了什么高招?”
“没有高招,只是觉得你们应该再比试一场。”
“呵呵,胜负已分,还有什么好比的?不过,既然语菲妹妹提出要再比试一场,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来啊!把刚才赢到手的金子都拿来。”
史柯把方才赢的三百两金子都放在桌子上。
“等等,再放三百两黄金。语菲妹妹,如果这次你赢了,我连上次赢你的金子,再加上这些黄金都归你。”
“好!”刘语菲转身对董婕道,“姐姐,把我们带来的黄金都押上。”
“这能行吗?”董婕深深担心道。
“上吧!我要再来一次!”刘语菲态度很坚决。
“噢,好的。”
说着,“哗啦”一声,董婕把一大堆黄金倒在桌子上,作为下的赌钱。再看桌子上足足有九百两黄金之多。李冰一看,心里暗暗好笑。
“语菲妹妹,那就开始吧!”李冰一脸轻视的表情。
此时人群之中望着这满桌子的金钱,发出一片惊呼。
“哎哎!来来!继续下注!”临时的赌客们又活跃起来。
“我押李冰赢!一百钱!”
“我也押李冰赢!这是我的一贯钱!”
……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刘语菲必输无疑,几乎都在押李冰赢。高圆圆听到了赌客的话,心里略有不平,几步上前:“诸位,我押刘语菲赢,一两金子!”
“啊?!你……押刘语菲赢?”
“输了可别耍赖。”
“谁输了还不一定呢,希望你们别赖就好。”高圆圆笑了笑。
面对这么大的赌注,为了保证公平,几个人共同监督,又找来一面锣,但听一声锣响,比赛三次开始了。李莉先请刘语菲骑下等马对李冰的上等马,第一局自然输了。李冰纵马从终点返回起点,对李莉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李正贤,竟然想出这样拙劣的对策。”她并无注意李莉把马匹的次序更换了,以为刘语菲仍然使用的那三匹马的顺序,巧的是刘语菲这三匹凉州马颜色、外形基本差不多,简直是“姊妹”马,乍看根本不辨其详。李冰便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面对李冰之言,李莉嫣然一笑,没有回复她。接着进行第二场比赛。李莉请刘语菲骑上等马对李冰的中等马,以领先李冰近一个马身的距离获胜了一局。李冰已然感到有点吃惊。
“我前几轮同等级都赢了,这一轮是怎么个事?难道马匹的顺序……对!三匹马的……”李冰这时似乎悟到了什么,可规定了一匹马只参加一轮中一个等级的比试,二轮过去,只能使用仅余的一匹马参加最后一轮竞技,现在想换马也来不及了。
第三局比赛,李莉请刘语菲骑中等马对李冰的下等马,以领先李冰约一个马首的距离险胜第三局。所有在场的观众全部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赛的结果是三局两胜,当然是刘语菲赢了李冰。刘语菲兴奋地跳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李莉。
在场押注的赌客一个一个都瘫倒在地上,高圆圆大笑,拾起自己的那锭金子:“算了,我就不拿那些了,留给你们吧。”言毕,朝正贤走去。赌客们连忙爬起,一个劲儿地向高圆圆拜谢。
“谢谢正贤姐姐!谢谢正贤姐姐!”刘语菲一个劲儿地道谢。
“妹妹客气了!”李莉微笑道。
“今晚到我家做客好么?”刘语菲诚意邀请道。
“可以。”李莉高兴地接受了。
刘语菲拉着李莉的手正准备与朋友们离开玉马场。
“诸位请留步!”李冰忽然喊道。
刘语菲回过头来,道:“冰冰姐姐,有事么?不是要重赛吧?其实赌注赢的钱我不想要,我只拿回我自己的,跟姐姐比赛只为互相认识认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冰姐姐的人品早有耳闻,蓟县大大小小的百姓谁不敬仰,语菲初来乍到,冲撞之处还望海涵,往后请姐姐多多照顾提携。”
李冰心笑:这小姑娘心眼儿善良,嘴巴蛮甜的,懂得为人处世之道。明知再战不过,自己设个台阶,我何不顺水推舟……话说回来,跟她交个朋友不坏呀。
“不,不是那个意思;一言而非,驷马不能追;一言而急,驷马不能及;君子也,驷不及舌;既然输了,我李冰决不反悔,只是自从我赛马以来从未输过,还是原来的马匹怎么会……我是想请正贤指点我所输的原因,请指教一二。”李冰心中并非半分猜度不出,只是藉此给对方一个面子,君子心胸便是多给他人展现的机会,并印证自己的想法。
“喔,其实很简单,”李莉便将她观察到的结果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足下的马匹果真是良驹,每个等级的马都比语菲妹妹同等级的马要快一些,但是足下每一个等级的马其下一级马却都比不上语菲妹妹的上一等级的马,因此我采用了上等马对中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的方案;再者,我观语菲三马形色几不相差……因此,还是同样的马匹,调换一下比赛的出场顺序,就得到了转败为胜的结果。此古人之智,借一用耳,并无高明之处。”
李冰听罢,重又觑了一眼刘语菲带来的三匹马的颜色、外形,略显恍然大悟一般,自语笑道:“哎呀,果真如此,居然疏忽了这个事……瞒天过海,妙!”复向李莉拱手深鞠一躬:“谢谢指点!李冰输得心服口服!”正贤回礼:“还请多多指教!”
“冰冰,久违了!”
闻声,李冰回身一望,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威风挑翎的女将,原来说话的人正是高圆圆。
“高圆圆?哎呀,你是什么时候来蓟县的?”李冰惊讶道。
“呵呵,昨日与正贤一起来的。”高圆圆笑道。
“既然昨日就到了蓟县,怎么不到我家来找我呢?”李冰问道。
“今日赛马,不就找到你了吗?”高圆圆俏皮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众人都乐了。李冰口里说道:“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贵人来。”满脸堆下笑来。高圆圆重新给李莉和李冰相互做了介绍,刘语菲和李冰也因此结为好友。
“这真是不‘赛’不相识,今天李冰有幸与诸位同聚一起,在下有个提议,请到我的寒舍一叙,不知可否赏光?”
“好啊!”
“好啊!”在场所有的巾帼豪杰均无异议。
“请往这边走。”
车驾亲临,执其手,同乘。李莉见李冰接得意重,心里甚喜。于是众人便随李冰一起到她的府邸。一路之上,一簇人马来。但见:人人俊丽,个个英雄。数十疋骏马嘶风;八九面绣旗弄日。粉青丝笠,似倒翻荷叶高擎;绛色红缨,如烂熳莲花乱插。辔边拴系,飞鱼袋内,高插着描金雀画细轻弓。马上擎抬,狮子壶中,整攒着点翠雕翎端正箭。牵几只赶獐细犬,擎数对拿兔苍鹰。穿云俊鹘顿绒绦,脱帽锦雕寻护指。标枪风利,就鞍边微露寒光。画鼓团圞,向鞍上时闻响震。都缘是天外飞仙,莫不是人间雌枭。好似秦皇临紫塞,浑如汉武到长杨。
行三二里,见座阔板大石桥。矗着八九个庄客,都在那里警卫乘凉。来到桥边,见是自家,庄客施礼罢。放行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便是“冰谊”豪宅。四下一周遭一条涧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转弯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大庄院!但见:地处中轴,天应顺意,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桃绽武陵溪,千树花开金谷苑。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八节赛长春佳景。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数千株槐柳疏林,三五处招贤客馆。深院内牛羊骡马,芳塘中凫鸭鸡鹅。仙鹤庭前戏跃,文禽院内优游。疏财仗义,人间今见孟尝君。济困扶倾,赛过当时孙武子。仗义疏财欺卓茂,招贤纳士胜田文。埋藏聂政荆轲士,深隐专诸豫让徒。定是侠士行仁爱,四海英雄思慷慨。不是当朝勋戚第,却赛几代帝王家。
临门下得车,李冰携住李莉的手,同行到庄上来。那庄客们看见,大开了庄门。直请到厅前,两个叙礼罢,李冰便唤庄客,叫将筵来,道:“今日贵客到此,不许恁地轻意。快将进去,先把果盒酒来。随即杀羊宰猪,然后相待。快去整治。”李莉谢道:“一姐不必多赐,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只此十分勾了。感谢不当。”李冰道:“休如此说。难得正贤到此,岂可轻慢。薄待客人,于情于礼皆不通。”正贤感恩道:“微贱李莉,闻一姐贵名传播海宇,谁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旅行来此,得识尊颜,见识举止,名不虚传,宿生万幸。”李冰赞道:“久闻‘千面女子’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正贤请里面少坐,待薄宴备好出席。”正贤应允。跟李冰的伴当,各自牵了马,去后院歇息;庄客不敢违命,置筵铺席,紧靠地面的一层称筵,筵上面的称席,筵床(铺设席子的坐榻),铺在筵上供人坐的垫底的竹席,设席每每不止一层。周到不在话下。
中午,李冰于家中大摆筵席,宴请众人。李冰当下与李莉同坐了主席,其余坐了客席。
未饮先酹酒。李冰起身,仪态恭肃,手擎酒杯,口称“第一杯酒祭神祭祖祭山川江河”,众皆肃穆,后默念祷词,不知所云,念讫先将杯中酒以指尖沾分倾三点,向天地弹洒,后将余酒洒一半圆形;这样用酒在地上酹成三点一长勾的“心”字,表示心献之礼。
然后才就座。李冰简单致辞领酒:“今日幽蓟有两大喜事。很荣幸认识鼎鼎大名的‘千面女子’李正贤,各路豪杰能够给机会共聚一席,此一喜;感谢‘冰谊’所有同事对我领导的支持与理解,组织的发展一如既往的祥和安稳、红火发达。相聚都是知心友,咱先喝杯舒心酒!诸位举杯,干一个!”
“干!”
“干!”
……
李冰领酒毕,饮中应干杯,即端杯敬酒,先酬首席贵客李莉。李莉接受李冰敬酒,二人相互跪拜,正贤双手扶杯,冰一面手执三杯,言“情在酒中”,对“酒入某心”。冰笑:“先干为敬!”根据“引满传空”六礼,李冰先把杯中酒喝干,并亮底给同座的李莉检查,杯中余沥无一滴。轮到李莉应酬,先作出拜的动作,表示敬意,像李冰那样把酒沾指一点弹倾在地上,祭谢大地生养之德,然后尝尝酒味,性温软,其味甜,感到全身热呼呼的、很舒服,整个人筋骨都活络了起来,并加以赞扬:“此美酒仪狄也!采集天地之灵气,汇聚山河之珍华,历经物转星移、日升月落,在时光的雕刻中,终成精华!美酒!佳酿!”一语令李冰很是高兴:“正贤知酒!可知为何请仪狄饮乎?”莉请教:“愿闻其详。”冰道:“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仪狄原本是慧娘,母性发酵。”正贤悟道:“巾帼生,敌国亡。”冰笑:“同辕同辙,此一路也。”言毕,莉这才最后仰杯而尽。此古代饮酒礼仪习俗——拜、祭、啐、卒爵。李莉谢了李冰,复酢,饮酒罢。众人一同饮了。依次酬高圆圆、刘语菲等人。李冰拍掌示意:“上菜!”不移时,只见数个庄客早捧过果盒,一大壶酒,两大盘肉,菜肴无数,都一发将出来,每桌一份筵羞,先托过,复由侍女把盏。安排得酒食果品海味,摆在桌上,抬在各人面前。李冰亲自举杯,把了三巡。坐下,叫道:“且将汤来吃。”吃得一道汤,接下来便是众人自由组合,相互旅酬(客人之间相互敬酒)。别的不叙,却看李冰与李莉二人。
“冰冰好佩服你!‘冰谊’之名威震江湖,天下那个不知,那个不晓,秩序井然,事事分明,前方能战,后方可饮,和谐通同,皆大欢喜,在下今日能亲领教益,实乃平生荣幸。”
“一般。能力有限,努力无限。兼收并蓄,包纳万方。来往的尽是咬钉嚼铁汉,出入的无非降龙缚虎人。”
“心胸宽阔、乐于助人,机智灵便、通晓古今,孔武有力、窈窕淑女。”
“过誉了!久闻正贤大名,本应早日拜会。因‘冰谊’事务繁忙,故而迟迟不曾相识,还望海涵。”
“客气客气,彼此彼此。”
“咱们边吃边聊。正贤此次到蓟县所为何事?”李冰为李莉添一勺酒问道。
李莉先是把不同的穿越身份明言,又说:“方今朝廷衰败,官吏残良害善,重财失信,挖肉敲脂,百姓疾苦,将走绝路;正贤不才,来此世间,有心消患,拯救黎民,振兴大汉,组成巾帼,共维大局。凡我巾帼姐妹弟兄,同室一胞,共安生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富者助饷,贫者效力,智者献谋,勇者仗义,同谋一席生存之地。相信只要大家抱成一个团儿,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什么能难得倒我们了。此次贸然来访,拜求蓟县英杰助我一臂之力!”
“说得棒!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正贤有此大志,我李冰第一个支持,我也不是此间中人,在座诸位皆是如此,我成立‘冰谊’就是有饭同吃,有水同饮,一家有难,众人相帮,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是志同道合,今日愿与正贤歃血为盟,率领‘冰谊’全体成员加入巾帼,凡今后正贤之事就是李冰之事,正贤要李冰上刀山、下火海,李冰绝无二话!”回首便向在座众女朗声宣布李莉的豪言与自己的决定,如上所言,不絮。
“正贤姐,也算我刘茜(语菲)一份!”
“还有我!”
“我!”
在座众人纷纷起身,拱手响应,气氛已经活跃起来。
“呵……好姐妹!好姐妹!”李莉激动的声音颤抖,眼眶湿润,拱手向诸位致意,“今后李莉要仰仗姐妹们了。”
“史柯!”李冰喊道。
“有!”
“上酒!换碗!”
“诺!”
不消一刻,在座每位巾帼豪杰眼前都放了一个大碗,斟满了酒。每个人都滴血入酒,手捧大碗。“从今日开始,我李冰率领‘冰谊’全体成员加入正贤领导的巾帼军,李正贤就是大家伙儿的首领,谁要是敢不遵她号令,就是跟我李冰过不去,某誓讨之!满饮此血酒,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姐妹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
“干!”
在场的所有女子均将碗中酒喝干,有几位不擅长喝酒,一口干不得,只慢慢地一点点咽下去,并无人在意。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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