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古装女将混三国 > 李莉 正贤 传 第三回 岁月 第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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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校尉的休息室门口,李莉紧张地心跳加速,故意拖延时间不进。“如果他敢对我非礼,我就死命不从,不行就打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喂,李正贤,怎么不进来啊?”

  

  “喔……知道了。”李莉慢慢腾腾挪进屋子,眼睛四下张望。

  

  “李正贤,我这里有本书,你不是说识字么?给我读读好么?”

  

  “哦?读书?”李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昂,我不识字,却很想读书,这是我在上一个码头停靠时,朋友送我的,说书不错。”言毕,拿出一个大木盒,看起来蛮重的。

  

  “噢……”李莉的心放下一大半,不过处世的经验还是让她小心翼翼,怕校尉玩什么鬼花样。

  

  李莉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是一种简书,拾起一卷,丝带上赫然写着“太史公书”四字。校尉同时拿起一卷,不过正贤瞅他一眼差点乐出来——书拿倒了!他是真不认字啊。

  

  “这是什么书啊?”

  

  “这是司马迁先生著作的《太史公书》。”

  

  “噢,我听我的朋友说过,那个司马迁是个史官,撰写过史学名著。哎呀!不错,你给我读读!”

  

  “哎,这就开始!”说起读书,李莉比校尉更有兴趣。

  

  从此李莉常常给校尉读书,她也从讨厌这个人,反而感激他,他居然成了自己的启蒙老师。《太史公书》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文采历来为我国文学界所称颂。李莉认为司马迁像一个出色的画家,以他那十分传神的画笔,为人们勾画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又像一位善于捕捉瞬间的雕塑家,以他那锋利的刻刀,为人们塑造了一个个风采各异的雕像。语言简练,内容丰富。李莉一边读一边讲解,不仅仅是校尉听得入了迷,连李莉自己也融入了其中。

  

  当读到《卫将军骠骑列传》中的“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与《报任少卿书》中的“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校尉居然被伟大的精神感动地哭泣起来。这让李莉又一次吃惊,一个大老粗,一个看起来凶狠的人,一个曾在战场上搏杀的战士,竟会像小儿一般哭泣。

  

  校尉捂着自己的脸,抽泣地说道:“……与他们相比……我实在是太渺小了……我参加过反击鲜卑的战斗……然而我却做了逃兵……那次我们保护着从塞外救回的百姓往驻地撤退,途中遇到了鲜卑……”

  

  “然后呢?”

  

  “我们人少……打不过,我竟然吓得逃了……钻进一个树丛中躲起来……啊……我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鲜卑人残忍杀害了……而我、我是个胆小鬼!懦夫!我后悔、后悔啊!”

  

  “不必难过了,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从现在开始好好为百姓做事,你仍然是一个可以重于泰山的人。”

  

  “嗯……为百姓做事?”

  

  “为人民百姓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卖力,替那些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如果现在开始你是为百姓服务,你将来即使死了也还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嗯,对!对!我还有救!我还有救!”校尉眨眼间又像小儿一般开心起来,他真的很可爱。

  

  打这儿开始,二人也彼此敬重,李莉称呼校尉“大哥”,对他年长于自己的尊称。校尉虚心向李莉学习,尤其是文化。请她教自己识字写字。校尉最先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横……竖……撇……写得不错,对对……轻点用力……咦——纸破了,”正贤拿起校尉写的字端详了一番,“练了百十个了,还是有点像螃蟹爬,不过已经很有进步了。”

  

  校尉把毛笔一丢:“我说正贤啊,我能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成,昂,再会写几个常用的字就成;我跟你不能比,你是懂大学问的文人,我就是当兵的大老粗。字学多了有什么用?当兵还得有力气,有力气能打仗就行。你们文人文化高,能把鲜卑啊匈奴啊打跑了么?”

  

  “问题是没有文化,打仗也打不好。”正贤微笑以应,看事决不鼠目寸光。

  

  “笑话~,”校尉不屑知识胜过力量,“呵呵,我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百来个有了,哪一仗是靠知识文化打胜的?这打仗帮不上忙,还净添乱。”

  

  “大哥,看问题不能只局限于眼前,”李莉正贤来自后世,当然晓得知识文化带来的科技对军事乃至各个领域有多重要,“国家的军队总不能没有文化,武装力量要想发展壮大,得向远看。”

  

  “我……还是你够有学问,这么简单的问题能叨叨出这么多深刻的道理来;”校尉道,“那就说这掰腕子,你没力量能行么?”

  

  正贤一笑:“行,咱两人掰腕子。”

  

  “哦?跟我叫劲,还得多吃几碗干饭才行,你那么单簿,同你掰腕子不用费劲。”校尉吃惊地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一个漂亮小女生不自量力,敢于同强于自己的人挑战力量,心里老矛盾了,比也不是,不比也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姑娘掰腕子,不比就是一个男人在姑娘面前认跌了,自己好歹当过兵,练习那腕子是钢钢的。

  

  “那可不一定,不许让我,比试比试,你要使全力哦。”正贤用眼睛往校尉这边扫一下,很认真的样子。

  

  “嗯嗯,好的,来吧!”校尉把两只手掌在一起“啪啪”一拍,“咯咯”笑着说,心想赢不赢不是主要的,比赛嘛友谊第一。

  

  两人找了一个桌面支撑手肘——为的是双方的手肘不能离开同一平面,然后各伸出一只手互相握住,将正贤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摆正后,各自用力。刚一开始,正贤率先“抢腕”,快速向自我中心方向倾身,调动腿部、腰部、肩胸背,二头三头力量,共同发力,抢占先机。校尉尽管处于劣势,凭借自己的力量,憋住劲儿,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他自己很快满头冒汗、满脸通红,正贤亦稍稍上色,憋足力量对抗,合理运力化解进攻,无论校尉怎么拼力,但正贤的手腕却如扎根老树——纹丝不动,记不清第几次发起冲击,正贤趁校尉缓一缓劲儿时发起突然用力,校尉的手腕子立刻被她的绣樱小手一压再压,压倒了。要说块头,校尉比正贤都大一号不止,怎么会被对方一名体态普通的女子掰倒了,实在是不可思议的现象。

  

  校尉不是小气、输不起的人,输了很恭敬地向李莉请教。正贤道:“掰腕子主要是小臂的力量与全身协调重要,手腕其实只是支撑的作用,而且我一直在捕捉大哥随时泄劲时暴露的漏洞,我不否认力量的重要性,不过当然也需要强化,方能对抗对方的力量,否则一上来就输了。”

  

  “好样的,正贤,我原先佩服你半个,现在……”

  

  “现在佩服完整的一个了?呵呵~!”

  

  “哎哎,对,一个了,呵呵!”校尉摸摸后脑憨厚地咧嘴宽笑。

  

  “对了,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言讫,校尉似乎想到了什么,扭身出门。须臾,怀里抱来一坛酒和两大盘肉。

  

  “这是……?”

  

  “此乃仪狄酒,这肉是驴肉,好吃着哩!”

  

  “噢,夫驴骡骆驼,犀象玳瑁,琥珀珊瑚,翠羽珠玉,山生水藏,择地而居,洁清明朗,润泽而濡,磨而不磷,涅而不淄,天气所生,神灵所治,幽闲清净,与神浮沈,莫不效力为用,尽情为器。故曰,圣人成之。所以能统物通变,治情性,显仁义也。”

  

  一番文邹邹的词汇听得校尉不明所以,连问:“正贤,你……你念得啥?”

  

  正贤道:“喔,方才背诵的是前汉辞赋家陆贾所著《新语》中的词句,意思是把驴肉与湖泊、珊瑚、翠玉、珠玉并列为宝。”

  

  “噢噢,我不懂,呵呵,来,先喝一碗。”校尉跟正贤熟了,并不把她当女人。

  

  “大哥,这酒……我看就免了,肉我可以吃。”正贤推辞。

  

  “正贤,我得给你提个看法。”

  

  “我欢迎,请讲。”

  

  “如果你要闯荡江湖,得学学喝酒。”

  

  “呵呵,我说大哥,这是什么看法?我看不出这喝酒与闯荡江湖有什么直接联系?”

  

  “有联系啊,你是懂这个学问的文人,你走江湖难免要结交江湖好汉,他们不懂你的这些之乎者也,他们就懂喝酒吃肉,你稍会一点儿不吃亏,才能融合这个啥来着,你别醉酒就成。这、这大部分我喝,你看行不?”

  

  “呵呵~,嗯,看法提得好,我接受,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来一碗!”

  

  “好哩!”不管饮讫与否,校尉给她斟满一碗,俗话说:倒酒不满,害人不浅。

  

  期待地看着校尉喝酒,刚喝下去,如愿的看到他涨得通红的脸孔,复看晶晶亮透心凉的仪狄,闻闻气味儿,知道是好酒佳酿,鼓了鼓劲儿喝了一小口。啊!肚子和舌头登时火辣辣的,正贤的眼泪都被辣出来了,死撑着咽下去,吐着舌头连忙把手当蒲扇用力呼哧。遂以手指校尉苦笑道:“上……上……上你当了……”逗得校尉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二人的友情愈加深厚。不论李莉怎么忙,校尉都硬拉她去读书教识字,却粗暴地命令其他杂役刷碗干活儿,这样当然引起了别的伙计极大不满。有人冷言嘲讽:“喂!姑娘,你是干哪一行拿薪水的?改说书拿薪水吗?哼!”

  

  李莉此时已经不是幼稚的小姑娘,就觉得这样下去是不会得到好结果的,她也善意提醒校尉不要选择工作时间找他,可校尉对那些低素质的人没好感,我行我素。果然,没有料错。其他伙计故意把食器弄脏,磨洋工,尽量多给李莉留一些活儿干。李莉读书是轻快有味,可船上的实际生活却愈来愈叫人受不了。那些伙计暗中算计李莉,故意把许多器具打破,反过来倒咬一口,向水军都督诬告是李莉做的。水军都督连查都不查,反而警告李莉:“听着!如果再有不满,如此胆大妄为,就让你滚蛋!”校尉知道不是李莉的错,为她求情:“不是她的错,与她无关,大人,算在我账上,好么?求求您了。”

  

  这一晚,人们都熟睡了,李莉与校尉在甲板上谈论着人生。与他交流这么久,渐渐发现校尉虽是军人,可并不是一般的兵痞、大老粗。李莉提起船上的伙计搞恶。校尉愤怒道:“那些下贱痞子,无耻下流!这世上有些人本来穷困是很可怜的,可是他们穷不帮穷,充当富人的狗腿子,欺侮人,我就看不惯!他们那种人不值得可怜!”

  

  “……”

  

  “你到底是什么出身?”

  

  “我是并州太原郡的士族李哲之女。”

  

  “噢——,哎呀,你的背景不赖啊!那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来闯社会?”

  

  “父亲重视脑力劳动,轻视体力劳动,看不得我与农民打成一片,如果没有账要记,就叫我去忙别的事,绝不许我去做农活。他说‘女至逾笄,不得出阁’,我都违背了,为此他曾打过我和两个妹妹。霞妹乖巧,非常听父亲的话,开始向父亲学习记账管账,干活勤快,仔细认真,逐渐深得父亲的喜欢;晶姐姐身大力不亏,渐渐好武,在我这般年纪时拜师习得一身好学艺,成为我家的武师。我的作为只有母亲支持我。其实我出来以后经历了这些事,自身也长了不少见识,对我从前的观念有很大的改变,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我很开心!大自然是多么美好,而人生却又多么艰苦,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为百姓谋幸福!”

  

  “姑娘……你……我只能说你真的不是凡人……也许以后你的成就……那得看你自己了!”

  

  ……

  

  这一日来到临邑地界,登岸采购,返回时看到一群士兵押着几十个没有人样的可怜人儿,从船前边走过,杂乱沉重的脚步,夹着镣铐的声音。男的、女的、俊的、丑的……什么样儿都有,可是看来完全跟普通人一样,只有他们视死如归的神情和身上的手铐脚镣才使他们与众不同。经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劫富济贫的“强盗”,杀的都是贪官污吏,李莉钦佩这些“强盗”的侠义行为。

  

  “他们……要往哪里去?”李莉问校尉。

  

  “嗯……牵到河坝头砍脑壳吧!或者只是斩首……?”校尉当兵似乎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斩首与砍脑袋不是一回事么?”李莉略有不解。

  

  “砍下脑袋叫枭首,把人头砍下挂在竿子上或城门上示众,斩首之时必须斩在关节之间,因此斩首的时候,不能完全砍断,而要让首级与身体的皮尚有连接。”校尉解释斩首与枭首的区别。

  

  “噢,大概强调全尸的观念吧,不尽相同,大哥……咱们跟着看看。”李莉提出了一般女性不敢提的要求。

  

  “噢……好吧……一起看看……”校尉本想说回船,见正贤不惧看斩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一般的盗匪抓到后,不需要押送到治所,也不需要请示,常常就地处决,地方的郡所掌握生杀大权。那些“强盗”的脊梁骨硬得很,铁索将他穿了琵琶,肌肉坚硬如铁,他的头使劲昂着,宁死不屈的样子,口中喋喋不休骂着天朝。押解的官兵不堵口,乃是多年传统规矩。因为不久就要上路见阎王了,所以也没有人打骂他。

  

  见几个兵,在他身边走动;熟牛皮铁黑片密密麻麻,布帛禅衣前后的一个大领赤、绛,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的配挂长刀,并且看出剑柄可以容纳四只手。

  

  行刑者反手提着大刀,袒露着个毛茸茸的胸脯。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很像屠户。

  

  这是一把专门砍人脑壳的大刀,制炼背厚面阔,三五百斤的大肥猪,就这一刀进去,准断气,对人只要轻轻一拉,人的脑壳就掉了。杀一个是一刀,杀十个还是一刀。

  

  太阳没有出来散步,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就连微风没有发出一丝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溜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枯草丛中老树,充当看客的那乌鸦也在斜径曲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街上很热闹,两旁零落了乱七八糟的摊子,看热闹的人,多得像过节,树下滩上河坝头,到处都是围观的平民。老百姓围观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好玩,多好玩,就那感觉。

  

  一阵脚步声响止,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本来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河坝街口,便突然刹车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李莉也向那边看,却慢了个半拍,满了个水泄不通,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鹅,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用力向上提着拔着。静了一会儿,似乎有点声音。

  

  “老子几十年后还是好汉!”

  

  “哈哈哈哈!”

  

  “他疯了!”他的豪言壮语没有引来同情,只是一场哄笑。只隐约见刽子手,谁让他壮得似乳牛。端起大海碗,把满满一碗偏黄、光亮度污浊的米酒直着脖子灌下去,漏流口角让我觑见颜色,然后把大海碗朝河坝头一扔,“啪啦”撩个粉碎,把最后一口水酒喷在亮得发绿的刀锋上。取块大红布,在刀把上裹了,护住身子,反手握着大刀,左手的小臂顶在刀背上,右手护住刀把子顶端,从人们眼前一晃而过。

  

  人群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动,突然就像遭到小雷劈着一样,都向后退;散到正贤立着的地方,几乎将她挤倒了。

  

  这才看清,刽子手咧嘴笑着,一把提溜着滚圆的脑袋,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跪倒的身体项间就有一个圆心,“咕嘟咕嘟”放赤顿时染红了河沿半边。刽子手把首级拿在手里向周围“炫耀”了一圈,然后把它被插在高竿上,悬于公众地方展示,以儆效尤,远望示众的人头像是夜枭站立于树端,难怪称为枭首。

  

  “大哥……看来是砍脑壳……枭首呵……”李莉小声谓校尉。

  

  “嗯嗯……斩首不掉脑袋的。”校尉接语道。

  

  “咦?那个军士拿来蒸饼作甚?”李正贤立刻发现了新奇事件。

  

  却见副手撮着一个雪白的蒸饼,蘸过那股洪流,纯洁的面食变得鲜红刺眼。

  

  “来来!现场卖了啊!包治百病!六钱一个!”

  

  “我买!我买!”

  

  一个老奴,农夫打扮,身材很中等;有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夹些痘痘,挖些坑坑。穿的是短衫开裆,又脏又破,似乎从没有补,也没有洗。慌忙摸出铜钱,抖抖地向前伸过,意思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做红蒸饼的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奴还踌躇着;那人便一把扯下一片老荷叶,裹了蒸饼,塞与老奴;一手抓过铜钱,捏一捏,嘴里哼哼唧唧道:“你瞧你那怂样子……”

  

  “还有!还有!谁要?”接着如法炮制,又制了一个。

  

  “还有人肉,肥瘦合适,孝顺的给娘老子吃!”刽子手就拿着鲜血淋漓的大刀成了集市上的屠户,要砍半斤八两,他一刀下去,丝毫不差,直至把尸体开膛破肚掏空了心肝,割了男人的三大件,于集市上杀猪卖肉一般。侠义“强盗”颈中的热血丝毫没有唤醒觉悟麻木的愚昧拯救者。李莉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钴蓝夹袍也贴住了脊心,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李莉与校尉两个人都悚然地回过头,只见方才观战的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际,箭也似的飞去了。

  

  “大哥!”

  

  “嗯?”

  

  “咱们走吧!我不要再看下去了!”

  

  “喔喔,咱们该回去了。”

  

  “哎哟……!”突然,李莉发出一声痛楚。

  

  “怎么了?”校尉关切地问道。

  

  “小腹有些痛……我想先回船休息休息……”

  

  “好!那我扶着你么?”

  

  “不、不……没事,我能走……”

  

  “噢,那东西我来拿,你赶快回去休息休息,有什么异常我给你叫医工。”

  

  “好……好……”李莉感到一阵一阵想呕吐,有下腹及腰骶部沉重下坠感觉,别人不知,她自己岂能不详,这是女性的月经来时的必然现象,几日间已经好几次了,这种事哪好意思与异性谈。

  

  李莉捂着小腹走回来,按摩相关穴位治疗,些许,稍稍有些好转,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休息。突然闪出三个人,李莉昂首一瞧,正是船上的伙计。

  

  “李正贤,哪儿去啊?”

  

  “我想去休息休息……”

  

  “休息?哈哈!怎么?教书教得挺累的?”

  

  李莉不想与这些人废话,欲走开,却被拦住。

  

  “请你们让开,我想休息休息!”

  

  “老子偏不让!你挣这钱挣得太容易了吧!不舒服?弟兄们给你找个乐子你就舒服了!”说着,伸手来抓李莉。

  

  “你们走开!”李莉怒吼,奋起平生气力反抗。

  

  一个伙计抓住李莉的左臂膀,另一个伙计擒住李莉右臂膀,第三个想来抓李莉的腿,李莉用力蹬腿,他不得下手。

  

  “把她拖到小屋里去!”那二个人强拉硬拽,李莉虽然有点力气,可没有武艺,不知如何反击。

  

  忽然之间,方才抓李莉的腿的伙计被揪住背心飞到水里去了。原来是校尉赶到了。他从二人手里夺下了李莉,抓住他们的头发,把两个脑袋碰撞了几下,碰得二个流氓臭血临头,使劲儿一推,两个人都跌倒了。

  

  “下流坯!混账东西!滚!”

  

  二人慌忙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正贤,你没事吧?”

  

  “没有……没有……”

  

  “这些王八羔子,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别……别……算了……不要与他们计较了。”

  

  可事情没有就此罢休,次日还未启程,伙计们把一些东西放到李莉休息的地方,诬赖李莉偷了东西,校尉再给说情也没用,不过看在他与校尉关系比较不错的面上,水军都督只是开除了李莉,并剥夺了她当月的薪水作为惩罚。

  

  李莉只得与校尉告别,校尉凄凉地送行:“正贤,你是个好姑娘,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这世道好人倒霉啊,这地方不是你呆的,如果你有雄心壮志,得结交天下豪杰,哦,女孩儿家先学会好好保护自己,那次掰手腕,你的力气不小,不如去投一位名师学学武艺吧。”

  

  “到哪里拜师学武呢?”

  

  “……嗯,这个嘛,我想想……对了,山东的泰山住着一位隐者,姓独孤,名阳,号立君居士,因此有人亦称其‘独孤立君’,据传身怀绝技,武功尤其卓著,正贤如有志,可去投访。”

  

  “噢,”李莉听了甚喜,“那大哥熟悉这位高士么?莉跟他素味平生,无一面之识,大哥可不可以给我写一封荐书?”

  

  “我跟独孤前辈也不过慕名,并不认识,正贤你志趣不俗,所以说你一条路。你愿去不愿去,慢慢仔细思量,也不必忙在一时。”

  

  “那……我去了,独孤老师如不收我入门,怎生是好呢?”

  

  “志诚可以动人。只要真心求学绝艺,虔诚优礼的登门献贽,叩求收录,这比人情荐送,反而强多,我记得你教过我,这叫精诚什么……”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对!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看看你教我的东西,这不用上了么?呵呵!”

  

  “呵呵~,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

  

  “相信有重逢的那一天吧!那一天不会遥远……还有!”校尉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这些钱你带在身上,行遍天下无钱不通。”校尉握住李莉的手,一把塞给她。

  

  “这怎么可以?我不能要你的钱!”李莉推辞不要。

  

  “正贤,听我说,这么多日,你给我念书,教我识字,让我一个粗人懂得了那么多的人间事理,临别了,我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些钱就算我的一点心意吧,你不收,我跪下不起!”

  

  “别!别!大哥……我收下这份心意!”

  

  “好!”校尉憨厚地笑了。

  

  校尉返身登船,运输船奔黄河古道驶去。李莉伫立良久,望着船只的去处,回味着这位好心人的嘱托。

  

  “呵,赶赴泰山拜师学艺!”李莉迈开大步往东南方向走去。

  

  李莉正贤新的旅程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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