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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烨将脸轻轻贴上若水光滑的手背上,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半响,若水感觉有温热的泪水从她手中滑过,他竟然哭了?!心里更是五味杂成,越发不愿意睁开眼睛。
过了好久,又似乎是没过多久,冷子烨抬起头,似乎喃喃自语般:"欢欢,我只是爱你,真的好爱你。"说完这句话,冷子烨也愣住了,他说了爱,他竟然说爱她,爱这个字。原来已如此深了吗?如果仅仅只是喜欢,他又何必硬要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呢?是啊,原来早就爱上了吗?只是,他的爱情,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欢欢,你要赶快好起来,我会用余下一生来补偿你。"冷子烨像是起誓般,郑重其事的说道。
若水还是很鸵鸟,不肯睁开眼睛。事情似乎越到后面越复杂,如果一开始醒过来时,就睁开眼睛,或许还好一点。他有爱来得如此汹涌,不是柔弱如她能接受的。
况且他们中间还有龙晟瀚、郁琳子、欧阳凌儿、龙哲亚、甚至是叶辰种种鸿沟,每一条跨过去都是需要负出极大的代价的。
直到听到冷子烨离去后轻轻将门带上的声音,若水才敢将紧紧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
两眼无神地望着陌生天花板,鞭痕上过药后,舒服了许多,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出小玥喊救命的那一幕,牵扯到了脑上的神经,若水赶紧稳住心神,她决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小玥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那么小的一位女孩,受了那么多鞭痕,她又是下人,没人照顾着……
若水心里一阵焦急,悄然起床。这才发现,自己躺着的竟然是冷子烨的卧室。
拿起桌上剩下的药就准备送去给小玥。
门又打开了,冷子烨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走了进来,见若水醒了,很是高兴。
"欢欢,你醒了。"
若水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一张小脸满是害怕,两眼惊恐地望着站在门边高大的冷子烨,握在手中的药不觉间紧了紧。
冷子烨看到若水害怕的表情,高大的身体微微征了征,一脸故作出的自然渐渐疆硬起来,深蓝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抺受伤,但又很快被自己掩饰好,将碗轻轻放在一边,见若水手里拿着药,又关心地询问:"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快躺下来,我替你上药。"
若水被动地仍由冷子烨扶着,直直地坐在床上,却是并不愿意躺下,红唇紧抿,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紧闭着的门。
"你是在担心小玥吗?她……我有派人去照顾她,你放心好了。我――"冷子烨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半响,然后似是下了决心似的,满脸歉意地抬起头。"对不起,欢欢,是我不好。你……先吃药吧……"说完,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急急端起一旁的药确定。
很难得,冷子烨当着她的面低三下四地道歉、认错。不过那英俊的脸露出歉意的表情反而显得可怜兮兮起来,反倒像是若水欺负了他是的。
若水听到小玥没事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漠视掉冷子烨手中的药,站起身,打开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坐下,冷子烨端着那药又进来了。
"欢欢,你身上的伤,需要内服,先把药喝了,好吗?"冷子烨拿起勺子,盛起一点药温柔地递在若水嘴前。
若水越是觉得心里难受,低垂着头,眉宇间泛起一层层褶皱,索性将脸转开,摆了摆手。然后自顾自地躺了在床上,闭上眼睛。
若水不知道如何面对冷子烨,所以,只好逃避。
冷子烨尴尬地愣在那里,心里有些难受。低下头,半响,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为若水掖了掖被子,端起药出去了。
半响,有温热的泪水顺着若水紧闭的睫毛凝结,缓缓滴落,一滴又一滴,打湿了她颊边的秀发。
明明很累,累得想一睡不醒,头脑却异常清醒,清醒得残忍。
若水第二天醒来时,只感觉眼睛肿涨酸痛,已经是中午了,不知道昨夜究竟在何时入睡,也不知是在夜里的什么时候,雪悄无声息地来过,留下一个世界的纯洁,然后离开。若水轻轻地叹了口气,呼出的雾气朦胧了眼前的世界,混沌不清,起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或许是小玥吧,毕竟能近得了她身的下人没几个,可是,小玥明明伤是很重。
那一条条血与泪的交措!
那一声声撕声力竭的呼喊!
那一鞭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声!
还有那一整个屋子的恐惧……
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痛起来,伸出手狠狠地敲打了几下头,赶紧稳住心神。
有敲门声,是小玥,手里端着一碗药。
“若水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小玥一进门便冲向坐在床边的若水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晶莹的泪珠滑过白皙的脸颊。
若水赶紧接过小玥手里的药。“小玥,你这是干什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害得你受伤,你快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小玥从地面扶起来,只是,小玥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不理会若水的手忙脚乱,不肯起来。
“若水姐,是小玥没考虑周全,害得若水姐被抓回来,对不起。”小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跪在那里,不敢看若水的眼睛。
“小玥,你快起来,这件事情不怪你,这是命,是我的命啊。”若水咬了咬唇,又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恨意,松了口,弯下身子:“小玥,你快起来,你背上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痛吗?我看看。”
小玥听到若水这句话,几乎是弹跳起身子,极力地露出天真的笑容摇着头回答:“没事,我没事,冷少有吩咐人送药过来,擦过后,舒服多了,你看,我不是来看你了吗?我真的没事。若水姐,你赶快把药喝了吧,不然冷少会生气的。”
冷子烨会生气,他一生气,遭殃的肯定又是小玥他们。
这就是命!
若水恨恨地咬一咬下唇,认命地端起桌上那一碗黑糊糊的药水,微微皱了皱眉,然后闭上眼睛,一饮而尽,药味残留在喉咙间,涩得发苦,要是有甜食在旁边就好了……
门被推开了,是冷子烨,口里的苦味瞬间蒸发殆尽,若水快速地放下药碗,警觉地拿起放在桌上的红色剪刀,有些惊恐地望着推门而入的冷子烨。
冷子烨无视掉若水伤人的动作,望了一眼呆站在那里的小玥,后者立即知趣地退了出去,余光瞥见若水手中的小剪刀,纯净的眸子里泛起一些复杂的光芒。
冷子烨走近若水,将手中的一罐蜜饯轻放在桌上,眼角瞥见她手中的剪刀时,心还是不可自抑地狠狠抽痛了一下。
又剩下他们两人了,若水坐在床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冷子烨站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若水的头顶。
“喝完药后吃一点,嘴里会好受些。”半响,冷子烨继续选择无视若水的害怕,好心提醒。
若水听到这里,几乎是抢过桌上的蜜饯,打开,服从命令似的吃了一颗,前一刻还苦得发涩的口腔瞬间甜得发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咽下,然后鼓起勇气直视着巨高临下的冷子烨,无辜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已经很听话地吃了,你可以走了吗?尽管脸上还是有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这下,冷子烨没有办法再继续无视了,有些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胡医生的劝告很适时地浮出耳边,凸出的喉结滚了滚,咽下已到嘴边的怒火,转过身,黯然的离开。
听到门关掉的声音,若水整个疆硬在那里的身子才整个放松下来,死死地倒在身后的大床上,又牵扯到肩上的伤口,痛得呲牙咧嘴,这样的戏好难演,可是,拒演,要她怎么来面对他汹涌的感情,和现在诡异的温柔,怎么能?
若水变了,变得对小玥无条件的信任,对冬冬无意识地自言自语,对冷子烨却是完全服从的唯唯喏喏……不光是冷子烨,古堡里每一个佣人,每一片树葉,甚至是连一向奉承睡觉第一的冬冬也感觉到了。冷子烨难受,有好几次几乎要呼之欲出的烂脾气,在见到若水手中的剪刀时,硬生生给逼了出去,她的性格是如此极端,他害怕再刺激到她,可是,他却宁愿她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瞪自己,冷言冷语地嘲讽,哪怕是恶狠狠地诅咒也好,他们这样,更似陌人。
她将自己缚上厚厚的茧,完全将他拒之门外,他忍到了极点也想过用霸道或自私去褪出,却在见到她小心翼翼地与冬冬自言自语时,或是独自在白桦林的亭子里一坐一整天时,心呼地一下子就软了下去,总是舍不得,舍不得伤害她,舍不得放她走。
只好每天无声无息地陪伴着她身后,在每个清晨命令小玥为她送上早餐,在每个旁晚站在窗前看着她坐在白桦林里发呆,在每个夜深人静溜进她的房间去看看她的睡颜,甚至是在她放下冬冬后徒劳地问着冬冬一些问题,希望能从冬冬那永远似睡非睡地眼神中读出她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距离虽然美好,却终究也只是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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