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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
冬日凛冽地寒风穿过茂密的白桦林,刹那间传过山的那边去了,独留这一声清亮的女音。
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亲切地唤她“若若”,若水乍一听到这嘹亮的女声响起,还以为是回到了大学时期,同寝室几个女生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轻轻地,像怕打碎自己的美梦般轻轻地转过头,只见白桦林的尽头站着一位身穿着大红色外套的年轻女孩,在弥漫着冬季特有的雾气的林间,她那一身耀眼的红像一朵开在冬季的红玫瑰,美丽得有些不合时宜,竟然是欧阳凌儿。
又是这样,一转头,就什么也没有了。若水的心在冬日寒风的刺激下一寸寸冷下去,十一月才刚结束,寒冷的天气已经开始结冰。
若水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脸上礼貌的一笑:“凌儿?”其实,早就知道的,这是冷子烨的古堡,欧阳凌儿是冷子烨的未婚妻,而她若水是被冷子烨硬囚禁在古堡里的女人,这一幕迟早会出现。
只是,没想到出现得这么,这么顺其自然。
冷子烨每天早上都会亲自监视若水吃早餐,而今天早上他没有出现,因为,昨晚他一夜未归。
下午,小玥热情地为冬冬准备了一个蓝色的小窝,若水很是感激,冬冬算是有了一个可以过冬的家了,就多回答了小玥的几句话,谁知,小玥更热情地硬将若水推出了古堡,说是透透气,整天闷在房间里会闷坏的。
若水没那个精力去与拒绝,仍由小玥推进这白桦林里来。小玥是位很建谈的女孩,她从不会开口问若水的事,却也总能找到一些让气氛和悦的话题。若水从她有竟无意透露的话中,知道她家在农村,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大学,生活很是拮据。又看见若水手上拿着的《红楼梦》,高兴地说她也很喜欢,还将一些看法讲得头头是道,若水也忘了她是冷子烨派来监视她的女孩,一心怜惜她的不容易来,多说了几句。
然后小玥接了一个电话,很是抱歉的说需要回去一趟,若水便独自留在诺大的白桦林里,转动着轮椅在到处瞎转悠,不料,竟碰到了欧阳凌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欧阳凌儿身披一抺耀眼的红快速地穿过一棵棵浅褐色的树杆跑到若水面前,轻轻踩在金黄色的落葉上,蹲下,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抢先说出了若水心里的疑问。
她怎么会在这里?看来这欧阳凌儿并不知道冷子烨与自己之间的纠葛了。而欧阳凌儿又为何会在这里,来找冷子烨?若水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欧阳凌儿,只见清纯的小脸上满是讶异,小小的身子在有些清瘦的若水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可人,黑黑的圆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若水。
若水忽然生起一股不忍来,握着书怕手不觉间紧了紧,这么可爱的小女生,她狠不下心在她面前揭穿那些肮脏的内幕,不忍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但又立马松开,轻轻握住轮椅的扶手,准备离开。
“若若。”欧阳凌儿伸出手不动声色地阻止若水的动作,眼角瞥见她手上的绿镯子时,黑色的瞳孔微微眯了眯,脸上依旧挂着好奇的表情,不舍地追问:“若若,结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出现,龙叔叔也一声不响地走了,害得我们大家都好担心。”
听到欧阳凌儿提起婚礼那天的事,坐在那里始终无动与衷的若水终于有了反映,身子像是忽然一下是被冻住了,心里的难受,在听到从欧阳凌儿口里说出“龙叔叔”三个字时,瞬间无处藏匿。慌忙低下头,遮住了泪眼模糊中的欧阳凌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关心的询问。
看到若水的黯然,欧阳凌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轻轻咬了咬唇,一张小脸尽是无辜。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另她心情激动的事,双手紧紧抓住若水的膝盖,兴奋地说:“龙叔叔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若若,你让他赶快回家吧。”
“咝……”若水痛得倒抽一口气,蛾眉紧紧皱在一起,伤口经过胡医生的精心处理,愈合得很快,但也经不起欧阳凌儿如此大的摇晃,轻轻将轮椅往后面退了退,离开欧阳凌儿的毒手,脸上尽量自然地回答:“他没有跟我在一起。”瀚哥哥竟然一直没有回家,他去了那里?去那里找她了?
“没有。”欧阳凌儿皱了皱眉,又有些迷茫的问。“那龙叔叔去了那里?奶奶都担心得大病了好几场,若若,你一定知道他在那里,对不对?你让他赶快回公司吧。”
“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若水并不喜欢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别人面前,直觉地想要逃离欧阳凌儿,想尽快结束这话题,好让她逃走,独自一人去舔舐伤口。
“怎么会?若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欧阳凌儿神色一正,站起身问道,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坐在那里的若水,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若水被欧阳凌儿的眼神逼得有些发难,欧阳凌儿是冷子烨的未婚妻,而她若水什么也不是,手上再次将书握紧,紧紧咬着牙齿,只是不语。
其实,早就习惯了一言不发,自从回到古堡后,若水就不再开口与冷子烨说过话,只是偶尔回答小玥的几句话,冷眼旁观着冷子烨偶尔露出的关心、怒火、或是折磨,她无动与衷,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但是,却不能习惯欧阳凌儿纯真的脸孔,身体在她的注视下无处盾形起来。
“若若,你怎么会在子烨哥哥这里?”欧阳凌儿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急急追问。
若水还是无语,只是手将书捏得更紧了。
“难怪,难怪,子烨哥哥最近都很少去我那里。”欧阳凌儿也没有给若水开口的机会,愰然大悟的说道。“竟然是你,若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已经要嫁给龙叔叔了啊,怎么可以和子烨哥哥纠缠不清呢?”晶莹泪珠顺着她细嫩的脸颊滚落,满是心碎。
“若若,这不是真的。”欧阳凌儿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一边跪倒在若水面前,有些自欺欺人的说:“若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是那种道德败坏,不知羞耻的女人,对不对?”
道德败坏,不知羞耻。
欧阳凌儿无意中透露的词汇,像一把把利刃一剑剑凌迟着若水冷得有些麻木的心。
见若水沉默不语,欧阳凌儿那不可置信的脸瞬间布满了痛恨,厌恶,伸出手狠狠垂打着若水的膝盖,振得她膝盖上的旧伤一阵阵刺痛,但若水并没有躲避,只是征征看着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儿的欧阳凌儿,还是没有开口,要她怎么开口呢?欧阳凌儿才是冷子烨的未婚妻,而她原本都准备嫁给龙晟瀚了,要她怎么去解释这其中的怨缘?
欧阳凌儿的话带着绝望与恨意一字一句传进若水的耳朵:“亏奶奶还那么喜欢你,把你当作龙氏未来的女主人,以为你会一心一意跟着龙叔叔,你竟然和她的孙子纠缠不清,若若,你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现在躺在病床上为你担忧的奶奶。”
如果欧阳凌儿能够义正言辞的指责她,骂她,甚至是打她,那样,她的心里或许会好受点。可是,欧阳凌儿偏偏用一副最纯真的表情说出最肮脏的事实,若水只觉自己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仍在那里任人观赏,无地自容。
“若若,你知道吗?我喜欢子烨哥哥喜欢了七年,从十五岁开始,十八岁把自己献给他,我才是龙家配给他的女人。若若,求求你放过他吧,你明明是他父亲的女人啊,你这样做天理难容……”欧阳凌儿跪在那里狠狠垂打着若水的双腿,像一个小孩子怪大人没有履行她该履行的责任般,让人不忍心伸出手去阻止。
听到这里,若水心里勾起一抹冷笑,要她放过冷子烨?真是笑话。想想也是,现在这种局面,换作任何一个人看见,也不会误认为是多才多金的冷少硬缠着她小人小势的若水不放。
直到若水受伤的左膝盖在欧阳凌儿拼命的垂打开始的渗出血迹,染红了她白色的长裤,欧阳凌儿才肯住手,恶狠狠地咒骂:“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站起身,痛苦的跑开了。
若水征征地看着欧阳凌儿痛苦的背影,仍由伤口传来钻心的痛,冰冷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脑海里一直反复上着演婚礼那天她被冷子烨强制带走的一莫,再配上欧阳凌儿那一句句伤心的哭泣:“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没错,她就是个坏女人,该下十八层地狱,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
寒风带着严寒一遍一遍席卷在诺大的白桦林里,若水独自坐在茂密的丛林里,任由寒风像利刃一样割着她的身体,心尖上浮起一阵阵绞痛。
当最后一缕夕阳落进大山的怀抱时,若水膝盖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夜幕渐渐降临,冷带着浓重的痛一点一点袭击着她瘦弱的身体,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就在若水以为自己的身体快要失去知觉时,认为自己终于可以死掉时,冷子烨带着大队仆人出现在若水面前。
若水冷眼看着灯光下那一脸担忧的冷子烨,心里的绞痛换成悸痛,一阵一阵,痛得她快不能呼吸,漠然地移开眼神,还是一言不发,能够说得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了。
冷子烨忍住所有的怒火,一把抱起若水往古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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