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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烨轻轻蹲到若水面前,柔声询问:“是怎么伤的?”光滑的额头在看到她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有细密的汗珠在渗出,总是这样,伤在她身,痛在他心,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若水闻言,真想放声大笑起来,怎么伤的?怎么伤的?他还有脸问吗?
但是若水没有,只是将头倔强地扭向一边,不想看见冷子烨那副关心的表情,刚刚因疼痛开始忽略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不能义正言辞的责骂他,段老师也在场,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她没有办法保证他不会连段老师也一起给“拆迁”了。
见若水不说,只是哭得汹涌,冷子烨也猜到了是那天是晚上受的伤,他又一次伤害到她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地步了?
临走时,若水一直向段老师解释,自己没事,真的没事,不知怎么的,泪眼又变得模糊起来,忽然变得很舍不得段老师了。
“我伤好了一定会回来看您的,伤好了就回来。”若水被冷子烨抱进车厢,又安慰了段老师几句,不知怎么的,说到“伤好了就回来”这句话时,若水心里忽然变得无比难受起来,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哭,也会上瘾的吗?
段老师比以前更老了,穿着粗布蓝衣的身子像镂空般,在风中颤颤发着抖,一头银发使她满是皱纹的脸更加苍白起来,眼镜后面的眸子似乎隔着一层模,里面有泪光在点点闪着,一双如老树般枯燥的手紧紧握住车厢里的若水,止不住地颤抖,似乎已经预料到后事般……
半响,段老师慢慢松开若水的手,变下腰抱起蹲在地上的冬冬,递给车厢里的若水说:“我老了,没精力养它了,现在,物归原主吧。”
若水立即触电般的收回手,像是朦胧中预料到了什么,急切的摇头:“不,我不要,段老师,您先替我照顾好它,我下次再带它走,下一次,好吗?段老师?”她不要今天带回去,不要,她绝不要。
车厢里,一身大衣的冷子烨安静地坐在若水旁边,对他们泪眼昏花的告别无动于衷。
段老师像是没有听到若水的话似的,自顾自地将冬冬从窗口里放进若水怀里,冬冬将白色的毛缩成一团,眼睛微微眯着,似睡非睡,很是安逸自在,不谙人间愁苦。
段老师望了冬冬最后一眼,然后说道:“走吧,冬冬是只听话的好猫,它会给你带来幸运的。”布瞒风霜的脸露出慈祥的笑容,对车厢中的若水举起右手。
“段老师?您……”若水哽咽。
“走吧,子烨,带她走吧。”段老师再次开口。
玻璃窗缓缓降下,若水一眨不眨地看着车窗外一身蓝布衣的段老师,满头银丝随着冬日凛冽的寒风舞动着,模糊的老花眼镜下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眼镜后面的眸子里却讨人闪动着离人的泪花,还有那一直举起右手轻轻挥动着……渐渐蒙上一层灰,定格
呼啸的寒风中,小车转过山脚,朝山下开去。伫立在风中的段老师随着她身后的那栋公寓,一同消失在若水的视线里。若水怅然若失地低下头,手掌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冬冬,它那么暖,那么暖,可是她的心好冷,好冷。
豪华的小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缓慢地行驶着,车窗外是一个世界的残枝落葉,一轮晕黄的大阳挂在布满着冬日迷茫的苍穹一边,有些寂寥。
车内。
“逃跑的游戏好玩吗?”冷子烨收回放在车窗外的视线,慢慢转过侧脸,对坐在角落里唯唯喏喏若水轻轻的开口。
冷子烨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若水却越发毛骨悚然起来,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的,从推开客厅的大门看见他时,若水就知道会有这一刻,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眼皮紧紧保护住明亮的眸子,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你干脆杀了我吧!”抱着冬冬的手不觉间紧了紧。
冷子烨闻言,故意凑近脑袋,仔细打量着若水那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明明害怕得连身体都在发抖了,却还要强作镇定,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深蓝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说过,他不要她怕他,这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若水疑惑地挣开眼,“啊……”在见到冷子烨那近在咫尺的俊脸时,立即吓得倒抽一口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缩了缩,他望着她的眼神好可怕,像一个带着磁力的幽深黑洞,里面布满了未知的恐惧。
若水惊吓住的表情丝毫不差地落到冷子烨的视线里,慢慢收回脑袋,提醒:“我说过,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你想怎样?”若水急近追问,这一次的自投罗网,是命,命中注定她欠他的,该由他摆布。
他不能把她怎样,也从来没想过要把她怎样,是她一次又一次逼他不得不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冷子烨突然笑了,薄唇微微上翘,冰冷的五官绽开一朵雪莲。
冷子烨其实很少笑,就算偶尔轻启一下嘴唇,也是不动声色的,往往在还没被人发现前,就已经消失了。而今天,他望着若水的脸却笑得无比灿烂,笑得让缩在角落里的若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又想干嘛?若水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冷子烨收回脸上诡异的笑容,狂风一样捏住若水瘦弱肩膀,强迫她将犹疑不定的眼神放在自己脸上。:“我也说过,如果不想你在乎的人出事,就尽量反抗我。”凌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锁在葉了有些苍白的小脸上。
她在乎的人,他又想玩什么游戏?若水松开抱着冬冬的手,捏住冷子烨铁一样的手臂用力掰动,没有说话。
冷子烨面无表情地看着若水徒劳的动作,看来她是没有听懂自己的话,那么:“你和段老师的感情应该还不错?”
“什么意思?”若水停下动作,惊恐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脸冰冷的冷子烨,他该不会是想?……
“叶辰,是她唯一的儿子,对吧?听说,他现在正在美国深造,如果,让你的段老师知道她唯一的儿子回不来了,她会不会痛不欲生?”冷子烨轻轻说着,像讨论学术论题一样认真,似乎还在征求若水的意见。
“你不是人。”若水尖叫,刚平静下来没多久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瞄……”若水的尖叫声惊醒了一直昏昏欲的冬冬,发出抗议的猫叫,有些迷茫的望了望车厢里奇怪的两人,大白天不睡觉,在这里叫什么叫?不可理喻。
冷子烨轻瞥了冬冬一眼,无可奈何的松开手。嘲弄的口气:“是啊,我不是人。所以,才要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毁掉。”英俊的侧脸闪过一抺悲伤,但很快被他的冰冷所掩饰掉,转过头,咬牙切齿:“你可以试试看,再试着逃脱我一次,你逃一次,我便让你身边的人少一个。”浓密的俊眉微微往上挑了挑,蓝色的眸子斜睨了一眼她怀里的冬冬,只见后者又开始呼呼大睡。
听完冷子烨的威胁,若水只是浑身无力的瘫软在那里,头上快要晕掉的痛与心里一阵阵悸动的痛残忍地袭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恨你,我想,你已经达到了。”若水开口,然后俊俏的小脸如死一般沉静,自此一言不发。
“我也说过,我不会在乎你的恨。”冷子烨听到若水的恨时,心里的疼痛难以复加,怎么会落得这么个结果?
若水坐在那里,紧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没有听到若水的针峰相对,冷子烨以为她是被自己给逼住了。无论如何,只要她不离开自己,在她心里是怎样一种形象也无所谓了。将身子轻轻往后靠了靠,浓密秀发下的俊眉紧紧皱在一起,这十五天来紧绷的神经因为见到若水安然出现,渐渐放松,视线依旧投入车窗外那一片萧索。
窗外,已近寒冬。
若水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神经,不让它难受再刺激头上的痛,心上的悸疼在冷子烨停止逼迫后慢慢减轻,也将头转向窗外。
窗外,冬日正浓。
豪华的汽车平稳地驶进古堡。
一直静谧望着窗外的若水,在看到那栋豪华的建筑物出现在视野里时,心,渐渐死去,也忘了,这一路,她竟然没有晕车的事实。或许,只是神经太紧绷了吧,或许是。
走进大厅,跪了一地的仆人,在见到若水被冷子烨抱回来时,都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气,这下,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若水心如死灰,任由冷子烨抱进大厅,抱进自己的房间,她房间里所有的摆设跟离开时一模一样,十五天,她又回来了,若水想起离别那天的心情,现在回想起来,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冷子烨将若水安顿在订好的轮椅上,然后又吩咐胡医生将若水膝盖上的伤口重新清洗了一遍,或许是因为胡医生上了麻药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心已经麻木了,再次上药时,若水竟然没再感觉到痛了。
待胡医生上完药离开后,冷子烨深深地望了一眼坐在窗前的若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回到房间,倒床便睡,这十五天来,他不是一般的累。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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