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杜清歌正在床边坐着,表情麻木,听到门响,她连头都懒得回。
乔遇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床边,试探着问,“清歌,你回来了。”
杜清歌没有说话,目光呆滞的扫了他一眼,继续沉默。
乔遇搓了搓手,“今日在宫中,父皇见我学习累了,便带我去桃花林走走,没来得及回家叫你同去,你是不是生气了?”
杜清歌看着他的嘴脸,他明明在说谎,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他以前和自己说的谎,不知道得有多少。
杜清歌把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他。
乔遇接了过来,轻轻打开,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但是乔遇看清了字,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直接傻了。
他最近太兴奋于自己的所得,如今自己王位,美人,财富全部集齐一身,他有点忘乎所以,把当初自己随手写下的这个便条的事都抛到脑后去了。
当初他以为杜清歌私自做主,让母亲为他顶了雷,这种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而当时要利用李元朗的智商和财力,这才选择签下这个协议,可是他也没想到杜清歌会怀上自己的孩子呀,杜清歌给自己生下了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直接帮助他把慕容泽拉下神坛,而把自己推了上去,这个孩子,就是自己最大的福星,自己如今脱胎换骨,贵为王爷,有权有钱,而这一切,都感恩于杜清歌。
可是李元朗却在这个时候拿出了这张纸,他的目的,就是要夺走杜清歌,夺走他现在的一切。
“清歌,这个,这个你听我解释。”
“好呀,解释呀?”杜清歌阴阳怪气的道。他不是能编吗,看这件事他能编出什么花花来。
“我,我——”乔遇编不出来,这件事,证据在此,根本轮不到他狡辩。
“我很值钱是吗?”杜清歌冷笑,“用我做交易,可以换李家全部的家业,可以换回你期待以久的王位是吗?”
“清歌,不是这样的,”乔遇道:“我已经后悔了,当时你我决裂,我以为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才签下的,但是后来我后悔了,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我想废弃契约,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后悔?“若是天下的后悔能有用的话,杀了人就不需要偿命了。”杜清歌怒道,“以前叶茶和我说,说你为了顺利赶走慕容泽,一直等候着有利的时机,不惜让我在天牢慢慢死去,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为了你所谓的荣华富贵,你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牺牲我的幸福,我的生命,你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没有,清歌,你相信我,我这么努力,做上王爷,也是为了让你和孩子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呀,如今的你马上要成为王妃,孩子也享尽这世间的宠爱,这不比我们在穷乡僻壤里过清贫的日子好多了吗?”乔遇辩解着。
杜清歌看着他,“王妃?我已经是被你卖给李元朗的人了,我是哪门子王妃?”
“你会的,”乔遇道:“清歌,我去找李元朗,我说我要反悔,他要多少钱,我给他,这张字据,你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吗,没有证据,不怕他的。”
杜清歌变态的笑,钱,他还在提钱?
那李元朗是南楚的首富,钱对于他来说是什么?他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来交换自己, 同时也向她验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负情薄义。
用李元朗的时候就用美色来诱惑,如今功成名就了就想耍赖,这便是他的本质吗?
也许,是这个男人还不够成熟,还没有长大吧,
杜清歌再不想与他说话了,她带着蔑视的笑容站起身,然后朝门外走去。
“回来,”乔遇拉住了她,“你去哪儿?”
杜清歌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写下志愿,今生不再纠缠,再不与我相见,那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不行,我不让你走,清歌,我正在努力让皇上接受你,我正在努力的让你成为我的王妃,我决不放手让你离开。”
杜清歌哼了一声,“我心已死,你若不放我,我便绝食而死,你终是得不到。”
绝食而死?他知道杜清歌做得出来。
“清歌,你别逼我。求你了,留下来吧,我现在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你知道我其实内心里很自卑的,只有你留在我身边,我才能有勇气。”
杜清歌挣脱了他的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乔遇急了,“你是不是去找李元朗?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他是南楚首富,他是南楚第一聪明人,他比我好上十倍,你心中早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早就想与他在姑苏开个歌朗轩,共度此生了,早就嫌弃我了是不是?”
杜清歌有些恶心的看着他,她猜不透这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也许,是嫉妒让他冲晕了头脑吧。
“我爱去哪儿,便去哪儿,你早已与我不再纠缠,终生不见,你管不着。”杜清歌说完,扬长而去。
“杜清歌,你若是走出这个门口,今生,我们便恩断义绝。”乔遇绝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杜清歌的脚步顿了顿,她终是有些不忍的,她为了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可能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可是如今,这个男人的声音,却如此的让人撕心裂肺。
她是那般高傲,如男儿一般的铮铮铁骨,可在乔遇面前她却不断的卑微了自己,她受够了,既然他想断,那便断吧。
想到这儿,她咽下了眼里酸涩的泪水,然后大步离去。
只留下乔遇恨恨的一脚踢飞了椅子。
桃花漫天飞舞,随着风儿摇摆,杜清歌漫步在京城的小路上,看着那粉色的精灵,她张开手,让那飘飞的花瓣落在掌心,然后泪水滴落下来,落在那花瓣上,像一颗露珠。
她不再想死了,虽然失去爱情,让她痛不欲生,但是上一次死过一次之后,她却学会了珍爱自己的生命,那个渣男以后会和李元清双宿双飞,以后会继续做当今的皇上,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她只想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能虚度了老天给予她的第二次生命。
只是,离开了乔遇,自己能去哪儿呢?
歌朗轩,自己暂时还不想回去,自己现在需要休养,实在是没有精力投到那里,弄不好,还会毁了那酒楼好不容易创下的名头。
夜色降下来,杜清歌有些倦了,今天起得早,早早被擎天打扰,中午也没午睡一会儿,早早的就有了睡意。
自己出来时只是这么净着出来的,也没带包裹,除了头上的金簪和耳环能值几个钱,身上居然没有银子,有心卖掉簪子睡个客栈,但是却也没什么兴趣,一路走着,看见前面有一处破庙,佛像都残缺了,但是好在庙内可以遮风挡雨,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反正是什么苦都吃过来的,杜清歌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三月的天,寒气还浓,可是杜清歌却实在是太困了,她拉过庙里的蒲团,坐在身下,然后取了些木质的垃圾,烧了一堆火,然后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隐隐觉得身边有人在挤她。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身边有一个人影。
“谁?”她瞬间惊醒。
对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用手拨开自己杂草一般的头发,露出半张脸来,冲她呵呵一笑,“你醒了?”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她睡得迷糊,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处之地,还以为自己在王府里。
那乞丐笑道:“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的地盘。”
杜清歌这才放眼四周,对了,这破庙,本来就是乞丐们过夜的地方。
“那,你想怎么样?赶我出去?”
乞丐又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不能,我反正总是自己一个人,也没个说话的伴儿,今天难得有你过来,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我们同行,应该是落难了吧?没事,就让你在这里窝一宿,不过,你这火生得倒是不错,把这屋子早早的就烘热了,让我也享受享受。”
只是屋子有了些热气,便觉得享受了,看来,乞丐的要求还真是不多。
可能人都是这样吧,对物质欲望的追求总是不断的膨胀,就如同乔遇,原本只追求为母亲报仇,然后追求王位的权利,到最后,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放手。
“怎么不回家,在这里住?”乞丐问。
“我没有家了。”她与乔遇恩断义绝,王府,便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会没有家?你父母,兄弟,亲人,都不在了吗?”
她心头一动,对呀,她也是有家的。
母亲,弟弟,还都在这里等着她呢。只是当初叶茶带着她们躲到了别的地方,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找不到她们。
她想回家了,看看母亲曹氏,看看庆洲,估计,庆洲应该长大了。
十几岁的男孩子总是长得很快,这么久不见,估计他都要比自己还要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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