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一身的打扮,也是个富贵人家吧?姑娘,你可是京城人士?”那乞丐一边捅着火,一边和她闲聊。
说实话,杜清歌本来是很有防范意识的,单独一个女子夜宿这种破庙,她一般不爱与人搭话,尤其是上次有了天罡那件事之后,让她更对陌生人有了提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乞丐自带一种亲和力,让她没有半点戒备之心。
“我本是桃源村的人。”
“桃源村?哦,听说过,”那乞丐道:“前几天过来有一个过来寻亲的要饭的,叫小杜,他也是桃源村的人。”
小杜?居然和自己同一个姓的?
桃源村里杜姓并不是很多,杜清歌突然动了些念头,也许,从他嘴里,可以打听出母亲和庆洲的下落。
“现在那个乞丐在哪儿?”杜清歌问。
“这个我哪知道?我们要饭的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自然走到哪停到哪,尤其是他要寻亲,更是没个稳当的落脚地儿。”
“那,那你最近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杜清歌有些着急,找不到叶茶,现在这个老家过来的乞丐可能是她能打听到家人的线索。
“前天晚上吧,他也来这里住,其实我们要饭的平时很霸道的,地盘都是各占一处,这破庙里向来都是我说了算,但是我这人好热闹,看他身体挺弱的,就让他留下了,反正他也打不过我,哈哈。”
杜清歌点了点头,前天晚上,那只不过才两天而已,应该不会走的很远。
杜清歌从头上摘下一支发簪,“这个,给你,明个儿一早,麻烦你帮我办件事,你带我去四处找找他,好吗?”
那乞丐有些不相信的接过发簪,看了看成色,一脸冷笑道:“姑娘,你这簪子若是真金的,卖了能在客栈里睡上一个月了,你还能在这里和我挤这个破庙?”
杜清歌淡然,“我不爱睡客栈,不行吗?”
有钱,就是任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乞丐便早早的去敲典当铺的门,那当铺的掌柜向下看了一眼,一个要饭的,他就有些皱眉。
“一大早没有施舍,你去别家吧。”他没好气的道。
乞丐把簪子用了一块布垫上,壮着胆子递了过去,道:“爷今儿个不要施舍,我是来典当的。”
典当?那当铺老板一脸的嘲讽,还略带嫌弃的伸手接了过来,但一入眼,他不禁心中一动,差点儿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果然,这簪子还真是极品。
他把簪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这才略带迟疑的道:“你这是皇宫之物,你个臭要饭的,你从哪里来的?”
“皇宫之物?”乞丐心头一震,原来这姑娘来历真的不一般,看来,自己真得好生侍候她了,兴许哪一天,就借着她飞黄腾达了。
“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贵人,人家给的,不行吗?”
“你小子不会是偷的吧?”那当铺老板眯着眼看着他,带着恐吓的意味。
“哈,你可以去报官呀?你看我是不是偷的?但是这物件,你要是敢私藏,惹恼了那位贵人,小心他告上去,把你的黑店直接给封了。”
乞丐也怕典当铺耍无赖,所以先拿话把人家给唬住了,那当铺老板爱不释手的又将物件看了好几遍,确确实实是看不出半点破绽,这才咬了咬牙,“也罢,就当今天给你些甜头吧,一口价,五十两,最高了。”
“五十两?”乞丐心头一惊,我考,这家伙儿也太值钱了吧?自己原本看那簪子只是黄金打造,值点银子,想不到这东西到了当铺居然会卖这么高?
但他却还是怕自己吃了亏,假意皱着眉头,“是不是,太少了点?这东西,至少值一百两。”
那当铺老板呵呵一笑,“若是在市场上买,这东西也许值一百两,可是你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收了,还得小心担着官非, 这皇宫的东西,若真是你偷来的,我何止是赔上这店铺,我全家人都得跟着蹲大牢,我不得收点风险钱呀。”
乞丐暗暗握拳,五十两,小小一个发簪就值五十两,那可是自己做梦都梦不到的钱呀,看那杜清歌头上还有两只簪子,应该也是价值不菲,自己若是想办法弄到手里,够自己开个小买卖了,哎呀,行呀,这日子看起来有盼头呀。
乞丐点了点头,“好吧,那位贵人也是用钱,五十两就五十两吧。”
那当铺老板一听这话,便道:“怎么,这位贵人现在还在你那儿?”
“对呀,贵人落难了嘛。”乞丐道。
当铺老板心中一动,他向前凑了凑,从柜台里探出头来,低声道:“那,你下次来可以多带几件,我高于市价给你,如何?”
做买卖的人,向来是见利而行。
乞丐自然是懂得的,只是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
他早已把杜清歌看做摇钱树,暂时先帮她做几件事,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独自一个人走出来,怕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用不了几天,可能就得回去享清福去了,上天安排了自己遇到她,这是摆明了给他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呀,他自然不能白白错过。
拿了沉淀淀的银子,乞丐这才回来找杜靖歌,他在外面买了身衣服,还买了早餐给杜清歌,让杜清歌眼前一亮。
虽然昨晚他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今早却焕然一新,活脱脱一个有志青年。
“贵人,吃点早餐吧。”乞丐道。
若不是听他说话,杜清歌都没看出来是他,“你,是那个乞丐?”
“对呀,贵人你送我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卖了不少银子,我立马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这不是要和贵人出去找人嘛,我怎么的也得像个人样,给贵人当跟班,也得跟出气魄。”
杜清歌微微一笑,有道理。
看李元朗身边的李福,乔遇身边的擎天,还真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呢。
“那,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郭六,贵人叫我六子就行。”
看来有钱真的很好,至少走到哪里,都有人愿意为你服务。
郭六在这条街上混了有些年头了,他脑袋聪明,为人也仗义,与这帮乞丐兄弟们交情处得都不错,所以,关于前几天新来的那个小乞丐的事,他可以四处打听,乞丐们整日走街串巷,所知甚广,连杜清歌都有些惊讶这些乞丐的信息量,怪不得现代社会中在网上随便一个个人信息都可以卖出一块钱的“高价”,这说不准哪个信息有用呢。
郭六倒也不抠,为了帮杜清歌找人,他也挺散财的,如今这帮乞丐都看郭六穿衣戴帽,换了个样子,都知道他发了财,更乐意巴结他。
“六哥,听说你找人呀?”
一个小乞丐可怜兮兮的走了过来。
“对呀,栓住,你有消息?”
小乞丐看着他,伸出脏兮兮的一只小黑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可爱的样子。
郭六心里明白,乞丐嘛,就是哄人开心管人要钱的,他掏出一个铜板,扔在他手心里,道:“快说,人在呢?说的不对,这钱六哥得收回来。”
小乞丐这才笑嘻嘻的道:“六哥现在富贵了,我们自然替六哥高兴,你找的那个人,我知道,昨儿个那乞丐就在我住的那个桥洞子底下睡的,不过今天一早,他好像发烧了,迷迷糊糊的,一个劲儿在那儿叫姐姐。”
叫姐姐?
杜清歌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乞丐有了怜惜之心,可能,是因为他是同乡吧,也可能,是她把找到家人的消息都寄托在这个人身上。
“走吧,郭六,我们去那里看看。”杜清歌道。
郭六指着小乞丐,“带路。”
时候不大,他们就来到了桥洞,此时虽然是阳春三月,河水开化,但水边的寒气还是有点重,桥洞下,蜷伏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衣衫褴褛,头发沾满了泥土,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形,他在地上堆了一堆干草,然后身上也盖着草,但仍然冷得直打哆嗦。
小乞丐指着他,道:“喏,就是他。”
郭六呵呵一笑,“这人还能活吗?就差断气了吧?”
小乞丐道:“谁知道,他连讨饭都不会,说话都说不清,见到人就躲,不病死早晚也得饿死。”
杜清歌心头一酸,这让她联想起自己的弟弟庆洲,内向的孩子呀,真的不适合做穷人,因为他们可能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想到这儿,她也不等郭六上前去探问,自己便不顾脏污的走了过去。
她俯下身来,对着那个乞丐轻轻的道:“你好,请问,你是在桃源村来的吗?”
那乞丐听到她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缓缓的扒开了挡在脸上的干草。四目相对,他居然对她伸出了手——
“不好。”郭六见势不好,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把杜清歌拉了回来,顺势给了那乞丐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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