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师兄！没想到真的是你。嘿嘿，怎么样，你没想到吧，我也是混血种哦。”张园园一屁股坐下来，这次她十分注意坐姿。那种接见小粉丝的感觉越发强烈，而且还是这一只。楚子航越发苦恼，只能“嗯”了一声。
果然，下面开始兴师问罪了。
“呐！我给你发邮件，你为什么不回复？”
“……”
“我送你的海螺镇纸，你有没有好好用？”
“……”
“这两年你在国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孩子？”
“……”
“说一句话会死啊！楚冰箱！”张园园横眉竖目。
“有。”楚子航终于点头。
“啊？”张园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醒悟。明明心里大喊着：不要说出来！
可是晚了。
楚子航淡淡说：“有遇到心仪的。”
张园园静默了两秒：“哦，哈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真是好福气，男朋友这么优秀又帅气！”
“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
“她走了。”
“去执行任务？”
“死了。”
楚子航低头看水杯，长长地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眸。明明是那么沉重的一句话，他却这样淡淡的说出来，像是毫不在意。
可是凭张园园对他的了解，她知道那都是错觉。
能够让楚子航这样干脆地承认他的感情，又这样静静说出她的离去，那他一定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欢她了，而且喜欢了很久很久，她也离开了很久很久。
久到楚子航把悲伤都消化完了，变成更恒久的感觉留在骨髓里，留在血液里。他的心脏跳动一日，她就活在他的呼吸里一日。
也只有这样，才能平静地接受她的死讯吧。如果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如果她融入了空气，才能填满心里的裂痕吧。
也就只有对那个人的爱才能做到了。
张园园沉默了，楚子航也沉默。
太阳就要落山了，最后的余晖洒在地上，被时间无情的、缓慢的、凌迟一般渐渐抹去，只留下孤单的树影。
“喂，你是谁？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快出去。”病房门咔嚓一声打开，护士娇喝起来。
“哦……好的好的。师兄你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你。”张园园脚步虚浮地走出去。她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看着里面，护士在给楚子航做检查。
楚子航不曾转头看她一眼。
张园园扭身靠在墙壁上，仰头看着走廊顶上白晃晃的灯光，感觉喉咙又干又痛，眼泪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啪嗒。啪嗒。”缓慢的脚步声响起，张园园猛然低头，两颗眼泪飞落下来，她飞快用袖子抹了一把。
“靠，没责任心的家伙。把伤病患扔下自己就跑出去鬼混。”张园园嘟囔。
“伤病患？我看某人不是健健康康蹦蹦跳跳地出来窜门了么。”一双军靴映入眼帘，张园园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那种贱兮兮的语气和用词！
“哎哟，真不好意思。伤病患快要饿死在房里，于是回光返照出来觅食了。”张园园讽刺。
“那么，找到你的菜了？”杜雷抬起一只手撑在她头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哟，哭了？因为你的菜受伤了？”
“你什么意思。”张园园怒火中烧。
杜雷比她更怒。
“没什么意思。”杜雷嗤笑，“与初恋情人相逢，真是，好，感，人，啊。要不要我帮你们安排在一个病房，好给你们机会旧情复燃？”
张园园不说话，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不会真的幻想过这样吧？”杜雷突然咧嘴笑起来，一口白牙整整齐齐，“很好。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我怎么会不满足你呢？我的，未，婚，妻。”
杜雷甩开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仔细擦过手指，一脸厌恶的扔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去。
军靴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张园园慢慢贴着墙壁滑下去，眼泪一串串落在地上。
“靠！”杜雷一脚狠狠踢在墙根，他整个都气的发抖。杜雷点了一根烟，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吸烟有害健康，你还年轻。戒了吧。”
杜雷猛然回头，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
杜雷把那根烟藏在身后，抿唇低头：“岳父大人。”
“圆圆呢？”男人摘下帽子。
“在里面。”
“嗯。我去找她。晚点我们聊一聊。”
“好的。”杜雷一直等到男人进去才直起身子，他看了看手中的烟，长叹一声，掐熄了扔进垃圾桶。
“哔哔，哔哔。”杜雷接通手机。
“杜雷会长，校门口有三个人，说是本部来的专员，据说您认识的。其中那位女性似乎受伤了，而且情绪不太稳定。我不让她进，她一副要开打的样子……”是门卫打来的。
“好的。我马上过去。”杜雷揉了揉眉间，拎过自行车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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