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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的那个毡包起得很大,所以门也比寻常毡包宽了两尺。身材丰盈的严萍儿虽堵了这边,却还是空了那边。几个平素爱淘气的少女们坏笑着,做跃跃欲试状。严萍儿大急,一边诅咒和丝心肠坏,一边向女伴们求饶。那些女伴却丝毫不肯留情,派成一个小队,一会儿冲向门左,一会儿冲向门右。还有人冲到正在排湿气的窗户口,搭上半只小蛮靴做翻窗状。
“一、二,翻!“年青的牧人们大笑着,一起给翻窗冲门的少女鼓劲。
“不准,不准!”严萍儿挥着手臂,像一只母鸟般护着自己的爱巢。
有只宽阔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少女已经急得发白的手指。严萍儿停止了笑闹,幸福地将头靠过去,贴在了龙霆宽阔的胸膛上。
“龙霆,没成亲就这么护老婆。当心成了亲后,她借势反到天上去!”杜雷的妻子帕黛以过来人身份“数落”。
“是啊,是啊,老婆是要管教的!”半只靴子已经搭在木窗框上的红衣少女笑着冲龙霆扮鬼脸。天已经不是很凉,抬起的绸裙下,她修长白希的小腿清晰可见。
“死托娅,等你结婚,我一定送你丈夫一条马鞭!”任萍儿啐了一口,低声威胁。
“谁来送龙霆一条马鞭!”托娅从窗口将长腿撤下来,小鹿般跳跃道。
“亲亲的哥哥吆,我送你一条马鞭,陪你去放羊。亲亲的哥哥吆,我愿变做一只小羊羔,卧在你身旁……..”少女们肆无忌惮地笑着,唱着,歌声在夏日的晚霞中荡漾。
“龙霆,如果我将来做错了什么?”少女将羞颜隐藏在龙霆肩头,声音如蚊蚋般细不可闻。“你可以像别的丈夫教训妻子一样打我,骂我,但不要,不要赶我走…….”
龙霆的手努力紧了紧,把任萍儿的柔荑牢固地卧在掌心深处。他不懂得雪域上表达情谊的方式,也不知道喀拉人的誓言,只好用这种无声的言语告诉对方爱与承诺的存在。
“执子之手,与子同老!这就是他们中原人所说的执子之手么?”少女佟温吉儿在远方静静地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妹妹,满眼羡慕。
施雷已远去西域沙洲结盟!可与外族打交道根本不该是施雷该管的事。佟温吉儿轻轻地转过身,消失在热闹之外。
自幼跟着贝姨,她读了太多太多汉人的诗歌。每一句都是似懂非懂,当她终于明白了其中一两句时,却品味出了诗歌后深深的哀伤。
“吉儿姐姐好像很不开心呢?”严萍儿把头轻依在龙霆肩膀上,低低地问。热恋中的人总是希望身边的朋友拥有与自己一样的幸福,雪域的少女也不例外。
“可能她最近遇到了些麻烦事!”龙霆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落在佟温吉儿的背影上。从背影上看,少女佟温吉儿娴静,温婉,令人心痛。但有些事情是别人帮不上忙的,即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无能为力。从出生那一刻起,施雷的肩头就背负起整个家族,这一点,他根本无法逃避。
龙霆突然有些庆幸起自己的寒门出身来,虽然从小没有享受到优越的生活条件,却也不用承担太大的责任。对父母来说,自己活得开心幸福就是他们希望的全部。拜将、封侯,这些雄伟的梦太遥远,贫家小户只是过年时才会想一想,谁也不会把它们当作必须实现的人生目标。
“施雷为什么不肯娶佟温吉儿,明明他们都喜欢对方?”肩头上,呓语般的问话打断龙霆对中原生活的追忆。
“不是不肯,是,是不能!”龙霆犹豫了一下,替好朋友开脱道。“中原规矩,好人不能娶别人的未婚妻,恶棍才横刀夺爱!”
“那就是说,如果,如果我与别人有过婚约,即使你再喜欢我,我再喜欢你,也只能彼此看着对方的背影喽!”严萍儿用力掐着龙霆,“恶狠狠”地逼问。
对于“小恶人”的突然发难,龙霆只能报以苦笑。他自知刚才的解释很牵强,但施雷的苦衷是不能向别人说的。喀拉人不会理解中原人对他们的歧视,把施雷不能娶佟温吉儿的真正原因说出来,只会给双方增添尴尬。况且龙霆皮糙肉厚,严萍儿那点手劲只能算为他搔痒痒。
“什么破狗屁规矩!你们中原人就是古怪!”严萍儿见惩罚措施无效,悻悻地骂道。
龙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在和丝和杜雷两个好朋友的组织下,前来帮忙搭建毡包的牧人们已经开始宰杀牛羊。按雪域上的习俗,新的毡包落成后,一场小小的庆典是必须的。前来帮忙搭毡包的人越多,酒宴开得越热闹,预示着主人家将来的日子越兴旺发达。如今龙霆已经不是刚入雪域一无所有的客人,他名下的牛羊足够支撑起二十场同样规模的狂欢。
他不是客人,在很多牧人的眼中,圣狼的侍卫龙霆早已成为雪域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中原的规矩真的比雪域好么?”望着一堆堆初起的篝火,还有火堆旁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龙霆迷惑地想。雪域上的规矩虽然对敌人野蛮,对自己的族人却不乏温情。而中原规矩呢,在龙霆的记忆中,它就像一碗茶,温馨、可口,但回味中却总是泛起淡淡的苦涩。
“,亏你小子想得出!”当龙霆将自己的迷惑告诉离歌师父后,伴着叮叮当当的铁锤声,离歌甩出了这样一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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