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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他也不方便读信。借着打水的由头把娜吉支开,然后低声问道:“大木叔,昆仑叔,这里已经没有了外人。一寒大哥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能不能给他帮些忙?”
“龙霆大人啊,您是个有心的。一寒他如果看到了,也会觉得感激。这个忙,恐怕谁也帮不得!”大木叹了口气,说道。“上次托您的福,大伙都赚了些钱。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被冲昏了头,每个人都买了高头大马。本想着回乡去威风威风,咳,哪知道命里没有终归无……!”
“是啊,我们命贱,不该学人家那么摆阔!”昆仑摇着头插了一句。
两个老护卫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把一寒的遭遇说了个大概。原来众人得了好坐骑襄助,回中原路上甚为顺利,不到二十天已经到了边陲重镇伊都。正当大伙骑着骏马拉风的时候,官差却突然拦住了整个护队。
一寒等人以为自己没打点周全,赶紧上前赠送孝敬。谁料到官差们却不吃贿赂,而是拿着郡守大人的手令,告诉所有护队,按朝廷最新圣旨,边塞骏马一律官买。给每匹骏马打了张七百文的纸条,命令护队们回乡找地方官领钱,随后就要把马匹强行拉走。众护队求了又求,最后搬出了这次是为金陵的秦老爷大小姐和五皇子家眷护送说项,官差老爷们才把马价涨到一吊钱,并答应给护队们三天时间重新购买脚力,三天之后,所有被官府看上的坐骑必须被主人牵了自行到衙门交割。
民自古斗不过官,大伙也只好认命。一边想方设法收购驴、骡等畜生替骏马驮货,一边将大部分皮货就地甩卖。如此一来,收益比预计得折损了一半。好在众人此行的红利足够多,才勉强保住了本钱。
随后大伙就各自回乡,一寒去琼台替龙霆捎了趟货,回乡的时间就拖延了三、五日。到了家乡后,县令却不肯按官府白条上的价格支付其马钱,只是付了百十斗陈谷子顶帐。一寒恼怒官府失信,拒绝收谷子,拿着白条到郡里讨说法。结果还没等走出县界,就被差役们以偷羊的罪名给锁了回去。
“这,这不是栽赃陷害么?”龙霆从来没听说过如此离奇的故事,愤怒地说道。
“岂止是栽赃,一寒他这么多年行走西域,谁见过他贪过别人一文。他们分明是想要一寒的命啊!一寒家里多少也有几头羊钱,他的两个女婿凑了钱去县衙门赎人,县太老爷却说他以民告官,有伤风化。非但不肯放人,还要治一寒一个充军的罪名!听说已准备充往天山这一苦寒之地。”大木摇头,不住叹息。
“这天杀的狗官!”龙霆气得长坐而起,伸手就去摸刀。手掌摸到了腰间的革带上,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在西域。如果回了中原,恐怕连靠近衙门口的资格都没有。那个狗县令显然是准备置龙霆于死地,出钱赎买的方法已经行不通。而中原官场上,自己好像没一个熟悉的人?施雷家里倒是有些门路,可施雷去与西域沙洲缔结盟约,人在千里之外。等他回来想办法,恐怕一寒早已去了天山了。
“原来,我依然一点力量都没有!”一寒只是偶尔得罪了官府,就落得如此下场……。龙霆的手颤抖着,脸色慢慢苍白。
“龙,龙霆大人,我听说秦小桑与方少卿有些交情。所以咱们这次在昆仑,就,就想请秦小桑给方少卿去封信,让他老人家想办法安置好一寒,救一救一寒。这天山是方少卿的辖地,怎,怎么也比民对官好糊弄些!”整晚上说话词不达意的昆仑终于口齿利落了一回,结结巴巴地问道。
在龙霆心中,早已把一寒当作了自己的一位亲人。听昆仑说一寒可以让方少卿照顾照顾,休说是写一封信,即便是要他亲自跑一趟天山,也是千肯万肯的。当即出帐找来纸笔,准备托小桑给方少卿。
龙霆跟在施雷身后历练了这么久,早已不似当日来昆仑时那般毫无心机。见大木突然间冷了脸,知道他是为一寒的未来担忧。笑了笑,放下笔,低头从屋角的木箱子中掏出了一只玉樽摆到了桌案上。
“不知道这一只酒杯,可否合方少卿的意?”龙霆一边继续修书,一边问。
“那,那,那自然会,会合方卿的意!”大木被玉的颜色晃得两眼发直,结结巴巴地回答。他知道龙霆在雪域地位不低,却万万没想到半年不见,一个懵懂少年突然间变得如此有钱。官场上的事情,向来是哪里不抹油哪里不转动。有这样一个玉樽送上去,甭说是买通方少卿好生安置一寒,就是买通那破县令放人也足够了。
“一寒九哥就是太,太相信直性子了!”昆仑吞了口吐沫,叹息道。一个玉樽,足够上百头羊的价。一寒如果去年不非和官府斗气,大伙分了玉樽,今后都可以回家养老了。现在可好,两匹马钱没讨回说法来,上百头羊又倒贴了进去!
“大木叔,你的货全部折给我。明天下午,就麻烦您和施家大伙计二人赶回天山去,把这封信和秦小桑的信交给方少卿,然后,用这只玉樽替一寒打点!”龙霆放下笔,一边吹纸张上的墨,一边说道。
把一寒的救命钱交在大木手里,他实在不敢放心。但眼下也没有什么人可托,只好让施家的伙计监督着大木昆仑行动。施雷和自己结义的事情,施家的长者已经知晓。借着好兄弟这个靠山狐假虎威一番,想必伙计们也不敢不从。而且在雪域,谅两人也不敢胡来。
这已经是明显的不信任了,大木立刻黑了脸。但他又不敢向龙霆发做,只好强压着火气答应下来。龙霆看了看对方的脸色,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人猜透,摇摇头,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您老放心,货物交给我来卖,绝不会赔本。我这里还有些金银,待您救一寒脱了难,我必然会感谢您的好处!”
说完,信手把自家存放金银的储物箱盖一掀,露出半箱子的黄、白之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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