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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雷也不全懂喀拉话,分析起前因后果来却让一寒这个喀拉语比较熟练的老江湖频频点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龙霆,他继续说道:“西域东南部各族各部虽然归附于总长老拓跋,但他们自己有自己的长老。如果没有总长老的同意,各部就追随严长老出兵,则意味着公开挑战总长老的权威。即使打了胜仗也会受到责难!”
“但他们最后还是都答应出兵了,所以派族中青壮来雪域,借演练战术!”龙霆终于明白了一点,结合从严萍儿口中听来的一点消息,总结道。
“围猎之法,本来就暗合骑兵配合之术。”一寒跟着总结了一句,继续摇头,仿佛喝多酒头晕一般。“他们本来不想答应,所以烈都部长老套你的话,问你什么时候回中原。借此暗示菩提不属于雪域,不会给永远给他们带来好运。而你这孩子,唉!非但说要留在这里过冬,还许诺将来如果雪域愿意,就把它永远送给雪域!喀拉人最信这些怪力乱神,有银狼庇佑,他们的胆子就壮了起来…..”
原来如此,龙霆狠狠地用马缰绳抽了自己一下。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自己稀里糊涂的一句话居然成就了一个西域东南联盟计划。令人气愤的是,从严长老到烈都部长老,每个人都把自己当傻子使。而自己居然这么笨,毫不犹豫地就给人做了嫁衣。
“你也不用着恼,你本来就打算留在这,也不算上了人家的当!”施雷见龙霆满脸愤怒之色,低声劝道。
“就你小子坏,看着龙霆上了人家的当,还故意不给他提醒!”一寒抬手在施雷头上敲了个爆凿,气哼哼地骂道。“这下如意了不是,喀拉人打仗,你刚好在背后出主意,拿他们的小命演练你学的兵法。龙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一寒大哥,一寒大哥!”施雷见一寒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吓得连作了几个揖,陪着笑脸解释道:”怎么会有风险呢?我敢保证,即使他们的长老被人杀了,喀拉人都不敢让龙霆兄弟被人碰掉一根寒毛。你想想,没了龙霆,谁替他们照看菩提啊!”
“那倒也是!”一寒想了想,心中火气渐消。如果部落之间的战争威胁不到龙霆的安全,自己也不必那么着急,反正雪域上的冲突年年不断,等明年他们消停下来,自己再把龙霆接走就是。
想到这,一寒长出了一口气,低声叮嘱道:“施雷啊,你比龙霆年龄大,见识又多,记得多照顾照顾他。毕竟你们都是琼台人,一起来的昆仑!”
猛然间听一寒大哥这样把自己托大,施雷极不适应。抬头看看一寒满脸关切之意,感动地说道:“一寒大哥,龙霆在途中对我有救命之恩,施雷虽然没提,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您放心好了,我们兄弟两个一定会平平安安地等你下次来一起去波斯。况且这一战,喀拉联军必胜无疑!因为不是有大清驻军吗?军需处被袭暂且不提,大清驻军不是还驻扎在喀拉人的地盘上吗?”
“就你聪明!”一寒低声笑着骂了一句,转过身去,又开始叮嘱龙霆要与施雷互相照应,兄弟同心,别让喀拉人看了中原人的笑话。林林总总,比一个大哥还尽职。
来时路上,护队们均是冷言冷语,只有一寒始终把两个少年当作自己的孩子来保护。少年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客气话,对一寒的感激却铭刻于心。临别在即,一老两小心中都涌起几分不舍之意。互相叮嘱着今后的注意事项,直到进了营地,才依依不舍地分头去休息。
第二天,护队们开始有计划地用手中货物向喀拉人换牲畜。难得赚一次厚利,诸护队都尽量挑选岁口小,身材高大的骏马,以图驮皮货回到中原后,把马也卖个好价钱。而龙霆却依照了施雷的叮嘱,选了两匹骨架很壮,却跑不起速度来的驽马,打算由它们替自己拉皮货回家乡。
众护队善意地提醒他,驽马将来不容易出手。施雷笑着用驽马能多驮货为理由搪塞。汉人伢子实在,不挑肥拣瘦的消息传开后,喀拉人们更相信施、龙二人的信誉,跟他们两个交易时也更加爽快。大约在巳时光景,严萍儿和佟温吉儿又拉了一堆各族长老家的女儿前来要货。所以还不到正午,龙霆和施雷把手中的货就卖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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