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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等等，”方莹莹把转身正在走的秦夫人喊住，秦夫人战战兢兢地回身。脸色已是雪一白。
方莹莹又叹了一口气：“都已经纳征了。我就是反对也没有用了。告诉秦天，来见我！”
原来是为了秦小桑的婚事。可这婚事是老爷与娘娘商定后定下来的。当时兰媚儿提醒她的时候她是准备进离宫来回禀一声，可准备嫁妆杂事太多，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可她能在娘娘面前辩驳些什么吗？
秦夫人只得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一转身，却看见有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自己的脚跟前，还一动一动的，她惊恐地发出嘶声裂肺的尖叫。
一旁立刻有人上前捂了秦夫人的嘴。
方莹莹却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吩嘱旁边的宫女：“把那东西拿起来，给我秦夫人看看。”
有宫女将那黑乎乎东西摊在手掌上给秦夫人看。
原来是一只小小的乌龟。
秦夫人羞惭地低下了头。
“好玩吧！”方莹莹语带讽刺，“这可是你的好女婿送给秦老爷的呢！”
好女婿？谁？颜歌吗？
现在又不是娘娘的生辰，为什么要送乌龟？
就算是生辰，送一只小小的乌龟也不合时宜啊！
秦夫人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只有保持着沉默。
“走吧，走吧。你这个猪脑，能明白什么啊？”方莹莹再一次叹气，“怎么家里就没有一个肯用脑子的呢……”
秦夫人不敢露出任何不悦地表情，唯唯诺诺地出了离宫。
有女官按过宫女手中地乌龟，别有深意地看了方莹莹一眼，道：“娘娘，是！“她把那个“龟”字咬得很重。
方莹莹冷冷地一笑，脸上象裹了一层霜。离宫的灯火依次亮起来，桔色的灯光照在方莹莹如玉般的面容上泛着莹莹的光芒，她轻声地问：“皇上今日又歇在了简宝林那里吗？”
正在给她铺床的女官身子一僵，低低地回了声“是”。
方莹莹点了点头，露出梦幻般的微笑。
她想起艳艳烈日下，离宫屋檐下的初遇，帝王眼中的惊艳；她想起萧瑟秋风里，上书房中的献策，帝王眼中的崇拜；她想起融融冬雪里，万梅林中的定计，帝王眼中的恐惧……她还想起，一年前秋夕节的庆典上，帝王眼中的害怕……
自己做得太多了，已经走的太远了……
可是，后退，是万丈深渊；前进，是壁立千仞。
壁立千仞，还有翻过去的可能，万丈深渊，却只有死无葬生之地……
女官已经帮方莹莹铺好了床，轻声地道：“娘娘，该入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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