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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莹莹坐直了身子，眼角眉俏都带着妩媚：“看不出来，他还真是个人物。那个叫雅蒙的女官还在景棋阁当差吗？”
女官点了点头。
方莹莹灿然一笑，如花盛放：“你可要常去那里走动走动才是啊！”
女官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当天深更半夜，秦老爷跌跌撞撞破天荒地闯进了秦夫人的卧室，守园里的嬷嬷丫头们在短暂的惊愕后立刻陷入慌乱中，可还没有等田嬷嬷地茶沏好，秦老爷又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守园。
田嬷嬷仗着自己是秦夫人的陪房嬷嬷，率先撩帘进去。
秦夫人衣冠整齐，面色沉凝地坐在床头。
田嬷嬷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夫人”。
秦夫人回首瞟了田嬷嬷一眼，低声地道：“老爷说要把大小姐嫁给颜歌！”声音悲怆。
田嬷嬷一怔，可看见秦夫人那张阴沉的脸，忙陪笑道：“那可是喜事啊。未来的姑爷可是正三品，比老爷还要高半阶呢！”
秦夫人欲言又止，化作了一声长叹。
秦颜两家联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秦府，留园里的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
秦小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胭脂望了望秦小桑，保持着沉默。
瓶儿听后若有所思，不知所踪，直到晚饭前才出现。
至于兰媚儿和桃红两个人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语气中满是兴奋。
到是秦夫人，特意过来看了秦小桑：“定了八月六日就下聘。”
秦小桑笑道：“那就有劳娘费心了！”
秦夫人眼角蓦地就红了：“你放心，虽然时间上仓促了些，但嫁妆上的事我不会马虎的，已让人带信给大哥，定不会让人小瞧了你。”
秦小桑低头笑了笑，好象很害羞谈这些事似的。
秦夫人见状，只得长叹一声。
站在一旁奉茶的瓶儿却笑盈盈地道：“夫人，既然是如此，我看兰媚儿的事要早定下来才是。皇后娘娘那里也要去禀一声，如果能给二小姐讨个赐婚那就更体面了……”
瓶儿是新进府的婢女，在秦小桑和秦夫人说话的时候插嘴有些不合规矩，秦夫人不由严厉地盯了瓶儿一眼，正欲说什么，瓶儿却好象没有看到似的，竟然还笑道：“西域李藩王府上，也要派个给说得上话的人打声招呼才是啊！”
秦夫人一听，皱头紧锁，把要训斥瓶儿的话又咽了进去。
这个叫瓶儿的婢女提醒了她，西域李藩王府上那里还真不好交待呢？
她不由沉吟：“是啊，这事的确要向皇后娘娘商量商量，看派谁去西域李藩王府上府上去说合适些。最好是娘娘能出面和李老太君说，那就是最好的了！”说完，竟然坐也坐不住，急急地告辞了。
秦夫人一走。秦小桑就似笑非笑地望着瓶儿：“我不知道你还负责管我嫁给谁！”语带笑意，并不动怒，如调侃。
瓶儿朝着秦小桑眨了眨眼睛：“我这不是怕大小姐太伤神了，累着了吗？”
“既然如此，”秦小桑也朝瓶儿眨了眨眼睛。“那你就帮我私下约了李朔大哥出来见一面吧！”
这次瓶儿不眨眼睛了，面色凝重地望着秦小桑良久，直截了当地道：“这事不行！”
“瓶儿！”秦小桑加重语气喊着她的名字：“你现在叫瓶儿呢，不是叫缨络呢？”
瓶儿眼中闪过犀利的光芒，身上也散发出冰雪般的寒意。
秦小桑目睫不动，冷冷地望着她。
良久，瓶儿展颜一笑。低低地曲膝行礼：“是，大小姐。”
秦小桑不动声色，淡淡地应了一声“下去吧！”
瓶儿又是一福，然后脚步轻灵地出了房门。
秦小桑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时间不过过去了半个月，大家都好象忘记了那场街头杀戮。金陵的东市繁华依旧，撑着大伞摆地摊的依旧在那里接待那些穿着粗衣布裳地妇人，赶着毛驴运货的脚力们依旧是穿着小褂露出健壮的臂膀，挂着旗幡看相算命地瞎子依旧在那里摇着扇子作出高深莫测的淡然模样，茶楼、酒馆、当铺前人头攒动，坐骄的、骑马的、挑担的穿梭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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