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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道：“任萍儿让我代她向大小姐赔个不是，说你惹你娘不开心了，说这两天就去找房子。”
这是意料中的事，秦小桑又问：“他们的那个帐房先生怎样了？”
胭脂奇道：“大小姐怎样知道任萍儿身边的帐房先生出了事？”
秦小桑只随口一问，想探点消息，没想到歪打正着了。胭脂的话音一落，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雪白：“出，出了什么事？”
“看把大小姐担心的。”胭脂笑道：“任萍儿倒没说什么，不过是我回来的时候隐隐听到任萍儿的徒弟们都在嘀咕，说是他们的帐房先生卷了长生班的银两不见了，任萍儿没办法了，所以才不肯搬走的……”
秦小桑只是低头沉思着。
胭脂看见秦小桑的脸色不好，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地不敢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秦小桑才抬起头来，精神间很恍惚。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了一会儿，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兰媚儿和桃红笑语晏晏地进来了。她们进屋看见秦小桑和胭脂沉默不语的对峙着，俱都是一怔。兰媚儿笑盈盈地上前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胭脂惹大小姐生气了，大小姐可要保重身子……”
胭脂听得眉角一挑，朝秦小桑望去。
秦小桑强打着精神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只是精神不太好！”
兰媚儿忙吩咐桃红：“这天气太热。给大小姐打个扇吧！”
桃红应声而去，找了一把芭蕉扇来就要给秦小桑扇风。兰媚儿一挡：“这又不是正午，找把团扇来，小心凉了大小姐。”桃红又急急收了芭蕉扇找了一把绢绸团扇来。兰媚儿接在手里，坐在床弦边给秦小桑打起扇来。
“我看莫愁湖的荷花开得好，都结了小莲蓬了，大小姐要是无聊，不如明天一早起来我们坐了小舟去采莲蓬去。”兰媚儿边给秦小桑摇扇，边和她聊天，“要说荷晴。最好莫过于清晨，万道霞光一照，荷花‘砰砰砰’地次地绽开，香飘满院，是难得的景致……”
“是吗？”秦小桑笑应道。
“我以前很少看到荷花，更没别是赏荷了，那明天我陪着大小姐去莫愁湖边看看……”
在兰媚儿地殷勤下，秦小桑渐渐露出温和的笑容。
胭脂在一旁看着，轻轻拉了拉桃红的衣角，两人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站在屋檐下低语。
“瑞娘问了我的意思，我说等姑娘婚结了服伺大小姐几年后让大小姐放我出府。你是怎么跟大小姐说的？”
桃红道：“我说随着大小姐安排。”
胭脂点了点头，说：“到时候我再去与你们一起吧！”
桃红躇踌着：“兰媚儿说了，让我陪她留在大小姐身边。说外面地世道不好。象我们这样的，就是出了府也难免被人闲言闲语的，还不如坐实了，就在姑爷身边伺侯……”
胭脂黯然道：“可是做妾室，总是不好……”
桃红低了头，红着脸：“兰媚儿说了。如果能生出儿子来，也是一样的……”
胭脂听得一怔。急道：“你别听她胡说，做妾的，就是生了儿子也是主母的，哪里轮得到姨娘们管教……”
桃红打断胭脂的话：“可兰媚儿说了，如果得了爷的宠爱，主母也是没话说的……”
胭脂听得额头直冒汗：“你可别犯傻，难道还想越过大小姐去不成！”
桃红低头不语，意思已是十分明显。
胭脂直跳脚：“你以后少跟这个兰媚儿在一起，她不是什么好人……”
桃红蹭着脚下的绣花鞋，就是不应话。
胭脂吃惊地望着桃红，好象面前是个陌生人一样，半晌，她苦笑道：“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可你也要有个心眼，小心被兰媚儿利用了去……你看今天兰媚儿伺候大小姐的架势，分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桃红，并不是人人都如大小姐般的好脾气……”
桃红却抬头回了胭脂一句：“大小姐是人，我们就不是人。论长相，大小姐也不高过我们多少……我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眼神中，隐有不甘。
胭脂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桃红一改以往的温顺，毫不退缩地瞪着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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