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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嬷嬷听了,转身吩嘱李嬷嬷:“大小姐的行李送到她住的梦竹轩去,东西要和胭脂姑娘点清楚,记得要例了清单,双方画押。”
李嬷嬷非常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笑着和秦小桑告辞了。
田嬷嬷笑着说:“大小姐快随我来,夫人一直等着大小姐,连饭都没摆。”说完,急急带路朝前走去。
秦小桑和瑞娘两人跟在她身后,胭脂她们则和那个李嬷嬷去清行理去了。
她们延着抄手游廊拐了几个弯,秦小桑看到自己身边的景色渐渐由树林变成了一片开阔的湖泊,湖泊边种着垂柳,垂柳下是三三两两的青石,湖中种着荷花,有着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已是半残露出里面的莲蓬,湖上架着九曲游廊,湖中还有八角的亭子,湖的对面砌了一道粉白的墙,墙头是青色的玻璃瓦,紧靠着墙还有座敞榭,敞榭边还系着三、两两的小舟,景致非常迷人,让秦小桑有一种走进了公园的感觉。
田嬷嬷看秦小桑盯着那湖泊看,笑道:“这是莫愁湖。”
瑞娘失声道:“怎么这个样子了。”
田嬷嬷解释道:“夫人说莫愁湖太大了,自己只要了一部分。”
秦小桑觉得没什么,可瑞娘的样子,好象被惊呆了似的,脸上一直是怔怔的表情。
抄手游廊的尽头又是一道两扇的红漆小门,门楣上是黑漆鎏金的三个简体汉字隶书“梦竹轩”。田嬷嬷上门叩了门,来应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田嬷嬷客气地喊了一声“春梅姑娘”,那姑娘笑容满面:“快到摆饭的时间了,嬷嬷可有什么急事?”说着,上下打量着秦小桑。
田嬷嬷笑道:“是大小姐回府了,来拜见夫人!”
春梅一听,立刻笑着打开了门:“是我眼浊,大小姐莫怪!”
秦小桑脱下帷帽,她清丽秀美的面容在夕阳的余辉中如一层温暖的金黄色,熠熠生辉的双眸如莫愁湖的水般闪烁着粼粼光泽。
田嬷嬷心中暗暗叹了叹。府里的老人都传说大小姐的生母相貌是如何出众,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啊!
春梅也打量着秦小桑,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瑞娘在一旁轻轻咳了咳。
春梅脸一红,知道自己失礼了,忙做了一个请进的姿态:“大小姐快请进,我给大小姐禀告一声。”
秦小桑和瑞娘随着春梅进了院子,院子是四方形的,中间是几两株参天的桂树,靠壁是抄手走廊,把两株桂树包在了中间,走过了抄手走廊,是一个月洞门,门口铺着鹅孵石,已经被踩的光洁圆润,很顺滑。上了鹅孵石的道朝里走,里面是一个花木扶苏的小花园,五彩缤纷开满了花,香气浓馥,色彩斑斓。花园对面,是一幢n字型的建筑,正屋有五间,左右厢房是三间,都是粉墙红漆,绿窗白纱,正房的屋檐下挂着一排鸟笼,里面的八哥、画眉正上下雀跃,婉转啼叫,一派生机盎然的勃勃景象。
鸟笼下,站着三个穿红着绿的中年妇女,一个和春梅相不多大的小姑娘,四个人看见秦小桑她们进来,都好奇地张望。
春梅走到正屋的台阶下禀道:“夫人,大小姐回来给您请安来了!”
正屋的竹帘立刻被撩开了,一个面貌端庄的三旬妇人走了出来,她满脸是笑:“快进来,快进来,夫人等侯多时了!”
秦小桑知道能在这院子里伺侯的都算得上是秦夫人的近侍了,听那妇人这样说,非常客气地笑着朝那妇人点了点头。
瑞娘上前两步走到了秦小桑的前面:“我是大小姐身边的瑞娘,姐姐面生的很,不知道怎样称呼!”
那妇人回答道:“我夫家姓宋,瑞娘不要客气,唤我一声海棠就是。”
秦小桑想到刚才进院时那个李嬷嬷的话,思忖道:“难道这人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宋嬷嬷”,心里更加留意。瑞娘也是个心思玲珑的,此时也和秦小桑是一样的想法,她忙上前几步握了宋海棠的手,非常热情地说:“嬷嬷快别这么说,要不是嫌弃,我称嬷嬷一声姐姐如何?”
宋海棠笑道:“姐姐是太夫人身边的旧人,又是秦夫人亲手调教出来的,我还怕姐姐嫌我,谁知今日一见,姐姐原是这样随和大方的人,倒是显得我小肚鸡肠了。”说完,宋海棠亲手挑了帘子伏伺她们进门。
进了门,是一间堂屋,红木的香案太师椅小几短榻,青色的地铺,粉白的墙面,色彩明快而大气,宋海棠领着她们进了堂屋左边的红漆小门。一进门,秦小桑就看见山形紫檀木嵌云母石的罗汉榻上坐着的女子正朝自己微笑。那女子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发头乌黑丰盈,光鉴照人,皮肤白希细腻吹弹欲破,眉眼十分平常,笑容非常柔和。
秦小桑猜她可能就是秦夫人了。
果然,一旁马上就有人在那女子的榻前放了一个团垫,秦小桑立刻跪在了那团垫上,喊了一声“娘”。
秦夫人笑容微僵,好象被她这一声“娘”喊呆了似的,半晌才说:“小桑,小桑快快请起。”
有机灵的婢女立刻上前将秦小桑挽了起来,端了绣墩给她坐下,又奉上了茶。
瑞娘也接着给秦夫人行了叩首礼。
宋嬷嬷亲自挽了瑞娘起来,旁边的婢女端了绣墩伏伺她在秦小桑的下首坐下,奉上了茶点。
秦夫人态度亲切地问秦小桑:“我听宋管家说我家小桑在路上偶感不适,可有此事?。”
礼多人不怪!
秦夫人立刻站了起来回答道:“多谢娘关心,天气太热,休息了几天,多亏了瑞娘和屋里的几个丫头悉心照顾,现在已经没事了。”
秦夫人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在娘面前,你也别客气,坐下来说话。”
秦水桑一副非常拘瑾的样子半坐在了绣墩上:“女儿少不更事,这些年也没给娘请安,娘的身体还好吧!”
秦夫人笑幂幂地答了一声“好”,然后又打量了瑞娘几眼,说:“瑞娘这几年在老家照顾我儿辛苦了。”
瑞娘也起身回答道:“不敢当,照顾大小姐二小姐是奴婢应尽的职责,不敢受夫人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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