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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艰难地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之间一个人正赶着马车,在一条官道上颠簸着向前跑去。外面是茫茫的夜色,仁宗依稀可以看得出赶车的人是陈府的一个仆人。
“你这是要干什么?要把我送到哪里去?”仁宗慌忙地问道。
“哟!赵公子,你醒啦!”那老仆人转过身来,见仁宗醒了,笑嘻嘻地说,“老夫人让公子不要着急,说明天白天就可以到江宁了。”
“去江宁?我为什么要去江宁?快把我送回去!”仁宗听了这话,立时满脸惊恐。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显然,他现在的状态是受制于人。
“可是老太太吩咐,一定要连夜把你送到江宁的啊,要不然我没法交代的。”那老仆为难地说道。
“陈老太太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没说过我要去江宁啊!”仁宗慌忙问道,陈老太太问什么要把自己送到江宁呢?究竟有什么阴谋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做下人的只有听吩咐做事。”老仆甩了甩鞭子,加快了马速。
事情没那么简单,看来扬州这姓陈的一家并非善类。自己已经在陈府住了好几个月,难道别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吗?如果被人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那么陈家人抓自己到江宁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仁宗忽然想到了小魏子和小惠子,连忙又问:“我的两个下人呢?他们在哪里?”
“赵公子你就别问我了,我只是个下人,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到了江宁城再说吧!”老仆有点不耐烦了。
“谁说我要去江宁?快停车,把我送回扬州!”仁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己一身,系着天下,不管怎样,如果再不回京的话,恐怕不单是朝中有变,天下也会大乱。反正自己一定不能去江宁。
“这你可为难我了,我回去没法交代啊!”老仆没有要停车的意思。
仁宗着急了,一把抓住那老仆的手要抢他手中的鞭子,没想到那老仆手劲奇大,轻轻一顿,就把仁宗顿到车里面去了。
“赵公子,你还是老实呆着吧!你这么个文弱书生是打不过老头子我的!”老仆说话的口气开始变得一点都不客气了。
此时仁宗欲哭无泪,他其实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文弱书生,他也算是从小练武。想当初在宫里和侍卫太监们比试时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一个人可以打七八个,但现在却连一个老头子都打不过。看来那些人在比试时是存心让着他的,仁宗心想,等自己回了宫,一定治那些人的欺君之罪。但是自己回得了宫吗?
忽然,一个什么东西打在仁宗身上,仁宗昏了过去。
等仁宗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石屋内。他拼命地喊叫着,回应他的,只有石壁上传来的回音,直到他把嗓子喊哑。
仁宗气馁了,镇定了下来,他仔细观察这间石屋,只有唯一的一个石门。他走过去,拼尽了全力,也不能撼动一丝一毫。他转过身,寻找着这间石屋的光源,原来在石屋的顶部有一个气窗,那气窗只有巴掌大小,真真只有老鼠才能钻得出去,那气窗的正下方有一个木桶。
“喂!你们是什么人?姓陈的一家人,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仁宗对着气窗喊道。
这时,一根竹管慢慢从气窗伸下来,伸进了地上的木桶里。同时有两个馒头也从气窗里扔下了。
“快放我出去!”仁宗见到此番情景,急忙喊道。
“用膳吧!陛下!”一个苍老古怪冰冷的声音从气窗里传下来的。仁宗再次大叫,这次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仁宗这才发现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走到木桶边,拿起馒头,迟疑着要不要吃下去。
过了一会儿,仁宗听到了两声拨弄琴弦的声音,他听得出来,那是琵琶。然而仁宗此时丝毫没有“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语调先有情”的心境,只是疑惑为什么会有人谈琵琶?
琴弦声渐渐汇集成曲调,渐渐地,一阵黄莺清脆的嗓音开始唱起曲子来。在那曲子中,处处透着一股哀伤,这种哀伤,仁宗感受得到,真真切切,身临其境地感受得到。仁宗听着听着,便声泪俱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几天,仁宗每天都在忍受屋子外面悲伤的乐曲,他感到都快崩溃,甚至在意识里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悲的人。他甚至有时候会不由得跟着他的曲调唱起来。这首曲子的唱词,他很熟悉很熟悉,他在心中已经对它滚瓜烂熟了,然而从来就没有对它脱口而出过。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这唱词的时候,当时是在御书房的一本禁册中看到的,他第一眼见到这首小令,不知为何,就一下把它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了。
仁宗就这样,思绪处于绝望的边缘,也没心思去想自己为何被囚禁于此,陈家到底有什么阴谋了。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每天,都会有人从屋顶的气窗里扔几个馒头下来,屋顶插着的那根打通了的竹管下面的那个水桶,每天都会有水从上面注下来。仁宗就靠着这些东西,勉强活下去。本来,仁宗觉得已经了无生趣,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又或许因为,他骨子里就有帝王的本性,他没那么容易抛弃天下。
直到有一天,仁宗发现外面的唱歌的声音停了下来。那歌声虽然没断过,但仁宗听得出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显然是很多人轮换着唱的。
“朕这是要死了吗?”仁宗躺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忽然,他听到门外有铁器碰撞的声音。
是在开锁?仁宗不由得精神一振。不管进来的人是谁,要干什么,至少他可以明白自己的处境,可以结束这样的处境。就是这样,即使是死,也死得安稳一些。
果然,门开了,一个身影闪进来。那身影好熟悉,好似一只岭南的燕子一般,仁宗至今未能忘记。
那人穿着黑衣,没有蒙面,门打开了,淡淡的月光照进来,仁宗看清了那张清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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