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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听仁宗了这话顿时心中一凛,皇上说什么往事,显然是要告诉包拯什么秘密。他自知这几年知道了皇上太多的秘密,已经犯了古今君臣相处之大忌。细想来如果不是自己生性豁达,肯定终日生活在惶恐之中。不过随着年岁的增加,自然而然地也明白了许多道理,渐渐变得深谋远虑了。每每想到狸猫换太子那件事请,也会都会隐隐感到后怕,当初自己是那么的意气用事,如果那件事情处理不当得话,后果可想而知。自己死不足惜,但是若是赔上很多人的性命,自己真的就会问心无愧吗?或许真的是自己当初太年轻了吧!
“皇上,你该相信陈妃娘娘的事情与我无关吧!”小蜻蜓还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不过好在她把“那陈妃”换成了“陈妃娘娘”。
“朕相信,与你无关。”仁宗笑笑说。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呢?”小蜻蜓眉头一皱。
“小蜻蜓!”包拯低声喝住小蜻蜓,心说如果你父亲不是三廉王,就你跟这件事的干系,皇上早就把你抓起来了,哪有只是把你圈在宣德楼里让你嗑瓜子这么便宜的事情。不过真正奇怪的是,皇上本来乏嗣,年近三十了,还未有子嗣,为何陈妃流产却一点不见伤心难过,丝毫没有怪罪小蜻蜓的意思?皇上真的不怪罪小蜻蜓吗?
“朕把你留下来,是想将故事给你们听啊!”仁宗说,“你们不想听朕的故事?”
“想听想听!”小蜻蜓是小孩儿脾气,一听说有故事听,兴趣立马就上来了。包拯其实还想追问小蜻蜓的事情,但皇上要讲他的往事,哪能说不呢?
“唉!都说你们是欢喜冤家,但谁又知道,很久前,朕也有过这么一个冤家?只是现在……”仁宗感怀,拉长了声音。
十年前,正是仲春时节,仁宗曾经微服到过扬州。运河两岸,碧草连天,一艘商船沿着运河,顺流直下。正值弱冠的仁宗站在船头,他眺望着这大好的江山,心中无限感慨。
仁宗扮作一个年轻的富商,这次微服南巡,他已经期待已久,也计划了很久。在汴京里长到了二十岁,他还从未出过远门,这便是帝王的悲哀,在最高的位置上,就只能正襟危坐,永远失去了平凡人的自由。
仁宗从未见过如此大片大片的青青的荠卖田,此番盛景,在他看来,远比富丽堂皇的宫廷美上一百倍。商船临近一座石桥,便到了扬州城城郊,无数踏青的人在桥头来来往往,领略春的气息。岸上热闹非凡,因为有一家胭脂铺正在开张大吉,迎来了许许多多穿着华丽,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仁宗自然对这些事情不甚了了,在宫廷里,何种美艳的女子他没有见过?他就不明白,女子为何都要施粉黛呢?
给仁宗划船的是一个太监,叫做小魏子,从小在宫里长大,没见过这种民间的场面,此时正好奇地东张西望,丝毫没有注意身边的事情。
忽然,船身一颤,仁宗站立不稳,差点就跌到水里去了。原来船身撞到了一根埋在河里的一根木桩。
“黄……赵公子!”小魏子大惊失色,赶紧扑过来扶住仁宗,但这样一来船身摇晃得更厉害了,小魏子急中生智,推了仁宗一把,仁宗一借力,坐倒在船上,小魏子却“扑通”一声径直跌到水里去了。
和仁宗在一起的另一个太监叫做小惠子,赶紧把仁宗扶起来,仁宗自然有着帝王少有的镇定,站起来向水里看那掉到水里的小魏子怎么样了。小魏子是北方旱鸭子,不会游泳,只是在水里挣扎,刚想叫救命,就呛了几口水,眼看就要往下沉。仁宗见了这番情景,觉得小魏子在水里的样子特别滑稽,便大笑起来,小惠子也不识水性,见仁宗在笑,便见风使舵地跟着笑起来。
小魏子在水里狼狈之极,已经喝了一肚子水了,也没人施救,眼看命就要保不住了。这时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从桥上跳下来,快速游到小魏子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向岸边游过去。
仁宗在船上没看清救人的人的面貌,只知道那人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身形像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当时在仁宗的概念里,并没有“女侠”这个概念,只知道这女子会挺身相救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人,着实了不起,是在他以前所知道的所有女子中,从来没有过的。
那女子把小魏子拉到岸上,小魏子翻过身不停地吐着水。那女子把湿漉漉的秀发往身后一理,伸手拍着那太监的背,柔声说道:“你没事吧!”
就在那一刻,仁宗看呆了。
仁宗此时看到了世界上最清丽的一张脸,一张没有任何粉黛的脸,眼睛像杏仁般大大的,脸上挂满了的水珠晶莹剔透,衬得她雪白的脸庞,好像是玉打磨出来的。仁宗呆呆地看着岸上,仿佛看到了一副出浴的美人图。
那女子看向仁宗的船,仁宗心中顿时一颤,却没想到那女子却甩给了仁宗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仁宗心里顿时慌了,他知道这个女子一定在怪罪自己对下人无情,见死不救。他吩咐小惠子吧船划到岸边,小惠子下船扶起小魏子,仁宗站在岸边不断向来往的人群中张望,却早已不见了那女子的影子,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小魏子是从小服侍仁宗长大的,此时吓得魂不附体,扶着岸边的一棵树不停地咳嗽着。
回到驿馆后,仁宗便吩咐小魏子到处去打听那女子的身份。当时在那桥边看热闹的人很多,小魏子落水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很容易就打听到那女子的身份,是扬州城附近陈家庄陈员外的孙女。仁宗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得到这个女子的芳心,至少也要让他对自己的看法改观。
包拯听到这里便想到,这个陈姑娘,或许就是现在的陈妃娘娘,原来陈妃娘娘是一个民间女子,但见仁宗凝重的脸色,便知道陈妃娘娘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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