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个屁啊用。都说了没位置了，怎么还在这哔哔。要坐就坐大厅，嫌弃就赶紧滚。”
大金牙抖抖烟灰，对楚晨碎嘴两句，摇头晃脑的靠在吧台上朝刚进门的顾客打招呼。
楚晨看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若是继续在这里逗留，万一有人在新闻上看到过自己的脸，认错了，情况确实不太妙。
“我多出点钱，只用一个小时。两百块。”
并不是楚晨小气，如果再出得高一点，搞不好对方更警觉。
大金牙很少遇到这么奇怪的顾客，仔细打量楚晨后：“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赶紧走，不走老子报警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社会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大混子，对反向的现象异常警惕。
“兄弟，行个方便，我们要借包间谈个事情，不是坏人。”
钟宝锐急忙解释。
“老子管你谈什么，反正没包间了，爱去哪去哪。”
大金牙打定主意不给两人行方便。
哎……
楚晨无奈摇摇头。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小丁啊。”
楚晨为了尽量避免引起轰动，打的是区市监局政策法规科科长丁万里的儿子，丁胜的电话。
“是楚书记，楚书记您吩咐！”
“大西街这边的店铺，你认不认识？”
楚晨知道这些市监局的人在商家之中牛逼得很。
作为天天游手好闲，到处搞事的丁胜，接触的面搞不好比他爸都还广。
“您这话问的。您得问那帮人认不认识他们家丁爷！大西街一整条街，都以认识小弟我为荣，嘿嘿嘿……”丁胜听楚晨问到这件事，兴奋不已，“您老人家是有什么吩咐吗？”
“三元里茶府，帮我搞一个包间。”
楚晨并没有告诉丁胜自己要干啥，丁胜也识趣的不敢多问。
纪委书记办公，大多数都是机密。
楚晨敢说，他都不敢听。
“您给我一分钟，不对，二十秒！马上搞定！”
这边电话刚挂断，大金牙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是……是丁爷啊？！丁爷您吉祥！”
大金牙在接起电话后，立刻掐灭手中的烟头，身体站得笔直。
哪怕他比丁胜他爹年纪都大，也称呼一声丁爷。
“立刻给你面前的楚爷一个包间，打扫干净点，快点！”
“是是是。马上马上。”
“对了，你没得罪他吧？你要敢得罪他一个字，明天老子让你的茶馆关门歇业。”
大金牙惊恐万分的看了眼楚晨，眼皮因为恐惧而抽动好几下，战战兢兢的道：“没……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快点，别耽搁时间。办好了我下午过来坐坐。”
大金牙在连声称是中，挂断手机。
“楚……楚爷？”
他试探性的朝楚晨喊了一声。
“不要这么称呼，现在有位置了吗？”
“有有有，您这边请。”
大金牙慌慌张张绕出柜台，把楚晨迎接进左侧的小包间中。
两分钟后，他翻箱倒柜把自己珍藏了十几年的陈皮普洱请出来，给楚晨二人泡上。
“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吩咐一声。”
楚晨朝他摆摆手。
大金牙刚走到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
“这位爷，那啥……咱……不算得罪您吧？”
楚晨摆摆手：“不算。你出去吧。”
对于这种底层人，楚晨通常都会给他们一些台阶下。
“谢谢您，您真是宽宏大量，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得到楚晨的确认，大金牙如释重负。
大约十分钟后。
包间门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推着另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走进包间。
“楚书……楚小哥，我来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戴华。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老乔。原合源化工维修队长。”
楚晨原本以为，受到爆炸牵连，长期卧病在床的老乔生活上会很拮据，但现在一见，似乎并非这样。
他皮肤黝黑，胡子却刮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身穿一套蓝色西装，看起来还挺精神。
“老乔，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楚小哥。”
在正式场合之中，上位者是拥有优先知情权的。
也就是说，在礼仪之中，越往后介绍的人，身份地位就越高。
钟宝锐是当过局长的人，对这一套很了解。
而作为下位者，需要在等待上位者伸手，准备握手之后，才能伸手。
这是一种隐形礼仪，但却真实存在。
楚晨刚准备伸手跟老乔握手，老乔却滑动轮椅，来到桌子边缘。
“老钟，我可是看在老戴的面子上，抽空过来见面的。你告诉我，对方是受害者家属，有点手段背景，可以重启案件的调查。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个小年轻啊？”
在老乔这话说完之后，现场的氛围瞬间冷却。
楚晨不着痕迹的撇撇嘴。
怪不得这人到现在都还没收到赔偿款，后来还找不到工作，估计跟他的脾气脱不开关系。
“乔师傅你好。我是诚心来找你谈这件事的，如果拿到你手里的东西，我会竭尽所能争取重启八年前的案件，为各位受害者平冤昭雪，令真相大白天下。”
“哼！漂亮话谁不会说？”老乔冷笑道，“你说你是病人家属是吧？”
老乔并不信任楚晨。
从进来开始，他的眼神就如同X光机，在楚晨身上上下扫视，恨不得把楚晨从外而内的看穿。
“是的。”
“你的家属叫什么名字？是厂里的职工，还是附近的居民？”
楚晨眉头一挑。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
原本楚晨以为，对方既然答应来谈，就说明是有诚意的，随便糊弄两句可能应付过去算求了。
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老乔显然对他有很强的抵触心，如果回答不圆润饱满，说不定会被对方抓住漏洞。
楚晨定下心神，笑道：“受害者是附近的居民，是我的爸爸，名叫楚北堂。也是一名普通工人。”
师父啊师父，反正你也死了，就借你的身份和名字用用算了。
“你放屁！！”
老乔激动不已，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上百名受害者之中，就没有一个姓楚的！你骗我能不能用点心！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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