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谁吗?”庄继昌问。
余欢喜反问:“怎么?用不起?”
不知不觉在和庄继昌说话时,她习惯性代入他的思维。
听闻。
庄继昌顺势捏了捏她耳垂,拍拍她脸颊,极其自然道:“他是高敏堂弟。”
说完,语意顿了下,看了她一眼,像是刻意停顿,等着观察她反应。
余欢喜揣着明白装糊涂,懵懂问道:“高敏是谁?”
他喜欢她洒脱果断,却不喜欢她自作主张,他期待她为爱沉沦,成为他要的样子。
闻言。
庄继昌一愣,差点忘记她不知道。
他俩之间,默契地不谈过去和未来,只尽兴活在每一个呼吸里。
庄继昌刹那失神,她看在眼里。
“不管是谁,如果他好用,高低都先试一试,不是吗?”余欢喜主动递话。
她选择跳过问题。
高敏是谁那不重要,ROI思维的他,最大化物尽其用更重要。
另一方面,她欲擒故纵。
庄继昌这种人,高防御会本能排斥,她越不在意,需求感越低,他越能放松警惕。
何况,她对他的前任毫无兴趣。
前妻姐早就和盘托出了。
-
一阵虚与委蛇的沉默。
庄继昌抬眸看她,“我离过婚。”
言简意赅。
他讨厌在现任面前提到前任,言外之意高敏只是前妻而已,剩下自行揣摩体会。
“……”
余欢喜本来还指望他继续说,没想到,等了两秒,就此落幅。
点到为止,亦或别有用心。
他的每个问题都带有主观预设,得既叫他满意,又让自己如愿。
“二婚?怪不得会疼人!”她搂着他。
影后非常清醒他最想听些什么,情绪价值第一时间给到。
我可以给,但你不能开口要,这就是精英阶层,永远高高在上。
她很懂事。
“是吗?怎么看出来的?”庄继昌欣然推动话题。
他感兴趣。
要知道放在以前,他更愿意根据她的反应来决定价值。
现在,他突然迫切想知道,她眼中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
如果有一天,她见过更繁华的世界,还会不会心甘情愿只做他的玫瑰。
原本,他不想带她去北京。
如果没有金钱和权力,北京只是北京,只有天安门故宫和鸟巢,还有早八挤不上去的地铁,当你既有又有,北京才是四九城。
北京铁石心肠,从不悲天悯人。
-
“这是不花钱能打听到的吗?”余欢喜促狭开玩笑,留出思考空间。
避而不谈的过往,像关上一扇门。
他的世界,将她隔绝在外,每每她扣响门扉,他总假装没听见。
“又调皮!”庄继昌伸手掐她后腰。
余欢喜缩他怀里,“你对我很特别。”
“哦?”庄继昌饶有兴致,“怎么特别?”
“出钱又出力!”余欢喜戏谑一笑,咬唇看他,春意盎然。
不出意料又是一次试探。
太熟悉就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
“……”
话音未落,庄继昌眼底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狐疑,很快被热切取代,低头一吻。
“小高人不错。”他不置可否,说回原点。
上回她急诊就医,高谦山跑前忙后,姚东风事后汇报过,是个踏实稳重的小伙子。
听到评价,余欢喜满眼期待。
庄继昌略一思忖,“这会出差带他一起去,试试看。”
话没说死,上位者从不轻易表态。
余欢喜和他对视。
“跟Jeff报备一下子。”庄继昌嘱咐。
余欢喜应下。
庄继昌搂紧她。
严我斯刚上位,余欢喜不能越级提报,否则会打乱井然有序的组织层级。
再有,他也乐得以此考校一回严我斯。
尽人之力不如尽人之智。
-
周五早班飞机,凤城顺利落地北京。
一行五人,庄继昌、余欢喜、梁乃闻、高谦山和姚东风。
亮马桥附近凯宾斯基,办完入住,几人顺便在一楼餐厅凑合了顿午餐。
中间有段小插曲。
梁乃闻闹着要住宝格丽,说妹子多。
“Never哥,这是副总出差顶配了,”高谦山温和解释,“不然您自个儿补个房差。”
一听得自己出钱,梁乃闻讪讪收声。
富哥是有钱,不是有病,他的至理名言再次振聋发聩。
-
下午,佳途云策总部见面会。
余欢喜主动避嫌没跟着去,今次主角是新晋副总梁乃闻,她不能抢人风头。
她第一次来北京,于是,庄继昌安排高谦山陪她四处逛逛,他打了个电话,不到半小时,有司机开来一辆奥迪A8。
三点不到,总部派车来酒店接庄继昌和梁乃闻。
目送两人离开。
高谦山问:“想去哪里?”
余欢喜没有目的,茫然若失摇摇头。
北京存在于她最原始的抽象中,现代古朴,热烈冷漠,所有形容词共存相生。
“那……走哪儿算哪儿。”高谦山建议。
余欢喜确认,“也行。”
有句话叫“唯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最贴切她当下的心境。
一拍即合。
高谦山开奥迪带余欢喜出门游车河。
-
北京真是太大了。
余欢喜从车窗望出去,一种千帆过尽恍惚感,扑面而来。
下午到傍晚,夜色弥漫,点亮城市。
国贸CBD顶级内透,充满冰冷的高级感,街巷车流宛如碎金泼洒,交错在鳞次栉比高楼大厦的珠光宝气中。
相比凤城,此刻才是具象化的A市。
余欢喜倒吸一口凉气。
去年香港太平山顶,她站在万千落日之外,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夜景。
今天。
她仰望着北京的夜,盛大而迷人。
奥迪转弯时,一束霓虹恰好划过眼睛,心脏像是挨了一记闷拳,蛰伏的野心蠢蠢欲动,孤独在春夜里流淌。
余欢喜忍不住热泪盈眶。
北京,淹没在人海。
他想让她做听话的枪,成为点缀他的玫瑰。
可她不想。
高谦山看一眼后视镜,放慢车速。
-
回到酒店,余欢喜兴奋未消。
她在车上拍了很多张夜景,选出最具代表性的,发给邱收,【看!天安门广场!】
路过时,耳畔自动回响《士兵突击》的咏叹调,雄浑激昂。
余欢喜感慨:【北京真好!】
【当然,那可是首都!】邱收秒回。
他的回答永远尽兴。
“……”
余欢喜低头看腕表,晚上九点,算着庄继昌要回来了,忙放下手机去洗澡。
北京的月色在歌唱春天。
-
同一时刻,凤城。
邱收放下电话。
Baxter Lagos餐桌前,一个女生,声线清冷笑问,“邱总跟谁发消息?”
“朋友。”邱收反扣手机。
女生笑笑,“我的情况介绍人都跟你说了吧,不知道你有什么还想问的。”
“你喜欢北京吗?”邱收问。
他的跳脱,姑娘一愣,嗤道:“北京有什么好!那么卷!”
“是啊,北京有什么好。”邱收失笑。
-
不慌不忙洗完澡,余欢喜特意穿了Frederic Malle的一轮玫瑰,性感挂香水,如同华丽的玫瑰花海,庄继昌给她买的。
他喜欢。
她觉得跟鲜花饼的味道似的。
尽管她不喜欢,但突然觉得,一轮玫瑰,很衬她今晚的心情。
像有人手捧一大把玫瑰重重她摁在脸上,感官刺激层叠出现,一通上头的快感。
放荡不羁,泼辣洒脱,韬光养晦。
玫瑰之后再无玫瑰。
余欢喜护肤剪指甲磨蹭一个小时,把自己精心装扮得像一件礼物。
投桃报李,作为带她来北京的回报。
余欢喜站在落地窗前,亮马河夜景如画,回头,套房清冷得只余空调低鸣,庄继昌还没回来。
今晚总部有宴请。
她贯彻不抢梁乃闻风头就借故没去,高谦山不喜欢那种场合,也没去。
走廊。
隔壁房间门响,余欢喜贴耳细听。
脚步声消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手机振动。
高谦山来消息:【东风哥回来了。】
“……”
姚东风在,庄继昌理应也结束了。
余欢喜垂眸。
忽地,屏幕又一亮,还是高谦山。
【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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